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路雪繪此時握緊了拳頭,雙眼也飽含淚水,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瘦小的身軀不斷的起伏着。
康浩能感受到她心中的苦楚,他忍不住一伸手將她拉走:“走!”
“浩你”路恬瑜沒有想到康浩聽了之後,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浩你不能帶她走!你要帶的是我!”
康浩理也沒有理她,而是將路雪繪拉上了車,開着車馬上離開了。
康浩一直開着車,而路雪繪一直沉默着,將所有的淚水都逼回了眼眶裡。
車子開到了海邊,康浩停在那裡沒有動,而路雪繪也是坐着沒有動作。兩人一直沉默着,還是康浩打破了沉默:“你還疼嗎?”
他看着路雪繪臉上的五個指痕,不料路恬瑜竟然這麼重的嫉妒之心。
過了好一會兒,路雪繪才說:“之痛很快就會消失,而精神上的痛苦則會慢慢的慢慢的折磨着人。”
“如此有深度的話,不應該是你這種年紀說的。”康浩點燃了一支菸。
路雪繪沒有說話,而是面朝大海,看着黑漆漆的大海一望無垠。
“看到了大海還有什麼感慨?”康浩逗着她。
“大海之所以大,因爲它能容納百川,它將所有的江河溪流都匯聚到了它的這裡。”路雪繪嘆了一聲。
康浩翻了翻白眼,然後聽到她又在說:“但它大不過一個小小的人類,人類隨便製造一點污染,就能毀了她。”
康浩聽了之後,凝視了她半晌,才道:“其實你的心智跟你的年齡不相符合。”
路雪繪望着他:“那你可以忘記我的實際年齡啊!”
康浩轉過頭去不理她,路雪繪看着他的側臉,然後溢上了一絲笑容,可能因爲她看出她在他的心裡比姐姐要重要吧!無論他和姐姐是怎麼樣的遊戲人間,當真正遇上苦痛之事的時候,他的心裡裝的還是她。
她是一個善於思考心思敏感的女孩子,康浩的細微轉變是瞞不過她的。
“笑什麼?”康浩見她不哭反笑,不由奇怪了。
路雪繪依然笑道:“笑你抽菸的樣子很好看!”
她說的是實話,他不生氣的時候其實很帥,就連抽菸的姿勢也是帥瓜瓜的,只是有時候總是像被雷劈到了一樣,從頭到尾被炸開了花。
“回去!”康浩沉下臉來,然後啓動車子。
他一時之間就忘記了這個丫頭對他的心思,他若是寵愛她,她必定會想更多,只是剛纔看着路恬瑜打她,她顫威威的惹人憐愛的樣子,他什麼也沒有想就拉了她的手跑。
現在,該是送她回去的時候了,他不希望她還對他有什麼念頭。
路雪繪回到了家之後,康浩開車離去,而路恬瑜還在客廳裡等她:“回來了呀?你還敢說你跟浩沒有關係嗎?”
“我們之間沒有關係,如果你覺得我和他有關係,你可以親自問他。”路雪繪淡淡的說。
她說完就要上樓,路恬瑜拉住她不給走,“放手!”
“你以後不準見他!”路恬瑜霸道的說。
路雪繪垂了垂眸,“你言重了!我和他見與不見,都是沒有關係的。”
說完,她用力掙脫開了路恬瑜,然後朝樓上走去。
回到了樓上之後,路雪繪用冷水洗了洗臉,看着臉上的五個指印,還帶着暗淡的痕跡,她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始複習功課了。
康浩和陳益再去酒吧玩的時候,路恬瑜依然是跑了過來,“浩”
陳益向康浩眨了眨眼睛,這不是路雪繪的同父異母的姐姐嗎?那眼神明顯傳遞了一個信息:“兄弟你居然是姐妹通吃呀!”
康浩淡淡的道:“路小姐,請自便,我們之間沒有關係的。”
“浩,你怎麼能這樣?”路恬瑜撒着嬌,“我那個幹扁四季豆身材的妹妹有什麼好?你還要這樣對我!”
康浩喝了一口酒:“我們出來玩的人,就只是一場遊戲罷了,大家都是喝酒或者是玩ongnightstand而已,你現在就是在糾纏於我,請你離開。”
“哼!”路恬瑜生氣得一跺腳,然後不甘的端着酒杯離開了。
“兄弟,真的改吃清粥小菜了?”陳益馬上揶揄着他。
“沒。”康浩一本正經的搖頭。
“那爲什麼不接受剛纔的那個?”陳益不明白。
康浩與他碰了碰杯:“我好久沒有覓食了。”
陳益端杯大笑:“意思就是說你——欲了?開始守身如玉,等着某小朋友長大?”
