陰冥隱怒,輕笑:“這位先生,你可以去隔壁同孩子們比賽練聲。”
好吧,上官默然聳聳肩,反正他在這兒杵着也是多餘。
陰冥忽然蹲在柳念腳下,“坐好。”低沉的語氣隱含命令的成分。
他爲她穿上另一隻高跟鞋,動作溫柔細緻入微。
柳念似笑非笑,火焰的面具下,美麗的眸如同一把尖刀。
她誇大身體的傾斜度,又故意的看似不經意的觸到他的胳膊。
“伯爵閣下真是體貼女人。”她的笑就像扎眼的毒日,似乎在深一分便能刺穿他。那香豔的紅脣充滿誘惑,任何男人只要吻上去,便可嚐到那蝕骨銷.魂的美妙滋味。
陰冥神色幽黯,捉住那雙攀纏在肩的藕臂:“無小姐是爲了欽慕我而來的嗎?”
無念,便是她以面具示人的身份。
她恰到好處的咬了咬脣,埋在他的胸膛間好似愛人一樣親暱:“早就聽聞閣下倜儻風流,今日到此算是慕名而來。”
他溫暖的手遊刃在她冰冷的腰間,胳膊一提將她橫抱在宮殿正中的藏羚羊絨製成的名貴毛毯上。
他深情凝望着她,隔着黑皮手套,他輕輕觸着她戴面具的臉頰。
這張面具就好比她,看起來熱情紅焰,實則冰冷如霜。
柳念剎那恍忽,他的神情他的動作……
她立即停止這種臆想,毫不遲疑摟住他的脖子:“閣下是想吻我嗎?”如春的宮殿迴盪着她銀鈴的笑聲。
風情曼妙的身體又欺近他一分。
看着她豐滿立挺的溝壑,他皺眉,微微避開,心中囤積着熊熊燃燒的妒火。
她怎麼可以這麼放.蕩?怎麼可以穿的這麼暴露?怎麼可以……這樣勾引男人!
他滾動一下乾渴的喉結,聲音有些嘶啞:“餓了嗎?我叫人準備了晚餐。”
柳念笑容一滯,他以爲她和他很熟嗎?用餐?她可沒那個閒心!
蔻丹指甲貼在他抿閉的薄脣上,一點點劃到他的咽喉處,令他心臟不由一抽。
“好像是閣下餓了哎,”尖細的指甲輕刺他的喉結,在他脖頸處吐氣如蘭:“閣下想吃我嗎?”此時,她是一個迷惑人心的妖精。
“別鬧了。”他壓抑心底最深處的渴望,輕輕掙開她。
擊掌。
這時,一位身穿白色廚衣的慈祥老人推着各色美食,緩緩進殿。
毛毯旁,平坦的優質地板上,憑空凸起一張精緻的餐桌。
老人停下,將美食一一擺放在上面。而大部分都是按東華食譜精心烹製的。
“無小姐,有什麼事晚餐過後再說。”
隨後,他爲她親自夾菜,拿筷子的動作熟練自如。
難道陰冥伯爵也是東華人?
不管他是不是,這頓晚餐一定是別有用心。
陰冥殘忍狠戾,不會真心實意的盛情款待她。
“害怕我在食物裡投毒?”他看她並沒打算用餐的跡象,每道食物都各嚐了一下:“現在放心了麼?”
柳念莞爾,身體歪斜着,撩人的姿態叫他倒吸一口氣。
這女人!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麼?
要不是怕傷害她,他早就將她壓在這兒……
“閣下不覺得少些情調嗎?”
“什麼情調?嗯?”他挑眉,半遮臉的撒旦面具在燈下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我們缺酒和蠟燭。”她笑,露出細白的牙齒。
“泰伯,拿酒和蠟燭。”慈祥的泰伯恭敬離去。
不一會兒,一瓶勃艮第紅酒,一款複雜的水晶蠟燭漂亮的呈現在桌上。
他爲她倒上半杯:“不要喝太多。”
柳念接過酒杯,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她微仰欣長的白皙脖頸,看着精緻的吊燈:“閣下不覺得,燭光晚餐上開燈是一件很掃興的事嗎?”
他眼裡盛滿溫情:“嗯,泰伯,關了它。”
泰伯照做。
柳念媚眼如絲,端起酒杯與陰冥碰杯,然而緊緊兩秒的時間,她端酒杯的那隻手不動聲色的摩挲,食指上翹動作疾閃而過。
柳念抿了一口,飽滿的紅脣沾上些許酒液,讓人不禁迷醉起來。
陰冥品了半杯,拿起桌上的一次性餐帕,體貼的爲她擦拭嘴角。
柳念止住他。
“閣下可否用嘴巴……”她意味深長,握住了他的手。
她有自信,所有男人都會把持不住她的撩.撥。
陰冥當然也不例外。
他靠近她,反握她的手,目光精湛:“不後悔?”
“做人應該享受當下,不是嗎?”她後悔?柳念心中冷笑,該後悔的是他!
