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一

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一,大隊長和遷移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和李保山他們一起趕着馬牛羊去往二狼山的年輕小夥子,飛馬回到了野駝山。

從外面回到野駝山的每一個人,每一匹馬,都要驚動整個野駝山。兩個小夥子的兩匹馬,即將飛奔到飼養院的時候,飼養院前面的空地上已經聚攏下了全村多一半人。大家都在翹首以盼地等待着,看看這兩個小夥子給村裡帶回來了什麼樣的好消息。

兩匹馬兩個人,都是跑得全身汗津津的模樣。不用問,光看這兩個小夥子興奮不已的神色,大家就能夠想象得到,他們肯定給大家帶回來了天大的好消息。

幾分鐘以後,飼養院其中的一個小房間。回來的兩個小夥子一邊喘着氣,其中的一個小夥子把一封信雙手遞給李昆玉。這會兒這個房間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兩個小夥子喘着氣,激動不已地低聲對李昆玉說,天大的好消息!他們一時半會兒跟叔叔說不清楚,信裡應該都寫明白了,讓叔叔先看吧。他們去二狼山裡聽到看到的,人家不讓他們兩個人給別人說,他們兩個人必須要守口如瓶。所以是什麼情況,叔叔看完信自己看着對村裡的人說吧。反正別人問起他們,他們就說把那些東西送過去了,人家好吃好招待他們,但是其他的,人傢什麼也沒有和他們說,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

李昆玉激動地說:“你們做的太對了,以後永遠要這樣做!”

這個信封很大,很厚實,說明裡面的內容很多。這個信封是用一種精緻的紙張做的。雖然李昆玉沒有什麼見識,但是他之前偶爾也接觸過的一些紙張,他可以確信這個信封的紙張不是國產的,是進口的,而且封口還是用火漆封着的。

李昆玉小心翼翼的打開信封,從裡面抽出三張大草紙。他一看筆跡,沒錯,是三兒子給他寫的親筆信。他們這些党項人的後裔,一直從祖上延續着習武和識字的傳統。功夫就不要說了,差不多是他們祖上傳下來安身立命的根本。而讀書認字雖然在實際生活中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好處,但是依然還是由每個家庭的爺爺或者父親,要給那些兒孫們教授的。他的這三個兒子差不多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功夫,教的識字,所以三兒子的字跡,李昆玉一眼就認出了。

看了三兒子信裡開頭的一段內容,李昆玉頭上的冷汗差不多一下子就下來了。他的心裡說,我的老天爺呀,原來已經有好多人找過於海明營長,已經準備想移民到野駝山,移民南海子和北海子了……!而且去年臘月有幾撥人還是通過老表訾二找的於海明營長,還都是老家那邊的人,還都想移民到野駝山!

這個時候李昆玉纔想到,三兒子頭腦有多麼超前,有多麼聰明啊。兒子把他沒想到的事情早想到了。

信裡繼續說,但是到目前爲止,於海明營長考慮到怕給當地製造成混亂,始終沒有答應別人。於海明營長答應了他的要求,在野駝山百八十里的範圍內,不設立第2個村莊。新成立野駝山大隊,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在南海子和北海子設立兩個村莊,分別爲野駝山大隊的倆個小隊。適當可以給南海子多移民一些,北海子要少移民一些。總的來說剛開始兩個地方移民的數量不要太多,總數控制在五六百內。根據發展慢慢的再逐漸擴大移民量。

於海明營長還任命他李昆玉爲野駝山大隊的大鐵隊長,他身邊的那幾個老哥們兒,可以根據他的意思任命倆個副隊長作爲他的助手。另外他可以讓身邊的三個老哥們,出任南海子和北海子的隊長。另外再給他們各自配一個年輕有爲,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成爲他們的副手。這個人事問題由父親和五個叔叔大爺們合計考慮安排。因爲下一步考慮到要隔三差五騎馬從野駝山到南海子和北海子,處理這樣那樣的問題,所以幾個副隊長,或者說他們的助手,一定要是那種有能力不怕辛苦,一天能騎三匹馬跑三四百里路的人,也是甘願積極主動做這些事情的人。

李保山被於海明營長任命爲野駝山大隊的保衛連連長,郭虎.韓雲龍.高喜財和劉黑子他們四個結義弟兄,分別被任命爲副連長,負責野駝山大隊山前山後所有的安全事務,同時輔助處理大小隊他們這些叔叔大爺們的所有事務。

