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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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凱的內心已無波瀾, 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 生活。 早 上騎車往北走上班, 下午騎車往南來回宿舍。 一個週一的早晨, 沈凱推着車子剛走出宿舍的大門, 一 位騎自行車的姑娘從北邊迎面而來。 沈凱無意中擡頭瞅了一眼, 心頭猛然一震, 天哪! 這不 是自己高中時暗戀的那位女生嗎! 兩年了, 終於又遇上了! 女孩似乎與他毫不相識,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飄然而過。 沈凱一臉惆悵: 她還是沒有注意到我。 高三的沈凱喜歡在低年級同學跑操之前到操場跑上幾 圈, 以緩解備戰高考的壓力。 這天, 沈凱在操場上跑步經過學校大門口的時候, 門外 走進來的一位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女生穿着一件紅底方格 夾克, 短剪髮, 水汪汪的大眼睛, 身材不高不矮, 腳穿一雙 黑色皮鞋, 這模樣、 這姿態活脫脫一個“山口百惠 ” 。 沈凱不禁詫異, 這分明是大城市的姑娘, 怎麼來我們縣 城上學了?沈凱懵懂的情感開始發芽!只此一面, 這位女生 的音容笑貌就刻在了他的心裡, 再也忘不掉。 爲了搞清女生是哪年級哪班的, 沈凱在晨跑的時候故意 趕在低年級同學出操的檔口回教室。這樣沈凱可以與出操的 隊伍迎頭相遇, 沈凱在隊伍裡搜尋自己心目中的那位女生。 功夫不負有心人 ! 沈凱在隊伍了終於看到了那姑娘, 她 在高二的隊伍裡, 是文科班的。 沈凱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從哪裡來的?但沈凱確定心中的女生是剛剛轉學過來的, 不然他不會那麼晚才遇見她。 縣城八十年代的學生不太開化, 男女生之間很少說話交 流的。 如果看到有男女學生經常在一起談話, 就會成爲老師 重點關注的對象。 沈凱萌動的情懷雖已發芽, 依然沒有勇氣走到女生面前 主動搭訕。 如此莽撞的話, 會讓人覺得自己是耍流氓呢。 如何與心儀的女生接觸, 沈凱苦思冥想也沒有找到穩妥 的辦法。 只能推測女生要經過的地方, 自 己也假裝路過, 如 果真能遇到偷偷看上一眼, 一整天都會充滿幸福喊, 如果沒 有遇到, 一天都會感覺失望惆悵。 沈凱在這樣的狀態中度過了高三上學期的半年時間。可 能是由於總複習階段高度緊張的緣故, 沈凱患上了嚴重的眩 暈症, 高三下學期已經無法到校上課了, 只能在家邊治療邊 備考。 功夫不負有心人! 高考雖沒有達到預期, 沈凱還是考上 了省城的財經學校。 當時的高校畢業生是分配工作的, 沈凱 這個農村娃終於跳出了龍門, 踏入準公務人員行列。 沈凱再去學校尋找心中的女生的時候, 學生已經放假。 沈凱帶着既喜悅又遺憾的心情去了省城。 一晃兩年的時光已經過去, 沈凱對能否再次遇到自己暗 戀的女生感覺越來越渺茫。

