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遠緒一大早便去了舞陽宮,求見那兒的主子——舞陽公主。
年曦被他們留在客棧,抄寫商遠緒給她留下的字帖。
今天實在不能出錯,年曦在身邊他們總要分心照顧,倒不如留她在客棧,交待好了店家小二,自然沒人怠慢她。
舞陽宮她從未去過,上一次來冰炎她也因爲事急而只在驛館落腳,隔了兩天便隨正使商大人走了。
不過,要打聽舞陽宮的位置倒也不是難事,隨街找人一問,人人都能答出來。
畢竟,舞陽公主在冰炎上都可是個不得了的天仙人物。
只不過,要見她就難了——
“公主一向不見朝中客人,商大人您請吧。”舞陽宮的門庭衛客氣的回拒着,連呈稟請示都沒有。
商遠緒笑了笑,從昨日穆頡那兒得知自己並未被罷免後,她剛纔用的便是使節商遠緒的名號要求接見,
她側身看了一眼西臣,西臣也會過意來。
剛纔以使節身份請見,這奴才想都不想便拒絕了,他並不認識他們,所以不大可能是針對。那,就只能說舞陽公主真的是不理朝事,連沾染一下都沒有。
商遠緒看他皺起眉,也不多話便從懷中掏出那隻碧玉笛,放到門庭衛的面前。
門庭衛一臉疑惑,瞧着這東西金貴,剛想要伸手拿過來細看卻被商遠緒收回手中。他不解的擡頭朝商遠緒瞧去,只見她一臉笑意,溫雅客氣的說道:“你再問問你家主子或者管家的,就說有人持舊物相見。”
門庭衛猶豫了片刻,便拱手道請他們稍等,自己先推門進去了。
西臣小聲的附到商遠緒耳邊,問:“舞陽公主不理朝事,咱們的請求只怕……”
“不與朝中人交往,自然是爲了不沾染上朝事紛爭。”商遠緒回頭小聲與他說着,眼裡的光彩盛盛,“但以她的性格,劃出這樣涇渭分明的界線來……”她住了口,一雙脣抿成一條向上挑起的線。
西臣想到她未完的話:掩人耳目。
身後嘎吱一聲,出來的卻不是剛纔那個門庭衛,而是一位身着茶色華服的年輕男人,一見到他們便客氣的拱了拱手:“兩位就是剛纔的客人吧,多有怠慢之處請見諒。公主已經在客蘭軒等着了。”
商遠緒微笑着點了點頭,也回了他一個禮:“有勞帶路。”
男人微笑,一側身,先走了進去。
一路細細長長的小徑,商遠緒和西臣慢慢騰騰的跟着那男人走着,直到瞧見了客蘭軒的匾額。
“公主就在裡面,兩位請吧。”男人停住腳,像是沒有再往前的意思。
商遠緒不知其身份,他雖衣着錦服卻也不似宮中之人,摸不清他和公主的關係,於是只能笑笑謝過了。
西臣原本想要跟着一同前去,剛到那男子面前卻被他伸手攔住。
男人很委婉的表示不歡迎:“客廳中已備好冰炎的特色茶食,這位公子不如前去品品。”。
西臣只是望着商遠緒,她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也好。咱們來冰炎還沒嚐到過呢。西臣你先去試試也不錯,回頭咱們也好買些去。”
連她都這樣說,西臣只能點頭。
商遠緒知道他怕自己獨自一人危險,她也怕。
擡步往客蘭軒的大院中走去,她看似一路觀玩,心裡卻是小心翼翼熟記着路線與景物。
公主府果然氣勢奢華,可這處處賞景卻又讓人覺得品味高雅,不給人以壓抑之感。
果然是她的行事作風。
她擡腳輕輕跨過高檻,一陣涼爽襲來,忍不住住了腳。
斑駁陸離的樹影下,一襲紅衣在飄零輕紗中顯得煞是惹人注目。
一張白玉軟榻在那棵千年古樹的樹根間穩穩立着,粗大的樹枝上垂下幾簾薄透白紗,隨着風輕輕舞動。
粗糙的黑色樹枝與柔韌透白的軟紗,再和着在紗中若隱若現的那抹紅……
商遠緒舒出一口氣,輕輕的喚了一聲:“情舞。”
冰炎的舞陽,也是和她同拜一師的情舞。
白玉榻上的紅衣女子保持着背對她淺眠的模樣,動也未動,只有長髮因風而舞。
商遠緒也沒想她會作出什麼熱情洋溢的舉動,於是安靜尋了處乾燥的地方撩了下襬便隨性坐了下去。
“四年未見了吧。”幽幽的聲音響起,像在林間輕鳴的晨鳥。
商遠緒恍了恍神,幾乎以爲這個纏綿悱惻嘆息着的人並不是她要找的那個故友。
以前,情舞雖然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可也絕不會在她面前做出傷春悲秋一般作態的憂鬱女子。
她記憶裡的情舞像火焰,而面前這個卻是如已熄滅了熱源,只剩下冰涼的身軀殘喘不息。
“是。有四年了。”她順着她的話說着,停了一停,又忍不住說道“你變了許多。”
情舞又是一聲綿長的淺嘆,幾番掙扎後,終於擡手撐坐起來,緩緩的回了頭。
明眸似秋水,黛眉如遠山,黑緞一般的長髮順着蒼白的臉頰垂在身側。
這樣的嬌弱的蒲柳之姿,確實讓人我見猶憐,卻不應在那個英姿颯爽的情舞身上出現。
商遠緒看着她,她也淡淡回望着。四目相對的剎那間,她清溪般的眼底明明閃過了一陣動搖。
“四年了,我和他也有四年未見了。”她幽幽的望着她,在這個女扮男裝的人身上找着她愛戀着的那個人的影子。
商遠緒沒有接話,由她怔怔的望着自己。許久,她才從袖中伸出盈盈雙手理了理自己的長髮,眉目間更是憂鬱難掩。
“既然拿‘沉蕭’來找我,出賢他……可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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