野駝山村和下一步的野駝山大隊,已經成爲二狼山下屬的一個後勤供應基地了。他們已經成爲了二狼山裡的一份子,以後誰要敢對付他們,就是在和二狼山作對。

於海明營長要給他們大小隊的領導,還有李保山他們5個人配備各種槍械。現在讓這兩個年輕人直接把槍械帶回來,怕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槍械等他們從黑頭山返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帶回來了。

如果不是身邊還有兩個年輕人的話,這會兒的李昆玉早就跳起來高喊二叫了。因爲信裡說的這些內容實在是太激動人心,讓他太高興了。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忽然之間全部來到了眼前啊……李昆玉的心裡說,三子啊,你實在給大大太長臉了,我們這一代人一輩子不敢想的事情,你就這麼給辦成了!我們以前總感覺到自己客居在野駝山,隱隱的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擔心,總認爲有可能隨時隨地來一幫強人就把我們攆走了,所有之前我們做的那些都是在給別人打前站做鋪墊。你這麼一做,就把我們的根基在這裡徹底紮下來了,還讓我們升了官。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信裡還說,他們5個人就在這一半天離開二狼山去黑頭山學習冶煉技術,預計大概要走一個月的時間。

三個兒子在信裡特別強調,以上這些事情只有他李昆玉一個人知道真實的內幕就可以了,就包括他身邊的幾個老哥們兒也不能給說出來。讓他給所有人都說,移民啊,成立小隊啊,將野駝山升格爲大隊啊這些事情都是他李保山的意思,不能提於海明營長半個字。關於槍的事情更不能說真實內幕,到時候他們帶回來的時候,會對大家說,是他們半路花高價從走私販子手裡買回來的就可以了。

他讓兒子親手交給表哥訾二的禮物,由於那些禮物太貴重,剛開表哥訾二推辭不敢接受,直到最後兒子直接把這件事情和於海明營長說破以後,表哥訾二才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那些禮物。表哥訾二對野駝山非常關心,對他們幾位老弟兄問候了多遍,對他們給二狼山送禮這件事情又吃驚又贊同。

如果他們不能在二月初二趕回到野駝山,過完二月初二,就安排幾個人把孩子們送到柳家莊園。不能耽擱。

讓老家來這裡過年的那兩個親戚,立刻動身回老家通知移民的事情吧,但是要給他們說清楚,移民的數量不能超過六百人,這裡多一個人也不接收,來也白來。不是誰想來這裡就能來這裡的。

當然這裡下一步會給他們提供移民機會的,讓他們不要着急,也不要失去信心。父親和幾位叔叔可以和村裡的幾個上了年歲的人合計一下,老家周圍百八十里他們所知道的那些爲富不仁的家族,和一些鄉村惡霸,趁早提前通知這兩個親戚,通知他們不要來了,來了這裡也不接收。這個標準和尺度,就讓父親和幾位叔叔自己把握吧。

看完這封信以後,李昆玉差點激動得要流出眼淚來,只不過是身邊有兩個年輕人,他不方便這樣做罷了。這個時候他纔再一次認識了自己家三兒子的厲害。現在回想起來,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在三兒子提前的預料和把握之中啊。

自從上次三兒子和他說了移民的事情,就像這件事情壓根就沒發生一樣,再不和他提起第2次。過年前後,李昆玉就是在分析判斷和思考這件事情中度過的。他在思索這件事情的利弊。他的大腦裡不斷地迴響着當初老家那些不願意跟着他們來這裡的人的態度和嘴臉。這是一件讓他委決不下的事情啊,他實在是不甘心啊……再者他也擔心,一旦移民來很多人,那其中的一些強悍的角色會把他的這個村長的權利奪取了。好多次,這件事情把他折磨得欲死欲活。

直到初四,眼看着第2天兒子他們幾個人就要去二狼山給送禮去了,兒子除了送禮隨即還要到黑頭山學習鍊鐵技術,他知道至少要走一個多月,而移民不移民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決定。因爲這存在着一個趕節令的問題。如果趕緊把這件事情決定下來,趕緊讓老家來的這兩個人回去通知,就一點也不耽誤今年春天開荒種地的事情。如果這件事情不能馬上決定下來,等他們從黑頭山回來,老家的兩個人再回去通知人們移民,等到人們搬遷來的時候,今年種地的事情就徹底耽誤不說,隨後各方面的損失就大了。

可是兒子忙忙亂亂,就是不主動和他提起這方面的事情,好像把這方面的事情壓根兒就忘記了似的。爲此初四那天上午,瞅了一個空檔,李昆玉只好拉下臉,把兒子喊到他家窯洞的炕頭上,主動和兒子說起移民的事情。

當時李昆玉說:“你說於海明營長能同意我們移民的設想嗎?”

