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柳念發現他的雙手已經把握不了方向盤!
轎車莽撞得向道路旁的防護欄撞去!
他一定是瘋了!
緊急時刻,柳念推開萊勒,踩住剎車。
沉悶的巨響劃過夜空!
車前排的擋風玻璃被護欄撞碎,萊勒忍住頭疼,奮不顧身的將柳念罩在身下。頓時!大塊的玻璃殘片重重砸在萊勒的背上。
萊勒痛苦的悶哼一聲,始終將柳念保護在身下。
頓時!一片寂靜。
短促的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柳念竭力推着壓在身下的萊勒,他卻一動不動失去了意識。
她好半天掙扎起身,捧看着那張帶血的面孔,腦海不由浮現出了無痕!
柳念渾身的血液猝然凝固,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她像是回到了那個噩夢車禍的現場,好多的血充斥着她的眼瞳!
總統私家車隊緊急趕了過來,杜倫率領着警衛將萊勒和柳念從困境中救了出來。
夏夢剛從文青的手術室出來,又去了萊勒的手術室。
這一夜,註定不平靜。
柳念蜷縮着身子,麻木的坐在手術室外。
“你這個賤人!”
普利西和伊萬,琪菲連夜趕了過來。普利西一出現,不問青紅皁白,狠狠扇了柳念一巴掌。
柳念好像沒了知覺,依舊紋絲不動的坐在那裡。
琪菲眼裡閃過一絲解恨。
“你害文青性命垂憂還不夠,還要謀害萊勒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自量力的女人!你爲什麼總是陰魂不散啊!”
伊萬勸慰普利西要冷靜。
杜倫走過來橫在柳念與普利西之間:“普利西夫人,您誤會夫人了,是那輛車被人動了手腳,換做是誰,都有可能在劫難逃。何況……”杜倫這纔想起,總統頭疼的事不準讓任何人知道。
身後的斯卡倫一聽,神情閃過一絲不自然。
普利西早就對杜倫大有成見,她甚至一度懷疑,杜倫是柳唸的幫兇:“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你還在替她狡辯!其諾!”
其諾走上前。
“文青少爺病發之前,輸過果疏營養液,我從裡面提取了一點檢測,營養液裡含有大量致命的毒物。而恰巧,上午的時候,只有你和夏夢給他輸了營養液。”其諾看着柳念,眉飛色舞的說。
“怎麼?沒話說了吧?斯卡倫,叫刑警隊來人把這個惡毒的女人帶走!”普利西聲色俱厲,吩咐斯卡倫。
柳念這才擡頭,放縱笑着:“知道爲什麼我們留下來治療文青嗎?因爲我和你兒子事先約定,只要文青清醒,他就答應和我離婚,哈哈,殊不知你們這麼做根本就是弄巧成拙,文青脫離了危險卻不能清醒了!普利西夫人,你那麼希望我離開,可你一手製造的局勢卻不容我離開!”
普利西心裡後悔一陣,掩蓋自己的心虛:“我做什麼了?是你害的文青,現在證據在手你難道還想往我身上潑髒水?”
柳念冷厲的看着她:“人在做天在看,你的陰謀一旦昭然若揭,你還會得到善終嗎?”
普利西說她惡毒,她在惡毒也不會惡毒到害死自己的兒子!
普利西氣的渾身發抖,指着柳念:“你們都看見了嗎?她殺不了我就詛咒我!斯卡倫,你還愣着幹什麼?叫警衛!”
斯卡倫正遲疑時,手術室的門開了。
夏夢走出來:“念,閣下叫你進去。”
普利西惡狠狠的看着柳念。
伊萬和斯卡倫面面相覷,眼色凝重。
琪菲捏緊拳頭,將恨隱在心裡,表現的不露聲色。
柳念隨夏夢進了手術室。
萊勒躺在手術檯上並沒醒過來。
柳念知道,夏夢假借萊勒的命令幫她解圍。
柳念走近萊勒,靜靜看着他,心中微微抽痛。他的額頭被纏上了紗布,抿閉的薄脣毫無一絲血色。
“念,我發現一個問題。”夏夢神秘兮兮的附在她耳邊。
柳念扭頭看着她。
夏夢輕輕掀開白色的蓋被,蓋被下,是萊勒古銅色的半裸肌膚。
柳念不明所以:“怎麼了?他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夏夢指了指他胸膛的左側:“這種微小的傷口在一般情況下很少有人察覺的出來。”
順着夏夢手指的地方,柳念看見了萊勒左胸膛的肌膚上有隱現的烏青。
“念,你忘了嗎?你曾經的暗器就會給人造成這樣的皮內傷痕,念,你以前傷過他這裡嗎?”