此時此刻, 心中的女生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沈凱神情 振奮, 暗自禱告: 上帝呀! 感謝您無私的愛, 感謝您把我的 女神帶到面前, 我將永記您的恩典。 沈凱霍然感到生活充滿了色彩, 天空變得湛藍湛藍, 樹 上鳥兒的叫聲更加清脆悅耳, 連馬路上汽車嘈雜的笛聲也似 乎在爲沈凱鼓掌叫好! “啊! 多麼美好的一天!”沈凱仰望藍天暗自感慨道。 至今女生還沒有跟沈凱說過一句話, 甚至沈凱沒有聽到 過女孩的聲音, 但她那端莊的面龐, 挺拔的身姿、 飄逸的背 影已經充滿了沈凱的身心。 冥冥中沈凱有種強烈的感覺: 這 個女生就是我的, 是上帝賜予我的伴侶。 沈凱還不知道女孩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在哪個單 位上班? 沈凱暗下決心: 我要打探清楚, 我要主動追求自己的幸 福 . . . . . . 下班時間到了, 沈凱火速趕到宿舍大門口。 心想: 如果 她真在南邊上班, 目前這個時間應該還沒有回家。 果不其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南面騎車過來。 就是她! 沈凱的心“嗵嗵 ” 狂跳, 但女生是在馬路對面, 根本不 知道有個小夥子正在注視着她。 八十年代的繁縣縣城很小, 沈凱居住的中行新辦樓南面

已經是農田了, 只有保險公司、 電影公司和化肥廠三個單位 零零散散地分佈在馬路邊的農田裡。 沈凱判斷: 看她的穿着不像是在化肥廠工作, 電影公司 規模很小, 沒有幾個人, 女生很有可能是在保險公司上班。 沈凱忽然想起和保險公司經理閒聊時提到的那個女孩, 還有 石磊對那個女孩誇獎的言辭, 會不會就是自己暗戀的她呢? 不行, 我這就去找石磊! 沈凱匆匆趕到石磊的辦公室, 只見石磊百無聊賴地躺在 沙發上翻看着雜誌。 “別躺這着了, 騎車出去吹吹風吧。”沈凱說。 “行, 反正沒事幹。”石磊懶洋洋地起身。 兩人騎行在深秋的鄉間小道上, 藍天白雲, 秋高氣爽, 路兩旁的楊樹葉子落下來了一大半, 車子壓在上面 “ 嘩嘩 ” 作響。 “你跟你單位新來的那個女生進展怎麼樣了? ” 沈凱問。 “別提了, 人家不怎麼搭理我。”石磊說。 “她今天是不是穿了一件粉色的風衣?” “是呀, 你怎麼知道的?” “今天下班在路上碰到的, 我猜應該是你單位的。 ” “怎麼樣? 漂亮不? ” “挺不錯的, 像山口百惠。 ” “對呀, 跟山口百惠一模一樣。 對了, 她是 85 級的。 ”

“是的, 我知道。 ” “ 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上學的時候就惦記上人家 了? ” 石磊笑道。 “ 沒有, 學習那麼緊張, 誰還想這事。 ” “你想也是瞎想, 就你那臉皮, 估計連跟人家說句話的 勇氣也沒有。”石磊譏笑道。 “對了, 她家在縣冷庫家屬院, 縣冷庫有熟人沒有, 你 可以託人介紹介紹。 ” “託你吧? ” 沈凱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 “這個不妥, 託媒人不能找我這樣的, 嘴上沒毛辦事不 牢啊。 我覺得你還是找一個年齡大一點的、 有頭有臉的人 物。 ” “ 你連她的名字還沒告訴我, 我託誰說媒去呀! ” 沈凱 以責怪的口吻說。 “呵呵, 忘說了。 她姓安, 安琪。 努力吧哥們! 你小子 雖然不識風月, 看這長相、 這個頭也是一表人才呀! 再配上 這副眼鏡, 妥妥的一儒雅書生, 說不定安琪就喜歡你這樣的 呢。” 石磊笑着說。 沈凱心裡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 嘴上還是說: “ 誰知道 人家會不會嫌棄咱 是農村娃呢。 ” “事在人爲, 你得厚着臉皮追呀! 還沒追呢就擔心這個 擔心那個, 沒有行動終究是一事無成。”石磊教訓道。

“好了好了, 知道了。”沈凱一臉無辜地回答。 “記得向我彙報進度喲, 不能重色輕友! ” “知道了, 如果有戲, 設宴款待你這月老。 ” “我做不了月老, 可以作你的間諜, 時刻關注安琪的動 向。” 石磊嘻嘻笑道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