李保山說:“我可以確定,能。這方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只要你願意,那麼現在你就趕緊考慮下一步移民的具體事情吧。”

“還有……”

當時李保山就說:“大,你就安安穩穩地當好你的村長吧,現在將來,除非你老的實在幹不動了,不然的話,任何人不會把你這個位子奪了,我也不允許。你兒子我手中的刀和弓箭不是吃素的。我們辛辛苦苦逃荒要飯,來這裡站住腳跟打下一片基業,讓別人輕飄飄的來了把你擠下位子,可能嗎?我們答應嗎?誰想強行把你這個位子奪了,他就連我這一關也通不過。我要讓你成爲所有這些移民的一個最高統帥,必須讓他們言聽計從你的命令。也讓這些人的到來幫着我們把野駝山各方面搞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也不耽誤咱們那些孩子們出外面上學。”

兒子和他當時說的那番話,此刻猶在耳邊,而所有的這一切,都照兒子的設想來到了眼前……

……

早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一隊人馬就要從野駝山飼養院出發了。老家那兩個即將要回去通知移民的親戚訾金旺和蔡八,眼淚汪汪的,一次次的和大家告別,他們說話的聲音也都拖着哭腔,因爲他們實在是太激動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次來到野駝山過年,能夠得到這麼一個驚天的好消息,他們曾經多次夢想遷移到這裡生活。可是不要說別人,就他們各自的妹妹妹夫,都斬釘截鐵的給他們說,來野駝山過年可以,每年來過都沒問題,但是移民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因爲就沒有這種可能。兩個地方的生活差異太大,人家這邊的人不願意把他們辛苦創造下的這個美好家園和別人平分。更重要的是,當初他們移民來這裡的時候,老家絕大多數人尤其是那些至親的那種態度,徹底傷透了這邊的幾個當家人的心,所以現在人家壓根就不讓他們提這方面的事情。

唉,沒辦法啊!可是這麼一個天大的消息居然突然降臨到了他們頭頂!他們能夠想象得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給老家傳回去以後,老家方圓百八十里的那些親戚朋友們會激動成一個什麼樣的模樣,因爲他們移民的心理,就是老家所有那一帶人的寫照。那一帶的人們的日子過得苦啊,相比這邊天地之差,何況近倆三年,那邊的天氣大旱,莊稼的收成還不如前幾年,大家現在夢想的一件事情就是趕緊脫離開那個苦海移民到這裡,就是人家這邊不答應,他們也沒有一點辦法。

這兩個親戚從老家來的時候,是揹着一卷破爛鋪蓋和一些乾糧,穿的就像兩個叫花子走着來的。而這次回去的時候,他們每人居然騎了一頭毛驢。身上也穿的光鮮亮麗。

按照李昆玉的意思,要讓他們每人騎一匹高頭大馬回去,但是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不同意,他們說太乍眼,他們擔心一路上被強人盯上,不僅會把他們的高頭大馬搶走,還可能因此丟了他們兩個人的性命。李昆玉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就只好按照他們兩個人的意思,讓他們每人騎着一頭毛驢回去。

李保山的大哥和二哥,還有郭虎的大哥郭家龍,還有和韓雲龍的大哥韓明明,共計四個人一起護送他們兩個人離開村裡。他們準備送這兩個親戚過了黃河再返回來,然後他們4個人準備把南海子周邊好好的看一看,提前考慮一下移民的事情。

關於移民方面的一套詳細的方案和流程,在此之前兒子李保山都和他探討過了,昨天晚上,李昆玉把這一項一項內容,早已給這兩個人做了詳細的交代過了。這會兒,李昆玉再一次給這些人囑咐一遍注意的事項之後,然後大手一揮說:“好了,趕緊走吧,不要這麼婆婆媽媽說這些沒用的話了。回去代問老家那些親戚朋友好。記住了,一定要給他們把話講清楚,在二月二十前,移民的人要不能趕到這裡,就告訴他們不要來了,恐怕來了也沒有他們的地方了。因爲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從別處什麼地方來移民填充這裡呢,這也是保山他們幾個人不知道多少次和我求情的結果。”

兩個親戚嘰嘰喳喳的說,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們回去給那些鄉親們說了以後,人們嗆了鼻子碰了牙,也要往這邊趕,誰會在這方面耽誤時間啊!

