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遠阪櫻痛苦的捂着頭,她有點茫然地看着周圍完好無損的景象,還沒等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就被突然衝過來的姐姐猛地抱在了懷裡, “姐, 姐姐, 你怎麼了?”她有點尷尬的動了動, 把手擋在了遠阪凜的肩上, 然後驚訝的看到一縷垂落下來的頭髮變成了與姐姐相同髮色。
“你沒事了,沒事了,這真是太好了!”遠阪凜緊緊地抱着自己的雙生妹妹, 就好像只要自己一鬆開手,她就會突然的消失不見一樣。
“是的, 是的, 我沒事, 我們大家都沒事。”雖然被姐姐的手臂勒的有些疼,但遠阪櫻還是耐心的安撫着看起來有些混亂的遠阪凜。她的目光越過姐姐的肩落在了衛宮士郎的身上, “衛宮前輩,你怎麼怎麼受傷了?”
衛宮前輩?遠阪凜的眉毛一擰,除了那天在他家見過衛宮士郎一次,她可不記得自己的妹妹還在哪裡見過那個傢伙,不過想到自己剛纔在幻境中經歷的事情, 那些以平行世界的爲基礎投影出來的事情, 原本高興於櫻安然無恙恢復健康的心情瞬間變得奇差無比, 因爲無論是哪一個場景, 都是身爲間桐櫻的妹妹對衛宮那個傢伙抱有相當的好感和憧憬, 這讓她非常不開心。
“真是太丟臉了,身爲王者竟然心思那麼脆弱, 沉溺於過去,還需要通過外力才能被喚醒,Saber,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軟弱無用。”吉爾伽美什雙手抄在口袋裡斜靠在一根路燈上,“不過即便如此,本王依舊給你一個機會,成爲本王的王妃,本王將允許你一同享受榮耀與本王的財富,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本王的身邊。”
此刻被古鐘最後的力量喚醒,正懊惱於自己竟然輕易的被內心的黑暗打敗的Saber聞言擡起頭,她看了吉爾伽美什好一會兒:“說真的,英雄王,從過去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你有點自信過頭了,但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如你所願,而現在,本王的答案和過去一樣——不。”她毫不留情的再次拒絕對方的求婚,走到衛宮士郎身邊,“士郎,我們回家吃飯去吧,我餓了,而且一會兒你還帶上學呢,正好回去的時候我跟你講點事情。”
“啊?哦,好的,那我們回去吧。”對吉爾伽美什扎過來的目光完全不明所以的衛宮士郎聽到Saber的呼喚連忙點點頭,他又看了看仍舊擁抱在一起的遠阪姐妹還有坐在那裡一直沉默的低着頭觀察自己手掌的伊利亞斯菲爾,向熟人們發出了邀請,“聖盃戰爭應該算是徹底的結束了吧,既然現在時間也還早,不如大家一起去我家裡休息一會兒吧。”
吉爾伽美什氣惱的看着已經走遠點幾個人,他微微動了動手指本想直接開啓自己的王財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微笑出來,也慢吞吞的跟在他們的身後朝着衛宮家走去。
結果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做到保護她們的承諾啊,間桐雁夜張開雙臂看着天空,忽然嘆口氣,他慢吞吞的站起來走到不知爲何仍舊沒有甦醒過來的侄子身邊,有些艱難的把他背起來朝着間桐老宅的方向走去:“這次之後,間桐家真的就要徹底的落敗了,你要是沒地方去的話,可以去那邊找我,房子太大隻有兩個人住的話也挺冷清的。”回答他的一陣樹葉輕微搖動的聲音。
衆人離開後的柳洞寺重歸了平靜,但是又過了一會兒,旁邊的低矮的灌木叢中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音。卡蓮小心的揹着藍色短髮容貌與衛宮士郎有些相像皮膚微黑的少年艱難的走了出來,她站在石階下方看了看寺廟的鳥居,又左右的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打算趁着現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也帶着人離開這裡。
“你可要想好了,他是安哥拉·曼紐。”紅色風衣的白髮男人雙臂抱在胸前靠着樹,“被教會養大的你應該也很清楚這個名字,也清楚這個名字的擁有者的本性吧。”那是超越了憎恨的早已深刻烙印在靈魂之中成爲了性格一部分的惡。
“未來會如何,結果會怎樣,那都是我的選擇,與你無關。”卡蓮這樣說道,自發出現環繞在周圍戒備的聖骸布被她收回去,她淡淡的說着,然後慢慢的攙扶着始終低垂着頭意識不清的少年打算離開這裡。
“難道你就不關心你的父親和那個男人——會成爲你的繼父的那個男人的去向麼?”英靈衛宮看着他們的背影,忽然問道。
