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酒吧的客人似乎都不愛跳舞,舞池稀稀疏疏地摟抱着幾對男女,跟着舒緩的音樂慢慢搖晃着,讓人看得也全身軟綿綿的,這是樓一第一次來酒吧,跟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酒吧很不一樣,沒有很重的煙味,沒有流氓地痞,每個人看起來都穿得人模人樣,舉止高貴,倒是她穿得隨意,一看就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的樣子。
吧檯的卡座上坐了兩三個年輕男女,看起來互相認識,輕聲談笑着,樓一湊過去,酒保正在調酒,把銀色的調酒器高高拋起,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引來年輕男女的喝彩,沒一會就調出一杯看起來五光十色的酒。酒保把酒遞給客人,擦了擦眼前的那片吧檯,轉而走到樓一面前,微笑着問:“美麗的小姐,需要什麼酒麼?”
“我?”樓一表現得像個剛進城的鄉下人,土包子一隻,不過立刻裝腔作勢了一陣,企圖挽回一點面子,指了指她旁邊那個女人的酒,“就跟我調一杯跟她那個一樣的吧。”說完心裡就打鼓了,這裡的酒會不會很貴?物價飛漲,民不聊生吶!不過一咬牙,難得來一次,咱也是進過酒吧的人!
酒保笑了笑,白襯衫,黑馬甲,優雅得像一隻燕尾蝶,準備好酒具開始調酒,然後一杯同樣五顏六色的酒就被推到樓一面前,樓一瞪了那杯酒一眼,剛纔都沒看清楚酒保在裡面放了什麼,萬一不好喝,她的錢豈不是可惜了。
“還需要什麼服務麼?”
“不,不用了,謝謝。”樓一對酒保點點頭,看酒保掛着職業微笑走遠了,纔敢捧起杯子沾了一口,不是想象中的酒該有的辛辣,反而有點甜,帶着水果味,好喝得很。
莫輕寒找到樓一的時候,那杯酒已經見底了,樓一趴在臺面上,輕輕彈着杯壁,在她身邊的卡座上坐下,拍拍她的肩膀,“小樓。”
樓一轉過頭,自顧自地傻笑着,整張臉泛着紅暈,看清了莫輕寒的臉之後使勁往她身上蹭,甘冽的酒味讓莫輕寒皺了皺眉,“阿莫……你聊完了啊……人家好無聊啊……”
“怎麼喝醉了?”
“醉?我沒醉!我只喝了一杯怎麼會醉……”樓一的臉頰一直磨蹭着莫輕寒的脖子,滾燙的溫度讓莫輕寒整個人都緊張起來,招來酒保把帳結了,扶着與爛醉如泥只有一步之遙的樓一出了酒吧,把人在副駕駛座安置好,纔給榮瑜打電話,說先走一步了。
“喝醉了?阿莫,那你今晚可要小心啊。”
莫輕寒聽出榮瑜話裡的曖昧和幸災樂禍,揉了揉太陽穴,“你覺得一個醉得差不多不省人事的人能做什麼?”
“可以做的很多啊,比如你先把她吃了唄,我好羨慕這樣的小姑娘啊,熱情洋溢的年紀,那皮膚真好啊……”
“我送她回家了,掛了。”莫輕寒在榮瑜喋喋不休之前掐斷了電話,扭過頭,看到樓一紅着一張臉,一眨不眨地看這她,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難受麼?有沒有想吐?”
樓一隻是盯着她,不說話,也不點頭不搖頭,莫輕寒輕嘆一口氣,發動了車子往樓一租的房子開。幸好,樓一住在三樓,這個醉死鬼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她身上,扶到三樓的時候弄了莫輕寒一身汗。樓一不愛帶包,出門只帶手機和鑰匙以及一點零錢,莫輕寒從她口袋裡找到鑰匙把門打開。
日光燈在閃了兩下之後亮了,一室通明,莫輕寒就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進入了樓一的世界,把人扔到臥室的牀上,打開牀頭的小檯燈,房間說不上整潔,還有點亂,莫輕寒忍不住笑了,到底還是個孩子。替她脫了鞋,讓她可以躺得舒服點。
“熱……”本來夏天就穿得少,樓一不安分地扭了兩下,T恤被蹭到上面,整個肚子都露了出來,莫輕寒一摸她的頭,真是一頭汗,在房間找了一圈纔在廢紙簍旁邊找到空調的遙控器,把空調開了,空調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原本的白色都泛了黃,還有輕微的噪音。
擰了一條毛巾,替樓一把臉和手擦了一遍,還有脖子,最後拉過薄毯替樓一把肚子蓋好。誠如榮瑜所說的,樓一年輕,衝動,洋溢着青春最美好的一切,而她在社會上浸淫了幾年,已經不是當初在學校裡那個單純的人,很多很多的現實讓她不得不成熟起來。莫輕寒彎下腰,將微涼的脣貼在樓一的額頭上,起身的時候,對上樓一熠熠生輝的眸子,讓莫輕寒暗暗心驚,就像小女兒家暗戀的心思被人戳破,面子上總會掛不住。
樓一不說話,莫輕寒自然也不說話,就這樣保持了一個僵直的姿勢,她只是稍離樓一,兩個人還是呼吸相聞的,樓一的臉還是紅着的,莫輕寒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臉上蒸騰出來的熱度。
“阿莫……”樓一一張嘴就笑,一個人樂不可支。
“嗯。”
“阿莫……”
“嗯。”
“阿莫……”
“怎麼?”