“如果你有丈夫,你會考慮他的感受麼?”他問。
她回答的冷硬:“沒有如果,因爲我沒有丈夫。”她突然有些心虛,陰冥是不是認出她了?
一片沉寂。
她攀着他,打破沉默:“閣下就是我今夜的丈夫。”
該死!好不容易剋制下的yu火又被她挑了上來!
他抱起她整個身子,黑色手套的大掌輕輕按住她的後腦,迫的她與他緊緊相貼。
他低眸,看着她色澤紅豔的嘴脣,勾起邪笑。
他吻上了她。
三,二,一!
她在心裡倒數。
正要睜開眼撤身,卻發現被他箍的更緊!
他的吻也在逐漸加深!
她感覺極度的不妙!怎麼回事?她自認爲做到滴水不漏!擔心醉生夢被狡詐的陰冥輕易破解掉,便在他的酒杯裡放了一顆無色無味的封穴丸。可是,好像根本不起作用!
他的身體在危險的起着變化!
不!任何人都別想羞辱她!
手中的銀針飛速救急,朝陰冥的肩上刺去!
幾乎同時,他扣住了那隻襲擊肩膀的纖手,力道輕柔,像是在爲二人之間增進親密度。在將她手掌撐開,緩緩摩擦掌心。
銀針,無聲掉落在地。
他似乎毫無察覺一樣,盡情享受那濃郁的芬芳。
計劃一次次被他打破,現在自己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她惱恨至極,開始反抗。口中唔唔着……
他驚覺,猛的鬆開了她。
氣息有些不紊:“抱歉……”
糟糕的還在後面!她頭重腳輕,腦袋遲緩,想要起身,卻使不出丁點力氣!
陰冥那張猙獰的面具變的模糊不清……
很快,柳念就沒了意識。
陰冥就勢抱住她,細心的散開她烏黑的長髮,像是一位疼愛女兒的慈父。
*
“這兩個人真怪,帶着面具親熱不覺得礙事嗎?”一個漂亮的小女孩趴在窗戶外,小眉頭緊蹙着,頗爲費解。
“你懂什麼?現在流行玩神秘!你到底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啊!”站在他身後的小男孩環抱胳膊,儼然一副大人姿態。
“什麼話?”趴在窗戶的小女孩看着裡面的一對面具男女。
“朦朧也是一種美!懂嗎?榆木疙瘩!”
上官默然看見了這一幕,憂心忡忡。
柳念已經失手了,他絕不會眼睜睜看她失身。
上官默然將那兩個孩子遣去了隔壁。悄無聲息的近前。
除了餐桌上的燭光,大殿裡昏暗一片。
其實,這正是暗殺陰冥的好時機,但是上官默然並不莽撞,陰冥和冷夜一樣,冷酷殘忍不折手段。
上官默然打消了念頭。
“伯爵閣下,請允許我帶無小姐下去休息,她好像不勝酒力。見笑了。”
陰冥一隻胳膊成了柳唸的睡枕,身上的黑袍將她身體溫暖的包裹。
他寵溺的看着熟睡中的女人,脣邊綻開一抹風神俊朗的笑。
然而,說的話卻能把上官默然瞬間凍死:“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還能站在這兒說話麼?”
一句見笑,聽的他着實不爽。
上官默然正要開口,霎時,頭頂一黑……
柳念感覺渾身被一團溫熱包圍,懶洋洋的,竟不捨得睜眼。
她穿梭在一個無憂無慮的花海中,一羣孩子衝她跑了過來。她在孩羣中尋找着無痕的身影,她追逐着那些孩子,一遍遍呼喚着他的名字。
“媽媽,我在這兒……”稚嫩的聲音彷彿從天籟傳來。
她轉身,花海的那一邊,夏景抱着他。
她飛奔而去:“無痕,你在那開心嗎?無痕,你想媽媽嗎?”
無痕和景笑看着她,轉瞬消失。
無痕,別走啊!
緊閉的眼,淚水滑落,打溼了那張面具。
他醒覺,默默爲她拭去。
她睜眼,撞進他深澈的眸子裡。
她反射性的離開他身,動作優美利索。這個陰險的男人,他在她酒裡做了什麼?
“精神好些了嗎?”他向她躍躍欲試。
她神情淡漠:“閣下還真不是一般的卑鄙。”
“你只是躺在我懷裡睡了一夜。”他糾正。
她一聽,惱羞成怒!
撩開長裙,修長白嫩的大腿上,彆着qiang和多枚子.彈!
“信不信我一槍蹦了你!”她用qiang指着他,眼中透着狠厲。
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經那樣羞辱她,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他賞心悅目中多了幾絲愉悅:“我信。”這樣的身手,恐怕除他之外,沒有男人能接近她。
靜謐的宮殿,緊張的對峙。
呃……好像緊張的不是他吧。
黑龍會的黑袍人不知何時進了大殿,沉穩有序的腳步聲似在警告柳念,她這麼做只能是以卵擊石。
“退下。”陰冥目光令人生寒。黑壓壓的宮殿又很快變回之前的空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