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平被吳道成功的激怒了。
他提高嗓門,“我不是壞人!你們憑什麼認定我是壞人!我拍了視頻也沒有傳播,這能說明什麼!別以爲我不懂法,想糊弄我沒門!”
“是不是糊弄你,你心裡清楚,在這裡咋呼是沒用的。”吳道說完,接起了電話。
五分鐘後,他掛斷了電話,“老江,剛傳來的消息,在邱平的電腦主機裡發現了他曾經非法入侵過公安內部網絡,竊取了不少機密資料,關你個十年八年是沒跑了,罰金也不會是個少。”
邱平瞪大眼,“你們……不可能!不可能的!”
“別的話也不用說了,單單這一條就夠你吃的了!”吳道作勢站起身,打算走人。
邱平急了,“你別走!我、我沒做過入侵公安網絡的事情,我平時只做一些惡作劇而已,我也沒殺人,你們要調查清楚啊,不能草率的就定我的罪啊!”
江流給了他會心一擊,“我們並不草率,邱平,剛纔我們已經給了你很多次證明自己,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聽我說!”邱平大喊,語氣裡透着妥協商量的口吻,“警官,咱們有話可以好好說,我都配合。”
“晚了。”吳道看了看手錶,“老江,案子了了,咱們吃飯去吧,回頭讓小王整理一份筆錄就完了。”
江流明白了他的意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
“對於這種人還是得晾着他,剛纔我們要是稍微遲疑一下,保準又要被他鑽了空子。”吳道走出門後對江流說道。
秦冉冉湊過來,“撂了麼?”
江流朝着她笑笑,“還沒,這個邱平不簡單,他的邏輯和思維都很靈活,符合黑客的特質,現在我們只能用心理戰術,讓他慌亂才能出錯。”
吳道的招數果然奏效了,三個小時候,邱平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主動示弱希望能和江流、吳道溝通。
“聽說你想和我們談談。”江流推開審訊室的門。
邱平彷彿看到了希望,急促的說道,“我現在說還能給我寬大處理嗎?”
吳道坐下,“現在你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具體的要看你交代的程度和配合度來定奪。”
“我……我小時候的性格比較孤僻……所以周圍的人都不太喜歡我,你們也看見了我的身高很矮,讀書的時候在班級裡,同學們都欺負我,呵呵,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欺凌、霸凌,隨便一個人都會對我有成見,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外圍傳回來的一些信息,邱平確實不受待見,不得不說這個社會多數人都在以貌取人,他因爲矮小、身高發育遲緩,一直成爲大家的笑柄,再加上貧困的家庭條件,本人也自卑,幾乎沒什麼朋友。
不過,他天資聰穎,在計算機領域有着不錯的天賦。
他考入了大學之後,主修計算機和軟件開發,本來想畢業之後可以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可是因爲外貌問題,被很多知名企業拒絕了,他雖然出身一般家庭,卻心高氣傲,眼看着身邊一個個不如自己的同學要麼靠家裡找關係,要麼靠良好的外形條件得到了待遇不錯的工作,他的心裡漸漸失衡了。
邱平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臉上掛着自嘲,他對家人的感情很複雜,既感激他們給予了自己生命,又痛恨他們把自己生的如此平凡,纔會讓他遭受那麼多的挫敗感。
“看見比自己過的好的人說不嫉妒是假的,誰不想自己成爲被人羨慕的對象?可我的出身決定了我沒有資格,我現在都記得當年我想學習畫畫,可家裡連興趣班的費用的湊不齊,別人在各種利用藝術加分上大學的時候,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努力和別人拼,你說這世界公平麼?”邱平慘笑,“我就是討厭那種平日裡耀武揚威,滿是優越感的人,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做什麼都要躡手躡腳,被別人指指點點的。”
吳道接着他的話說下去,“所以,你就在虛擬世界宣泄,把自己當成一個操控別人的王者,看着別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被你耍得團團轉。”
“不應該麼?”邱平的目光變得凌厲,“他們都活該!”
邱平把郵件發給童明明的原因是因爲她曾經瞧不起他。
因爲工作高不成低不就,邱平一直沒有穩定的生活來源,他偶爾會接一些同城跑腿的訂單工作。
童明明很愛臭美,每個星期都會訂花,有次邱平來送花,她開門之後看見其貌不揚的邱平,瞬間變了臉色。
邱平回憶道,當時童明明嘀咕說長得這麼醜的人還來送花,把花襯得都不美了,還在簽收的過程中出言不遜,把他的筆故意摔在了地上,他和她吵了幾句,就接到了投訴,原因竟然是——騷擾。
“我承認,她長得是很漂亮,誰都喜歡看美女,多看兩眼是本能,但我不是變態,可她說我長得像變態,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承受這種羞辱?”邱平抖着腿,“因爲這件事兒我明白了,人不能太善良,我就想試試能不能窺探一些她的糗事,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邱平在童明明的瀏覽痕跡中發現了她尋求一些治療恐高症的方式方法,於是就有了主意。
他在上學期間經常收到倒黴信,最多的時候甚至有十幾封,上面都是惡毒的詛咒,如果不轉發就會應驗,但他怕被別人打罵,每次都只能默默的把這些信件撕碎燒掉。
或許是童明明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經,勾起了校園時代的痛苦回憶,他制定了一個報復計劃,利用自己計算機方面的天賦,製作了一個倒黴信,命題‘敢不敢’上面列明瞭童明明的弱點,同時有把之前竊取到的一些刑事案件的圖和案例摘錄放在了界面當中,用於恐嚇童明明,迫使她相信內容的真實性。
“郵件發她的時候我沒報太大的希望,什麼年代了,那麼愚蠢相信倒黴信的人我還以爲不存在了呢,可她卻上鉤了,她不是每天花枝招展、光鮮亮麗麼?我就讓她做她覺得最恐怖的事兒,讓她當街嘔吐,毫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