“去!”康浩喝酒,眼前卻浮現出小女孩的身影,“她要的我給不起,我要的她適應不了,我們不行的。”
“行與不行,要試過了才知道。”陳益給出一句忠告。
有些東西能試,買衣服能試,購物能試,但感情不能試,因爲感情是一把雙刃劍,註定是傷人傷己,康浩在江湖中飄了快三十年了,傷心還從來沒有過,所以這玩藝是不能試的。
而且,路雪繪是一個認真而執著的女孩子,她也是試不起的。
路雪繪晚上在做功課的時候,聽見路恬瑜在房間裡大聲的唱歌,她眉頭微微一皺,聽見還有酒瓶破裂的聲音,路恬瑜不是愛玩嗎?她難道是真的對康浩動了心嗎?
她不願意去想這些,想多了也無益,她還是多看了一些書,複習功課纔是。
可是,當她一天放學回到了家時,卻見父親路雙超和大媽戴玲在客廳裡等她。
“爹地、大媽,我回來了!”路雪繪一進門先是打着招呼。
戴玲馬上就開始冷嘲熱諷了:“還知道回來呀?這是去讀書呢?還是在談戀愛呀?”
路雪繪沉默着沒有作聲,路雙超看着她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當是承認了在談戀愛了,雙超,既然都能談戀愛了,當然也可以嫁人了!”戴玲馬上乘勝追擊。
路雙超凝了凝眉毛:“雪繪,你在談戀愛嗎?”
“爹地、大媽,我沒有。”路雪繪認真的說,戀愛太傷人傷己,她現在絕對是傷不起。
“沒有就好。”路雙超沒有再說什麼:“上樓去看書,然後早點休息吧!”
“好的,爹地、大媽,我先上樓了。”路雪繪說完就往樓上走。
戴玲卻說道:“有心談戀愛卻不敢承認,雙超,這就是你寵的好女兒!”
“好了,雪繪說沒有就是沒有。”路雙超說道。
“不要等到未成年就當媽,然後讓你當外公就好了。”戴玲冷嘲熱諷。
路雙超沉默着沒有說話,卻轉身進了房間。
此進,路恬瑜從房間裡走出來,戴玲看着她:“你說那丫頭談戀愛,男人呢?證據呢?怎麼沒有見到他送丫頭回來?她剛纔還死不承認呢!”
“她在我面前也不承認的,跟她那個媽一樣都是死鴨子嘴硬。”路恬瑜伸出手,弄着她指甲上的花紋圖案。
戴玲嘆了一聲:“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就是要喜歡她那一個男人?”
“誰說我喜歡他了?”路恬瑜不承認。
“你是我的女兒,我還不知道嗎?”戴玲瞪她一眼,“就是上次來我們家參加酒會的康浩,人稱康少,但是我聽聞此男花花邪少,一直都是花名在外,已經近三十歲了,卻還不肯定下來,你喜歡他?”
“我不是要喜歡他,我只是看不慣他對路雪繪好,她丫頭有什麼好,前胸貼後背的,一看就是缺乏營養的小丫頭,偏偏就入了他的眼,你說我氣不氣?”路恬瑜氣呼呼的說。
戴玲搖了搖頭,“我要去睡覺了,你也彆氣了,我們將這丫頭趁機嫁出去,你還是不是想要誰就要誰!”
“那是那是!”路恬瑜一想到有了對付路雪繪的招術,就開心不已了。
路雪繪依然是每天上學然後去醫院看望母親,再回家複習功課,只是再也沒有見過康浩了,她知道他一直對她有所忌憚的,康浩,你可知道,這一份忌憚,正體現了你的心虛,你不敢靠近我!
這是路雪繪的想法。
不過,她真的還小,她追求的不是愛情,更多的是功課和學習,現在還有就是照顧好母親,讓母親早日能夠醒來。
一天早上,路雪繪很早起來,然後看到了父親的書房還亮着燈,她於是走了進去,看見父親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她拿過一邊的外套披在了父親的身上時,父親醒了過來。
“雪繪,你怎麼還不睡?”路雙超睜開眼睛,看着女兒如此貼心,他的語氣也有些動容。
路雪繪道:“爹地,這已經是早上了,我起牀要去上學,可看到您房間還亮着燈,於是過來看一看,您快回房再睡一會兒吧!”
“好,那你去上學吧!”路雙超點了點頭。
路雪繪告別了路雙超,然後出去上學時,卻看見路恬瑜剛剛搭車回來,真是冤家路窄,現在又碰到了一起。
“路雪繪,你還去上什麼課呀?很快就要嫁入豪門做少奶奶了。”路恬瑜諷刺着她。
路雪繪看了她一眼,然後繞過她的身邊,不理會她說的話。
“路雪繪,你給我站住!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嗎?”路恬瑜的酒勁似乎還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