不知道爲什麼,從昨天下午收到兒子的那封信到現在,忽然之間李昆玉感覺到就像年輕了10歲似的,一下子有一種使不完的力氣。他的心裡非常激動,走起路來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以前有段時間,他似乎感覺到老了不中用了,該退下來把這個位置讓給三兒子的那種想法,從昨天下午開始徹底的沒有了。昨天到今天,他的大腦裡不斷的規劃着下一步南海子和北海子還有野駝山的藍圖。大隊長,管理着山南山北這倆個村子那麼多人,他一個人說了算……

不,李昆玉提醒自己,雖然兒子的信裡沒有給他明說,但是李昆玉可以猜想到,他的這個大隊長的職務,是兒子替他爭取來的。聽上去兒子的那個保衛連連長似乎是在他這個大隊長領導下的一個官職,不過從昨天到今天,李昆玉越想已經越明白了,事實上從人家於海明營長的思路和想法,讓他李昆玉來當這個大隊長,絕對是在兒子的爭取下,人家看在兒子的面上擡舉他,讓他當這個大隊長的。事實上從現在開始,野駝山村也好,大隊也好,真正的當家人不應該是他這個隊長,而應該是他的三兒子。

不過想通了這個道理之後,李昆玉並不感覺到沮喪,反倒是隱隱的有一種非常幸福和自豪的感覺,畢竟那是自己的三兒子啊。

李昆玉把身邊的幾個老弟兄喊到飼養院的一個小房間裡,幾個人隨便落座之後,李昆玉說:“怎麼樣,昨天我和你們說的事情,你們考慮好了嗎?下一步你們看誰給我當這個副大隊長,誰去這兩個地方當隊長,最近這段時間你們就互相合計一下吧。當然不管是在哪裡當不在哪裡當,都不是固定的,我想下一步根據實際情況,肯定會要經常調換的。”

郭娃子和韓騾駒,高狗蛋.劉羊換和郝驢子幾個老弟兄,互相略微羞澀的對視了一眼,都有一點不好意思的對李昆玉說,還是看大哥的安排吧,他們沒有什麼主張,大哥說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

李昆玉說:“你們有這麼個思想準備就行,倒不是需要立刻決定。但是我現在和你們幾個人說的意思是,咱們原計劃一直要紅火熱鬧吃喝到正月初八這個思路,需要改一改了。”

弟兄們都不置可否的望着李昆玉。其實一直以來差不多就是這樣的情況,李昆玉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絕大多數充其量就是他的一個聽衆和具體實施者,多數的時候他說什麼這些老弟兄們就是什麼。

李昆玉說:“你們也知道,原本我們老家的生活就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那種日子,最近這兩年咱們老家那一帶又大旱,人們的生活非常不好,而這兩年恰恰我們野駝山的收成卻一年比一年好,地裡的糧食也打得多,馬牛羊繁殖得也特別多,兩個地方相比之下,現在的生活差異太大了。等這兩個人回到老家,隨後不知道要往我們這邊涌來多少移民呢。不過,哼,來與不來的權利不在他們手裡,在我們手裡。不想讓他們多來,他們多來一個也不行!”

幾個老弟兄們嘰嘰喳喳的說,老家那些人現在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年都見不到幾次葷腥。這邊的生活好壞早已經不知道給老家傳回過多少遍了,他們早就聽說老家那邊的人,這一兩年快眼紅死了,過去他們搬遷到這裡的時候,躲得他們遠遠的,不搭理他們的那些親人們,這兩年除了悔恨就是悔恨,都在想盡一切辦法和他們這邊套近乎,看看讓這邊怎麼接濟他們一下呢。最好是能遷移到這裡生活呢。只要這兩個人回到老家,轟的一下,那邊就會涌來大批的移民。過去想讓他們來,就像拉他們上戰場一樣艱難,現在想多來一個,哼,門兒也沒有!

李昆玉說:“這些人裡,惡人肯定有;過去躲着我們,不搭理我們的那些親人更是不少,雖然直到今天我還沒有原諒了他們,但是既然我們最終決定了要這樣做,而且我們認爲從長遠來說,我家三兒子的這個思路絕對是正確的思路,那麼我們好壞也得配合他這樣做了。當然你們要記住,極個別曾經傷害過我們的那些人,不管是我的還是你們幾位哥們弟兄的至親,移民到這裡以後,如果下一步他們要在一些事情上做得過分,讓我們不高興,我就要毫不客氣的收拾他們!”說到這裡的時候,李昆玉忽然變得有些怒氣衝衝起來。

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能夠理解李昆玉,也贊同他的說法。大家紛紛表態說,他們沒有意見,如果這些人來到這裡還要像過去那樣不識相,不管是誰的親戚也不行,就連他們那一關也過不了!

