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諾進去打針的時候,夏夢也在。
萊勒正在看報紙,不時問夏夢有關柳唸的點點滴滴。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長久這麼問,總統會重拾對柳唸的記憶。
其諾放下藥箱,恭敬的開口:“閣下該打針了。”
萊勒面無波瀾的掃她一眼,點頭嗯聲。
其諾正要把那瓶藥物打進注射器的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
是杜倫打來的。
其諾不希望影響自己爲總統打針,左手伸進衣兜,低頭按了關機。
她不知道,就在她分心的時候,萊勒已經不動聲色的將那瓶藥換走。
其諾也不知道,自己爲總統注射的只是補充身體能量的一種營養藥。
“夏小姐,把這個拿過去做個檢測。”萊勒拿起那小瓶的藥,遞給夏夢。
夏夢心照不宣的接了過去。
總統的傷情對外嚴加保密,外界並不知情。
下午,伊萬走進病房將佐魯現在動亂的局勢和莎爾蜜婭的挑釁一一告訴了萊勒。
萊勒狀態很好,坐在病牀上問伊萬:“佐魯剛收復不久,我應該過去撫慰一下人心,以免在生什麼事端。”
伊萬忙阻撓說:“佐魯的混亂是索昂和冷夜暗中操控的,我懷疑他是想叫你放走柳念。至於莎爾蜜婭,大概不甘心你得到佐魯的主權,所以想跟你較量。萊勒,索昂那個蠢貨已經讓出了主權,你也應該兌現承諾把柳念還給他纔是,如果你一味固執,怕是激怒了他,他說不定會和北國,東華國聯手對付你。”伊萬道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萊勒面帶慍怒:“還給他?柳念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
“萊勒,不要這樣想,你忘了柳念當初是怎麼對你的?她是東華的特工,黑閻組織的間諜。你的女人應該在背後默默支持你的事業,而不是在背後捅你!你忘了,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心願就是富國強民,讓世界的歷史由亞威改寫。”
“我沒有你那樣的雄心,我是爲了打擊恐怖犯罪才坐上這個位置的。黑閻粉碎後,我可以走下臺,去過我平淡的生活,和我的妻子。”萊勒的眸光透着淡淡的憧憬。
伊萬目光微閃,嘆了口氣。
柳念端着水果站在門外,聽得真真切切。
他可知道,對抗黑閻註定無法過平淡的生活。就好比英汀,耗盡一生最終落個死於非命的下場。
柳念走進來,默默爲萊勒削蘋果。伊萬餘光掃一眼她,帶着打量和不屑。
萊勒的眼裡只有柳念,專注看着她,眼裡承載着無限愛意。
柳念擡眼,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笑如紅蓮。
此情此景,無聲勝有聲。
伊萬自知杵在這兒只有多餘的份,便怏怏不快的走出病房。
多餘的那個人離開病房後,萊勒便摟着柳念,親密溫存了起來。
柳念拿他沒轍,只好埋在他懷裡喂他吃蘋果。
“用嘴餵我。”萊勒雙眼迷濛,對她咬耳朵。
柳念咬咬牙,欲要起身:“真是蹬鼻子上臉。”
萊勒緊緊箍着她,嘴脣觸一下她的鼻尖,然後又深吻一下她的紅.頰,戲謔問:“這就是蹬鼻子上臉嗎?如果你不餵我也行,那我用嘴餵你。”他說完開始耍無賴,咬住叉子上的蘋果塊,直往她嘴裡送。
柳念別開的腦袋輕而易舉被他牢牢固定,蘋果塊輕而易舉送進她的嘴裡。萊勒分不清那種甜潤可口的滋味是出自蘋果還是出自妻子的香脣。
他將她擁的更緊,吻的更深,柳念覺得自己塊要被揉碎。鼻翼發出的呼吸極度的不順暢。
鬆開她時,她已是雙頰酡紅,胸脯起伏不斷。嗔怨的看着萊勒:“這裡是病房,拜託你檢點些。”
萊勒狡黠一瞥:“該你餵我了。”
柳念皺蹙的秀眉流露着渾然天成的風情,他被迷的一發不可收拾,雙手也變的肆無忌憚起來。
“我餵你就是……別這樣。”美眸水波盪漾,帶着羞赧和哀求。她真怕他衝動起來就不分場合。
男人剋制着,停下動作,露出勝利般燦爛的笑。
柳念沒好氣的咬住蘋果塊的尖端。
萊勒撫摸着她的臉,俯首連帶脣瓣一併含進了嘴裡。
柳念忿忿然的瞪着他,他眼底的繾綣更甚濃烈,纏吻慢慢變的溫吞起來。
透過門縫,夏夢看見這濃情蜜意的一幕,臉頰頓時通紅,默默把門關嚴。
“我想去佐魯見一見索昂。”平靜下來,柳念做回椅子上淡淡的說。
萊勒聽到索昂,神色一下變的晦暗:“好,等過幾天我們一同前往。”
柳念搖搖頭,他總愛干涉她和除他以外的男人來往。
“如果你去,事情會更糟,他有可能會與你兵刃相見。”
萊勒久久凝視着她:“如果他妄想娶你,我倒是可以跟他切磋一番。”他擡高聲音,面露慍色。
上一秒還儒雅的猶如好好先生,下一秒就變的翻臉無情了。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朋友,我想以朋友的立場去勸他平息佐魯動亂……”
“你要把自己獻給他來阻止這場動亂嗎?除非我死!否則想都不要想!”
