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對於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而言正是屬於沉浸在甜夢之中的睡眠時間, 但是對於那些要參與聖盃爭奪的組合們而言就是最好的行動時間了,就如同那些傳承下來的陰陽師、巫女又或者除妖師家一樣,畢竟要遵循避世的原則不能將魔術大範圍的暴露在世人面前。然而這一條對於非夜貓子, 還處於成長期的未成年人們來說就不是特別的友好了, 尤其是在身邊還有一個一直說個不停得, 從各個方面闡述關於幼崽們通宵開夜車的危害的傢伙的時候。
不就是多了個繼女麼, 一瞬間就進化成上了年紀羅裡吧嗦的老爸這種事情也未免太誇張了吧。因爲困得不行忍不住哈欠連天的衛宮士郎搖搖晃晃的跟着Saber和遠阪凜以及她的Archer往遠離人煙的地方走, 忍不住抱怨:“我和遠阪同學帶着Saber和Archer出來毫無目的到處遊蕩也就算了,畢竟是因爲要參加那個能許願的聖盃爭奪,但是爲什麼你們三個也要跟出來啊?”他揉掉眼角因爲睏倦溢出的淚水, 覺得自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大晚上的帶着女兒出門郊遊麼?你們簡直也太輕鬆了吧, 聽說這個傷亡率很——哎, 等一下, 我是不是很久沒有聽到大叔的嘮叨聲了?”
他猛地停下腳步,倦意一掃而光, 有些慌張的看着四周與身邊的人,並沒有發現聞人白的蹤影:“大叔到哪裡去了?最近晚上總會有晚歸夜行的路人受到傷害,最麻煩的是到現在也沒有被抓到,很有可能就是同樣夜晚出來的魔術師和從者作案,他——”
“與其擔心的他的安危, 不如關心一下出來作案的那一組的安危更合適一點, 那個男人可不是什麼能夠輕易對付的傢伙, 就算是Saber和Archer聯手也無法打敗他。”卡蓮微微歪着頭,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角落, “他說有熟悉的感覺,大約是以前不小心弄丟的什麼東西, 然後就過去了,但是——”她輕聲說道,“那裡有惡魔啊。”
惡魔麼?言峰綺禮低垂眼睛看着被聞人白把脫掉漆黑的修女服換成如同參加宮廷茶話會的粉色蕾絲蓬蓬裙,頭髮上還斜斜地帶着一頂小禮帽的女兒,露在外邊的手臂上被繃帶緊緊地一直裹纏到指尖,儘管塗了聞人白送給她的特製草藥,但是那股幾乎浸透到身體裡的血腥味與消毒水的味道仍舊非常的明顯。
說實話,他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感官上並不怎麼好,帶着什麼他並不清楚但極有可能是針對他的任務被聖堂教會那邊派遣過來僅僅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理由,更多的大約還是因爲她到來的短短時間內,就吸引了走了聞人白大半的注意力。她與過去的他太過於相似了,這讓他生出一種原本只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奪走了不悅與機感。
覺察到父親目光的卡蓮也同樣擡起頭,平靜的目光直視着對方的眼睛,面對撲面而來的惡意毫不退卻。她當然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儘管某些地方不太一樣,但就本質而言,他們是同類。比起她自身的話,他的身上似乎還多了什麼她並不能理解的東西,會是那個男人的功勞麼?她有點不太確定的想着。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瞭解他對於那個男人的佔有慾,因爲她似乎也對那個男人產生了一點興趣,畢竟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類型,要是能夠順利跟那個男人搭上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到眼前這個應當被成爲父親的男人露出更多的,意外的表情,那樣似乎也很有趣的樣子。
衛宮士郎覺得一直沉默的跟在後邊的那對父女之間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儘管兩個人都是癱着一張臉看不出啥表情,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大一小兩隻貓在彼此示威挑釁,還是由那隻爪子沒長成的小貓喵喵叫着衝大貓先發起的挑戰。嘖,想什麼呢,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那個試圖把那個糟糕的不良大叔找回——噫,再擔心他我就是個傻子!