李昆玉點了一下頭說:“很好,你們要這樣說我就太高興了。不過,既然要讓他們來了,至少我們現在要提前來考慮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啊。口裡出口外,他們來這裡,最多也就是背點破爛鋪蓋,不可能把老家的房子和窯洞搬到這裡。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又不是蓋房子的季節,恰恰是耕種地的季節。所以首先要考慮他們來了以後馬上耕種地的事情。蓋房子的事情至少也要在把這一茬地耕種下去,正好有一段農閒時候,才能考慮。而一旦涌來那麼多人,每家每戶好壞需要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啊。”

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都說,就是這麼回事兒,提前考慮這方面的事情是對的。

“咱們大集體的庫房啊,飼養院啊,肯定住不下這麼多人,況且讓他們住在這些地方也會影響到我們幹這幹那。另外,不管是在南海子還是北海子,當時耕種地的時候,晚上肯定要就地安營紮寨休息吃飯,就是野駝山有住的地方,這麼遠也不能跑回來吃住。我的意思是從今天開始,咱們就結束每天大家湊在飼養院吃喝熱鬧這件事情吧,咱們村集體的庫房裡,這兩年不是剪下很多羊毛嗎?我們最近這段時間什麼也不要做,村裡男女老少所有人都齊上陣,集中力量趕製一些簡易的毛氈蒙古包吧。到時候這些人來了以後,每一家給他們領一頂簡易的毛氈蒙古包,這不把住宿的問題都解決了嗎?”

李昆玉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說,這是一個好主意,庫房裡的羊毛太多了,多不敢說,往出趕製兩三千個簡易的毛氈蒙古包沒問題。另外,反正大家都在一起,不管是吃也好鬧也好,幹活也好,都一樣,過年就結束吧!

李昆玉說:“我們把這種簡易的毛氈蒙古包大小不要做成一模一樣的,有能擠擠插插住四五個人的,也有能擠擠插插住八九十來個人的,到時候根據他們人多人少,給他們領大小不等的簡易毛氈蒙古包。讓他們自己弄些荒草鋪在地上,再給每家每戶領幾張羊皮,讓他們往荒草上一鋪,這不就把臨時住宿的問題基本解決了嗎?我們村集體庫房的羊皮也很多。糧食嘛,我們村集體太多了,根本就不用考慮夠吃不夠吃的問題。”

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都由衷地讚歎說,昆玉哥真有辦法,把這些想的很周到,這麼複雜的事情,讓他這麼一說,差不多就如同解決了。雖然聽上去是一個簡易的毛氈蒙古包,但是其實想想這個條件,比他們四年前剛來到野駝山的條件,不知道已經好了多少倍了。至少現在在他們沒有來這邊的時候,就有人替他們考慮這些事情,更不存在餓肚子的事情。而四年前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你們心裡有氣,其實我比你們心裡的氣更大,更不願意讓他們憑空得到這個好處,只不過……嗨,是什麼原因?昨天晚上我都給你們說過了。也正因爲我們提前來這裡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把他們需要受的苦都提前替他們受了,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在這裡給他們當大爺,他們來這裡得乖乖聽我們的。誰要敢給我們呲毛,看到時候我們怎麼明裡暗裡的收拾他們!哈,不說這些話了,你們心裡清楚就行了,記住,這也是我和你們這些老弟兄說了,換一個場合,我絕對不會把這番話說出來的,所以你們也千萬憋在心裡,不要對外人說出這一番話。”

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都重重地點着頭。

“還有,我們這段時間抽空,提前多給打造一些鐵鍋啊,水壺啊,差不多就把他們來到這裡必須要用的一些東西都解決了。接下來他們生活中需要的一些必不可少的東西,到時候就能讓他們在我們的指揮下,以他們爲主力,自己來解決吧。”

人們在村集體的大食堂吃過早飯以後,隨即就在其中的一個庫房裡,開始撕羊毛和彈羊毛,擀簡易蒙古包氈的工作。

雖然不少人對把老家那些人遷移到這裡的事情,一度有很大的怨言,但是絕大多數人對這件事情還是非常期待,非常高興的。因爲畢竟下一步要遷移到這裡的,主要是目前野駝山村裡人們的至親,下一步能和老家那些親人們長久的團聚,住在一起,這對於他們這些口裡出口外,總感覺到形單影隻的人來說,是一件骨肉重逢的驚天之喜,爲此他們今天做起簡易的毛氈蒙古包這件事情來,格外賣力。

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一李玉巋《油房壕到石柺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二最後的党項上部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油房壕到石柺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四最後的党項上部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