柳念捂着頭昏的腦額,眼裡閃過一絲惱意。
這個男人真是不可理喻!而且還極有可能向無理取鬧那方面發展!
萊勒那剛毅的輪廓剎那間流露着幾分孩子般倔強的表情。
“我看還是等你冷靜下來再談論這個問題吧。”柳念起身離開。
萊勒神色緊繃,他們總是爲別人而爭論不休。
夏夢來時,萊勒已經恢復以往的威嚴,表情沉冷,讓人不易靠近。
原來,他的不可理喻只針對柳念。
“夏小姐,檢測出來是什麼藥了嗎?”萊勒跳過剛纔的不愉快,問夏夢。
夏夢壓低的聲音透着沉重:“閣下,這種藥很罕見,它能控制人的情感,還能支配人的大腦。”
萊勒微眯的眼睛抽搐幾下,果然他猜的沒錯,某人想讓他的腦海裡抹去對柳唸的記憶!不但如此,還要控制着他的思想!
夏夢在想,其諾不可能膽大到給萊勒注射這種有害藥物,除非她背後有人撐腰。
夏夢隱隱感覺,其諾的背後絕非不止一個人!
“夏小姐,阿念有沒有跟你講過當時文青是怎麼被刺傷的?”沉默半晌,萊勒突然問夏夢。
“發病那段時間她跟我說,是她親手刺殺了文青,但我清楚,當時她從監獄逃出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注射藥物控制了思維,我不敢確定她說的是不是實情。”夏夢尋思着:“不過,她清醒的時候會告訴我,文青不是他刺傷的,大概她轉身要走的時候,文青就已被刺傷。”
萊勒不敢想象柳念在監獄備受折磨時的情形,他的眼睛由心痛轉變成陰狠。
“你之前查過文青的藥,有沒有發現與這種藥類似?”如果類似,可憐的文青一定也被控制了大腦。
夏夢說:“查過,但不一樣,他用的藥是致使神經衰竭的,服用久了會變成植物人。”
“夏小姐,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去一趟奧古斯城堡。”
夏夢不解的看着萊勒:“閣下就那麼相信我嗎?我曾經可是替冷夜做事。”
萊勒目光真誠:“我始終都相信你,因爲你是善良的天使。”
夏夢動容:“我也始終相信,閣下是一個正義無畏的大英雄。”
*
琪菲穿戴好優雅名貴的時裝,打算坐杜倫的車去醫院。
她想和柳念談談,確切的說,利用和柳念談話,來實施自己的伎倆。
可剛要出門,香娜緊張的走過告訴她,莉迪亞因二十多年前的拐賣嬰兒事件被引渡到了東華國。
琪菲聞言,臉色瞬間刷白!
怎麼辦?
萬一莉迪亞供出了她的真實身世,萊勒一定會把她趕出總統府!
不會的,莉迪亞是她的親生母親,母親怎麼會忍心害自己的女兒呢?
琪菲心神不寧。
莉迪亞拐賣嬰兒的事情是被當初伊萬口中的的那個福利院查出來的。萊勒懷疑那個嬰兒是柳念,因爲伊萬從東華回來告訴過他,柳乾正是在那家福利院領.養了柳念,巧合的是,當年送柳唸到福利院的金髮女人正符合莉迪亞的外形。爲了弄清真相,他答應了引渡莉迪亞去東華審問。
期間,派人過去聽審。
萊勒痊癒後,頻繁去醫院走動,這令外界趕到好奇。萊勒很快對外宣稱,他是爲了看癱瘓的父親科蒙.奧古斯。
他不希望把柳念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等時機成熟,他會把她失去的名聲和地位玩好無損的討要回來。
夏夢走後,柳唸經常去文青的病房坐上半天。
所以每次萊勒過來,總會發現她全神貫注的注視着文青,有時候,她會握着他的手細聲細語的說着什麼。
而萊勒每次都好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萬般難受。
她和文青並無多少交集,卻能流露出那樣真摯的感情。
到底是爲什麼?
萊勒不明白。
他甚至有些過分的想,她是不是對文青有了男女之情……
“文青,你一定要好起來,你不是不希望我走嗎?睜開眼吧,我就在你面前。”柳念看文青的眼光是柔和的,是溫情的,是專注的。
甚至她都沒察覺站在身後的萊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