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逄增祥做了什麼樣的表態,但誰都不認爲他能改變得了現在的狀況。
就算他是執行理事又能怎麼樣?
大勢所趨,識時務者爲俊傑,歷史的車輪已經碾了過來,不上車還不趕緊躲遠點,反倒要擋車輪底下,真心是自尋死路。
逄增祥英明瞭一輩子,到了卻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該說他是傻了呢,還是傻了呢,還是本來就傻呢?
待到顧西江和祈萌萌在自己那幫人中間坐下,許佑重便站了起來,乾咳一聲,道:“好了,大家都靜一下,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開會吧。”
許佑重站起來主持會議,不是說他佔據了上峰,已經壓倒了另一位副主席林嶺高,而是上一次會議是林嶺高主持的,這一次輪到許副主席了。
儘管許佑重開了口,可是會議室裡的衆人還是在不停地悄聲議論,許佑重又重複了幾遍,好一會兒,聲音才漸漸靜下來。
這在魚承世當權的時候,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別說用人來維持秩序了,基本上魚承世一出現在門口,整個會議室就會立刻鴉雀無聲。
許佑重不禁暗暗惱火,可也知道自己不太服衆,這時候發脾氣什麼的於大局無補,還以是大事爲重纔好,待到所有聲音都停止了,便道:“本次常任理事會特別會議的議題是,關於魚承世主席生前遺留財產的處理問題。大家都知道,魚主席生前遺留的財產有這麼幾大部分……”
“大家都知道了,快說正題吧,別浪費時間了!”一個坐在門邊的理事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許佑重的話。從位置上就可以看出他是林嶺高的人。
林嶺高與許佑重自魚承世過世,就立刻開始了明爭暗鬥。
按照協會規定,主席因故突然離世,在下次全體理事大會召開之前,暫由兩名副主席之一代理主席職務,具體人選由常任理事會投票差額選出,在正常任期內,如果代理主席沒有大的差錯,就可以一直做下去,直到下次換屆爲止。
如今全體理事大會剛剛結束,無論誰代理主席職務,都意味着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將會實打實做滿一任,這跟正式當選主席簡直沒有任何區別,而一般來說,協會的兩名副主席基本上實力相當,任何一方如果能夠當上代理主席,在任期內都足以經營起壓倒性優勢。
兩位副主席在魚承世的巨大陰影下憋屈了這麼多年,一朝得到翻身把歌唱的機會,哪還會客氣,簡直就跟瘋了一樣,這從兩人在得知魚承世死訊之後,立刻各拉攏一幫子人成立緊急狀態委員會,就能看出一斑。
如今鹿死誰手尚未得知,兩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遺餘力地較勁,只求能壓倒對方。
喊話的人也是一位常任理事,名喚孟繁術,雖然比不得許佑重這個副主席,但春城術法界也算得上是一方實權人物,就算沒有林嶺高的支持,平日裡也不懼許佑重,許佑重真要拿出副主席的身份來壓人也真就不好使,畢竟理事會本身就是爲了制約主席、副主席權力而設立的,理事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主席不能爲所欲爲,像魚承世那般碾壓一切唯我獨尊的形式,是不符合大勢潮流的。春城現在的情況,其實不過是正在恢復一個正常法師協會應有狀態而已。
這是常任理事會,在這種場合下發火的話,不管結果怎麼樣,做爲副主席的許佑重本身就會被質疑心胸狹窄並且壓不住場面,進而懷疑他是否有能力接過魚承世留下的擔子。
這種質疑對於此時的許佑重而言,無疑是致命的。
不過,林嶺西有小弟出頭,許佑重也有。
許佑重不悅地掃了孟繁術一眼,身後立刻站起一人,喝道:“孟繁術,你怎麼回事兒,這是常理特別會議,不是你們家的菜市場,想喊叫喊,懂不懂規矩!”
這位名喚曾偉的理事,乃是許佑重的妻弟,哪怕是魚承世年代,也一直是唯許佑重馬首是瞻的鐵桿,此時自是要站出來替不方便發火的姐夫出頭。
“也不知道誰不懂規矩。”孟繁術陰陽怪氣地道,“這次會議是上次的續會,討論的都是同一話題,還用得着鄭重其事地從頭到尾說一遍嗎?浪費別人的生命就是謀財害命,大家都是一分鐘幾十萬上下的人,誰不忙,哪有閒心聽某些人在這裡頭閒扯嘴皮子。哦,我知道了,想是這種機會難得,想多耗些時間,把癮頭過足吧!”
“我看你他媽的是欠抽吧!”曾偉大怒,跳起來指着孟繁術大罵,“你個小婢養的,有種出去,咱們單挑!”
“素質,素質啊!”孟繁術連連搖頭,“咱們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當都跟你一樣是街頭混混呢,動不動就單挑,你打得過我嗎?你想找死,我還嫌髒手呢!”
曾偉早年不學無術,跑去混社會,混了幾年,沒見起色,倒是局子幾近幾齣,多虧了自家姐姐嫁了個好門戶,許佑重愛屋及烏,雖然看不上這個小舅子,但總歸看在妻子面子上多加提攜,帶入自家門派,引入法師協會,一路拉拔着當上了常任理事。曾偉自家事自家知,明明白白曉得自己能有今天,全憑姐夫一力幫扶,簡直就把自家姐夫當新爹般對待,讓他往東絕不往西,讓他上牆絕不跳坑。
如今曾偉也算是春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昔日那些所謂的大哥看到他都得老遠陪笑打招呼,曾偉卻是越發忌諱別人提起他當年做混子的經歷,此時孟繁術當着一衆常任理事的面說出來,無疑是大庭廣衆之下揭他瘡疤,雖然這事兒人人都知道,但知道不說和當衆說出來那是兩碼了事兒。
本來曾偉喊着單挑什麼的,不過是爲了從氣勢上壓倒孟繁術,此刻卻是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聲發喊,猛得撲向孟繁術。
大樓的部分重要地帶設有法陣,禁止會員在其中使用法術,這間會議室緊挨着魚承世的辦公室,也屬於禁法區域,大家都使不出法術來。
孟繁術平日裡是使慣了法術的,而曾偉雖然如今是法師,但在法術方面其實只是半吊子,真動起手來,哪還記得使法術,掄膀子上來就幹。孟繁術見曾偉來得猛惡,下意識地退了半步,捏法印唸咒語,打算施法應對,也不是什麼高深法術,就一個簡單地掌心雷法,呼吸之間就使了出來,當下捏起手印,對着曾偉猛得打過去,便聽啪的一聲脆響,正打在曾偉臉上。曾偉的半邊臉登時紅腫一片,只是孟繁術預料中的雷法卻沒有打出去,本來這一掌心雷就能把曾偉打暈,但沒了雷法不過是個普通巴掌,對於正怒人衝冠的曾偉而言,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嗷地吼了一嗓子,合身撞在正因爲雷法失效而微微一愕的孟繁術懷裡,當場把孟繁術撞了四腳朝天,摔了個結結實實,把身後的椅子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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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還有一更,各位看官可明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