他看着從路邊樹叢裡鑽出來,腦袋上頂着不少落葉還一臉樂呵呵衝他們打招呼的聞人白,隨後又瞥見那對正在針鋒相對的父女同時向他走過去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邊,敏銳的覺察到期間他們彼此之間的氣氛仍舊暗潮涌動。無論是站位還是表情感覺都無比的和諧,快速的瞄了一眼處於風暴中心仍舊一臉無知的聞人白,衛宮士郎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這大約就是所謂的修羅場吧,不僅如此,再想想他們三個之間的關係,他總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麼非常不得了的東西。
“白,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很有趣的樣子。”銀髮金眸的少女率先發起進攻,雖然仍舊是一副面癱情感缺失的樣子,但是少女自帶的甜美嗓音配合着本身的冷清氣質,再加上他親手挑選的作爲禮物送出的蓬蓬裙作爲加成,非常輕易的就奪走了聞人白的注意力。
“剛剛遇到了幾個老朋友,順便敘了箇舊,然後回來的路上順手從水裡撈出來的小玩意兒。”聞人白隨手幫女孩兒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小禮帽,上下拋接了幾下那個刻有精美紋路的銅黃色金屬球,“是蘋果,不過叫這東西種子似乎也行,非常稀少的,集齊七個可以召喚神龍的蘋果,畢竟這玩意兒全世界也只有七個。”
蘋果?少女楞了一下,快速的搜索了一下自己記憶裡關於類似他手中那個物品被叫做蘋果或者種子的聖遺物信息,似乎並沒有什麼印象。也許是有的,但是因爲她本身的權限並不夠所以不能閱讀相關信息,畢竟那些人只是將她當做探測用的武器,自然也不會讓她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反倒是言峰綺禮聽到這個稱呼後微微睜大了眼睛,過去作爲代行者的時候,他在教會中權限也非常高,足夠他閱覽所有資料,畢竟他需要在全世界行走進行聖遺物的回收,恰好知道最高封鎖文件中有那麼一個東西被稱作蘋果,而蘋果的全稱是‘伊甸園蘋果’或者是‘惡魔之種’,那個據說蘊含着人類第一次反抗與自由意志的種子,只要得到它,就能夠開啓新的篇章。可是裡面記載的只有一個,但是根據聞人白如今的說法,看起來那份記載也並不完全:“伊甸園蘋果?你怎麼會得到這個東西。”
“哎呀,綺禮也知道這個東西啊,都說了是因爲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然後跟老朋友敘舊,返程的時候被這個吸引了注意力,於是就順手撈回來啦。”他滿不在乎的說着,順手將金屬球丟進言峰綺禮的懷裡,“喜歡的話就給你拿着玩吧。”
將手中的金屬球舉在燈光下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不可否認,卡蓮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讓他感到愉快,但是很快,言峰綺禮就將球重新交到聞人白的手中:“你最好收好這個東西,不然很快就會有一羣,不,兩羣瘋子來找你了。”
“來就是了,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出去,畢竟這東西並沒有傳說裡那麼誇張的能耐。”聞人白無所謂的聳聳肩,“理智、罪惡、慾望、抗爭、智慧、希望與絕望,就算他們將這些全部拿到聚合在一起又能如何呢,到頭來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說着,他做了一投擲棒球的姿勢,手臂劃過弧線的瞬間,那顆金屬球消失了蹤跡,也不知道是真的被聞人白丟了出去還是被他藏了起來。
那傢伙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知道了但是假裝不知道實際上還暗搓搓的挑撥那兩個人自己則是享受這種愉快呢?衛宮士郎暗中觀察着,如果是前者也倒也沒什麼,但要是後者的話,以那傢伙的糟糕性格,也不是不可能啊。嘖嘖,打算同時將父女二人收入掌中麼,看你現在玩的這麼愉快,小心到時候翻船扯着蛋啊,你這個糟糕的不良!
正在走神的衛宮士郎忽然被身邊的遠阪凜猛地拽了一個踉蹌,忍不住順着她的力量往一邊跨了兩步,緊接着一個巨大的狼牙棒正砸在他剛纔站着的地方。他看着已經裂開幾道深深地口子的地面,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這要是被被打到的話,他一定會被砸個稀巴爛糊在地上扣都扣不起來啊!
順着武器武器飛過來的方向擡頭望去,月光下,一個身材高大毛髮皆張如同野獸的壯漢正站在那裡,而那個指揮壯漢差點在先前把他弄死的銀髮少女正坐在那個壯漢的身上。她晃着穿着小皮靴的腳,用後跟輕輕地磕了磕壯漢的身體:“Berserker,放我下來,然後打敗他們!”壯漢順從的將女孩安置在略微高一點的地方,然後一邊發出可怕的嚎叫一邊向着一行人衝過去。
“士郎後退!”Saber高喝一聲,身上的現代服飾一瞬間便成了她與衛宮士郎初見時的藍色裙甲,雙手握住看不見的武器架住揮舞着巨大的拳頭狠狠砸過來的英靈。可即便是處於上三位的階職的Saber,然而因爲衛宮士郎的緣故本身數值發生變化以及因爲魔力不足的緣故,她的力量仍舊無法與以力量著稱的Berserker抗衡,對拼一擊也不得不後退了幾步。
遠阪凜和Archer也在Berserker衝上來的一瞬間飛快的後退幾步拉遠了距離,在合適的距離一同協助Saber阻擊Berserker。雙方一時間僵持了起來,但是很快,少女有些不耐煩的嘟起嘴巴:“大開殺戒吧,Berserker,把他們全部殲滅在這裡!”
同樣在第一時間遠離戰鬥範圍波及的聞人白有點疑惑的歪歪頭:“哎?這個感覺,是愛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