“莫輕寒,我喜歡你,好喜歡你。”
莫輕寒微微錯愕,樓一卻圈上了她的後頸,把她拉得更低,然後吻上她的脣,這是她們第二次接吻,或許連接吻都算不上,第一次是蜻蜓點水式的,這一次,就是四脣相貼罷了,樓一用她的脣輕輕廝磨着她的。莫輕寒看到,她緊緊閉着眼睛,纖長的睫毛快速抖動着,連呼吸都是緊張的。
青澀的初戀,原來就是這樣的。
樓一驀地睜開眼睛,外面已經是一片透亮,坐起身,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手機的鬧鈴在孜孜不倦地叫着,關了鬧鈴,樓一心裡總有股說不出的失落,環顧四周,她的房間沒有任何異樣,脫了衣服和褲子,半裸着走進浴室,她要衝個澡。
她做了夢,夢裡面她對莫輕寒告白了,然後她還吻了她,溫熱的水衝灑在身上,樓一把整個人置身在花灑下面,讓水從頭頂留下來,夢境果然太過美好,醒來之後纔會因爲這麼大的落差感不舒服,可事實上,她知道她昨天一定喝多了,那杯酒還真是厲害,後勁那麼大。
換好乾淨衣服,神清氣爽,下了樓去附近的肯德基買了早餐,回去的時候莫輕寒的車已經候在樓下了,坐進車裡,她身上洗髮水的香味還沒散去,連着帶進車裡,頭髮也是半乾的,及肩的長髮披在身上,“早上好,今天沒豆漿油條,吃點粥。”
“謝謝,睡得好不好?”莫輕寒笑着接過早餐,掀開蓋子舀了一小勺送進嘴巴里,“你昨晚喝多了,頭還疼不疼?”
“還好……”樓一現在是驚弓之鳥,莫輕寒一說睡覺她就會想到那場春夢,“我昨晚有沒有做什麼很過分的事?”
“有啊。”
“什麼?!”樓一忽然拔尖了聲音。
“你吐在我身上了。”
“對……對不起,我幫你洗衣服吧?”
“騙你的。”莫輕寒伸出手彈了下樓一的額頭,把吃了一小半的粥塞到樓一手裡,轉而去吃法式燒餅,見樓一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又是一笑,“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樓一覺得,莫輕寒對她變得不一樣了,好像更親密了一些,如果那夢是真的,莫輕寒不可能絕口不提的吧?果然還是她想多了。
樓一最後的實習工作,就是給莫輕寒做助理,說起來真是機緣巧合,莫輕寒的助理涉嫌泄露公司機密被辭退,樓一也纔有這個機會。她這個助理說白了就是個高級保姆,除了不用安排莫輕寒的日程安排,端茶倒水,準備會議資料,陪她吃飯,還要負責給她解悶。不過樓一倒是樂得如此,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麼,還有近水樓臺先得月,讓樓一高興的是,莫輕寒身邊的男性朋友並不多,也沒有疑似的追求者。
轉眼八月下旬,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樓一把號練到了78級,身上的裝備也只是零散地換了幾件,她要省錢,以前爲了遊戲花錢如流水,現在不行,雖然說談錢傷感情,可是要談感情必須得傷錢,她有了喜歡的人,以後勢必逢年過節要送禮,送的禮還不能寒磣,父母的錢給得雖然多,她卻不想用,她希望送給心上人的東西,每一分都是她自己賺的。
【好友】卡至對你說:小樓,陪我帶徒弟。
樓一剛做完師門任務,寧致夏的密語就來了,執迷不悟已經被寧致夏弄進了勢力,只是行事很低調,從來不說話,要不是偶爾樓一會陪她帶徒弟,真會忘了這一號人。
你對卡至說:好,什麼本?
【好友】卡至對你說:劍域
你對卡至說:你徒弟加血可以麼?
【好友】卡至對你說:(表情)中箭可以麻煩你再找個奶媽麼?我怕我們團滅。
你對卡至說:。。。。。。我看看
劍域,65級准入副本,是砍水洞的困難本,出67級忠心玉套裝以及副手,樓一估摸着,她要帶執迷不悟刷砍水溟簍。翻開好友列表,在線的奶媽沒幾個,羣發打擾了下求奶媽,都是在副本里,最後,是輕聲密語回覆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