柳念表情複雜的看着萊勒。
“我曾經傷過陰冥。”
夏夢張大嘴巴,似乎想到了什麼:“天,他不會是……”
柳念見怪不怪,其實,她有很多次都想到了這一點。
“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念,他那麼愛你。”夏夢感動的說:“你大概還不知道,他有頭疼病,可他這幾天一直在抗拒其諾的治療,他讓我替他保密,但是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
柳念不作聲,坐在萊勒的旁邊,兀自嘆息。
到底誰是誰的劫?
夏夢出了手術室,向普利西伊萬等人報告萊勒並無大礙的傷情。
普利西雖然不服氣,但夏夢口口聲聲說萊勒需要靜養,於是不得不離開醫院。留下斯卡倫和杜倫率人看守。
*
柳念一直守到天明,萊勒醒來時,柳念支撐着胳膊肘已經睡着。
萊勒擡手,撫摸着她的長髮。
柳念睡眠很淺,睜眼,便撞進萊勒深邃的眸子裡。
柳念微微避開他的手,起身:“餓嗎,我去給你做些吃的。”話語平淡,卻足以令萊勒開心萬分。
“一直都沒離開嗎?”深深一瞥,再也移不開視線。
柳念低眸,替他掖好被子:“如果你希望我離開,我立刻消失。”
萊勒捉住她的手:“怎麼會?我多想你永遠這樣陪着我。”
柳念掙脫幾下均沒成功,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受傷。
萊勒起身,更是得寸進尺的將她摟在懷中。
柳念倒在他的胸膛上,伸手慢慢撫摸着那一夜間長出的密匝匝的短鬚,仰頭,伸出舌頭主動吻住他的脣。
萊勒對她突如其來的熱烈攪的心花怒放。
“阿念,這一刻起我們必須重新開始。”吻到難捨難分的時候,萊勒突然鬆開她,認真的說:“我要用餘下的人生來一點點淡化你心中的恨。”
柳念淚眼朦朧的注視着他:“爲了我你什麼都可以遷就嗎?”
“當然。”他叼住那片香滑的舌頭,瘋狂追逐。
柳念喘氣,渾身癱軟。
“我想離開亞威,去一個安寧的地方,那兒沒有仇恨,沒有陰謀,什麼都沒有。”
萊勒動作一滯,神色難掩失落,繼而,嘴角溢出一抹酸澀:“好,只要你喜歡,我什麼都答應你。”
夏夢走了進來。
看見眼前癡情繾綣的一幕,忙伸手捂住眼,背過身。
柳念離開萊勒的懷抱:“我去做早餐。”
萊勒牽住她的手:“外面有杜倫。”
夏夢點頭:“是的,杜倫把總統府的廚師長請了過來,現在正在準備餐點的。”
柳念坐下,夏夢幫萊勒檢查着傷勢。
萊勒問了文青的病情,得知已有警衛嚴加看守便安心不少。
“我想問問閣下關於一個假設的問題。”夏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萊勒看着柳念,微笑:“什麼問題。”
“如果昨晚駕車途中沒有發生意外的話,你們真的會去離婚嗎?”
柳念和萊勒深深對望,時間仿如靜止。
“如果是你內心真實的想法,我會隨了你的心願。”他表情萎頓,唯獨那雙眼,帶着幾絲期許含情脈脈的看着柳念。
杜倫提着早餐盒進了病房。
柳念遣夏夢出去用餐,自己便留下來親自照應萊勒吃早餐。
萊勒貪看着她,享受這片刻的幸福。
無疑,這頓早餐吃的耐人尋味。
上午的時候,普利西和琪菲帶來了一大堆補品進了萊勒的病房。
琪菲看見萊勒額頭上的傷口,心疼的跑過去抱住萊勒,不停的哭泣。
普利西站在病牀旁,也跟着掩面泫泣。
萊勒冷眼旁觀。
“萊勒,趕緊把柳念送出亞威國,她一天不走,我一天食不下咽,這一段時間我過的提心吊膽,害怕她陷害你和文青,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萊勒,請你體諒一下你母親衰弱的神經吧,我實在不敢想象她還會耍什麼樣惡毒的陰謀!”
普利西說完,又擠出幾滴淚。
萊勒寒星般的眸盯視着普利西,使普利西如芒刺在身。
“讓您失望了,因爲我只相信我看見的。”
普利西脊背發涼,萊勒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看見了什麼?
琪菲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的真誠:“文青服用的果蔬營養液中含有致使大腦衰竭的毒藥,其諾已經檢測出來,是夏夢和柳念注射進去的。”
“你們是想讓我公佈真正的幕後指使?”萊勒嘴角勾起殘冷嗜血的笑。
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讓琪菲不由驚懼。
普利西手腳發冷,心底開始感到後怕。
走出病房,普利西問其諾:“閣下每天都打針嗎?”
其諾肯定的回答:“是的,夫人,這是我每天必不可少的任務,不過除了今天早上。”
普利西一下放鬆不少:“加多劑量,最好能牢牢控制住他的病情。”
其諾自然知道,普利西口中的病情隱含另一種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