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不一樣了。
從之前的感興趣,已經慢慢變成了想要獨佔的巧取豪奪。
她沉默着看着他,心裡算着他的想法心思,而他也閉上嘴,在察覺自己的失言後便止住了談話。
奇異的氣氛在兩人間彌散開來,迥烈慢慢騰騰的在院中走着,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撥弄起自己的左手上的硃紅戒指。
商遠緒見他不說話,自己便轉身想要離開,人已經走到院門處,身後的他卻低聲的開口:“我知道殺你父母的人是誰。”
他本說得極小聲,又背對着她,只需一陣逆向的輕風像能將他的聲音消得乾乾淨淨。可商遠緒聽見了,整個人一震,忽的轉回了身疾步走回到他的面前。
問道:“誰?”
她緊張得連心跳都停止,胸中壓抑着的火似乎在聽見這句話時全都騰空而起灼灼燃燒。
可他卻又不說了,皮笑肉不笑的伸手輕輕擦過她的臉,專注的看着她。
“是誰!”商遠緒根本就沒注意他逾距的動作,只是向他逼近了一步,抓頭他的袖仰頭盯着他。
“你有那麼想知道?”他事不關已的閒聊着,“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給出去的東西,我總會加倍的收回來才合算。就算這樣,你也想要我的消息嗎?”
她幾乎就要點閒說好,可她看見了他眼底升起的一朵火苗,不緊不慢的燃燒着,似乎只等她的一個點頭便會毫無顧慮的燒光所有。她頓了一下,鬆手放開了他的袖擺,許久才平靜的問道:“要什麼。”
不管要付出什麼,總得親口聽他講了她纔好斟酌。
可他只是仰聲大笑,笑得她有些發惱。
“商遠緒啊商遠緒,我開口求來的東西有什麼好玩。我最喜歡的,是憑我自己的力量而奪來的東西。可是,若可以不動武,而讓別人猜透我心意把那東西送過來,那也是件不錯的事。”他又作出那副睥睨的自傲模樣,即使笑着也讓人恨不得打碎他的臉。
商遠緒知道他在玩她,就像一隻吃飽了的獅子趴伏在草地上用爪子撥弄着抓來的野兔,看着它驚慌失措的逃跑,被捉回,又逃跑。這是強者的一個消遣,這是他的一個遊戲,他給她定下了遊戲規則,想看她困在他的面前像那隻野兔一樣無所適從,最後只能在驚恐中絕望死去。
他想讓她認清自己的處境。
商遠緒抿着脣,忍着心底的屈辱與厭惡,作出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側首問道:“什麼東西才能讓你幫我?”
他不答,只是笑着用視線掃了一眼她,然後轉過頭,面對着滿庭秋花輕輕嘆了聲:“愁望春歸,春歸更無緒。”
她聽着,眉間一凝,眼神更是寒若冰雪。
他卻像是沒有發現一樣,連看也不再看她便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