卡蓮的腳步停了下來,她並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是她真的在乎這件事情,畢竟在過去的十多年中,那個男人也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之中,如今在或不在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反倒是那個東方來的男人,她倒是稍微的有一點留戀那個男人在摸自己的頭時留下的溫度,畢竟從來都沒有人那樣對她做過,不過也僅限於此了,他們的去處,她並不關心,她只要在乎自己就足夠透了。
“無所謂,過去他們不曾在我的生活中出現過,即便現在相遇瞭然後再次分開也是如此,只是兩根直線交錯一下然後再次分來越來越遠而已。”
“原來是這樣麼,我明白了。”英靈衛宮點點頭,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他忽然偏了一下頭,臉上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表情,“真是任性的大小姐,不過這樣似乎也挺不錯的。”
經歷過漫漫長夜,之後的天明也是格外的好看,站在高處俯瞰着腳下又醒過來的如往常一樣忙忙碌碌又平淡每一天的生活,紅衣的英靈縱身從高臺上躍下。
至於說作爲聖盃戰爭徹底終結的最大功臣,消失在金光之中的聞人白與言峰綺禮的去向?時間回到古鐘敲響化爲粉塵落在兩人身上的那一刻——
心中突然升起不妙預感的聞人白下意識的抓住了身邊的言峰綺禮,並且迅速半龍化,隨後展開巨大的翅翼把兩人嚴嚴實實的包裹了進去。他能夠感覺到有強大的力量在瘋狂的旋轉撕扯他的翅膀,時不時還有尖銳的力量劃過在上面留下巨大的傷口,削掉大片的羽毛甚至將那層看似柔軟但實際上非常堅韌的皮膜穿透傷到被保護起來的地方。
“外面發生了什麼?”嗅到濃重的血腥味,耳邊也傳來聞人白的悶哼聲,言峰綺禮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也能夠感覺到情況似乎很是危險。
“嘖,說起來之前我好像立了個不得了的Flag啊。”回想起自己之前嘴欠不小心溜出去的回老家結婚那句話,聞人白欲哭無淚的想着,先不說結婚這事兒了,能不能好好地回去都不好說了。
他咂咂嘴,感覺到滿嘴的血腥味,黑暗之中暗金色的眼瞳微微散發出一些光芒,他能夠看到被自己護住的人類的臉,忽然心一橫,咬開自己的手腕含了一大口血,然後惡狠狠的吻了上去。
猛然被灌入口中的血嗆了一下,言峰綺禮下意識的掙動了一下,結果卻被聞人白一隻手扣在腰,另一隻手繞過脖子扣住下頜,然後被強迫着吞下了那帶着腥甜味的血。
強硬的長吻結束,終於獲得自由的言峰綺禮喘了一口氣,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這種狀況的話,即便是心急也沒——”他的話沒說完就覺得自己就被輕輕的拍了一下。
“別鬧,雖然是想帶你回去舉行大典,不過眼下事急從權,而且天道無處不在,就算是現在結契也行,鬼知道之後又會出現什麼狀況,要是因爲沒能及時結契讓你死掉的話,那傷成這樣的我實在是太吃虧了一點。”聞人白翻了個白眼,然後將額頭抵住言峰綺禮的額頭,“現在,跟着我念,記住,一句都不要錯……聯姻,一堂締約……天地爲鑑,此證。”
一句句的跟着聞人白念下來,曾經也去華國遊學過一段時間的言峰綺禮自然也是能夠聽得懂並說出來的,儘管這段誓詞聽上去跟一般的誓詞似乎沒什麼區別,只是顯得更加古老,用詞考究一點罷了。然而當他最後一個字音節落下後,卻看到紅色的光芒形成細細的線條纏繞在兩人左手無名指上,然後消失無蹤。緊接着他就感覺到那些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並同化他的力量一瞬間變得溫和起來,不斷地滋養改造着他的身體,雖然外表以及本質沒什麼改變,但是強度以及本身的魔力情況卻是大大的增強,並仍舊有隨着時間的推移還在提高的趨勢。
“契成!”言峰綺禮好像聽到耳邊傳來浩大的聲音,又覺得那聲音似乎是直接在心底響起的。一瞬間他就立刻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從此以後他們將生命相連,休慼與共,再也無法分來了,直到他們共同迎來死亡的終結。
此刻,通過契約,他能感覺到聞人白此刻的狀況並不是很好,經過一陣更加劇烈的波動之後,他們終於落到了地面上,而聞人白則是一聲不吭面色慘白的昏迷了過去。言峰綺禮嘗試着想要推開聞人白,結果卻發現對方手臂牢牢扣住他的腰,仍舊張大那副破破爛爛的翅膀維持着保護的姿態將他覆蓋在下邊。
頭昏昏沉沉,覺得自己全身都痛彷彿被塞進滾筒洗衣機裡轉了很久的聞人白慢吞吞的睜開了眼睛,看着上方傻藍的天空,支撐起身體低頭看看紮在胸口上眼熟的匕首,又扭頭看看一邊哭的稀里嘩啦的小丫頭和另外一邊一臉不耐煩的言峰綺禮,慢吞吞的衝着天空比了一箇中指。
“天道,你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