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

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決定野駝山命運的提議

幾分鐘以後回來的韓騾駒給李保山說,他已經把打磨鐵胎弓的事情,還有考慮硬度方面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放心。

望着韓騾駒叔叔和父親,李保山的心裡一陣感慨。有這些父輩們給他做堅強的後盾,看來他以後做起許許多多外交方面的事情,就要順手得多了。

隨後,看樣子李昆玉和韓騾駒還意猶未盡的想議論,李保山的臂力和超強的箭法,但是這會兒李保山手頭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就不想在這方面和他們繼續出溜下去了。爲此他趕緊岔開了話題。

李保山和父親還有韓騾駒初步議論了一下,對移民來的親人們今天的一些生活和工作安排,爲此李昆玉和韓騾駒就要離開這裡安排去了。李昆玉手裡還提着那把剛纔卸了弓弦的鐵胎弓,韓騾駒一手拿着另一把打磨好的鐵胎弓,另一隻手裡還提着剛纔獵獲的那隻野雞。

李保山對他們說:“待會兒我和我二爹大哥二哥說一些事兒以後,還有一些事兒要和你們具體談。”

李昆玉和韓騾駒迴應着李保山,然後就離開了這裡。

他們在這邊說話的情景,李昆寶父子三人看得清清楚楚。不說別的,就衝他們三個人這會兒簡短的說這一番話的神情動態,這精明的父子三人再一次看在眼裡:就像人們之前私下裡說的,實際上野駝山真正的當家人就是李保山。

看着李昆玉和韓騾駒離開這裡,李昆寶父子三人對視一眼,李昆寶像是作爲一個代表似的湊到李保山身邊,還壓低了聲音說:“保山,這幾年二爹在老家給人們做那些農用具的時候,對咱們老家好多的農用具,都進行了一些新式的改良。”

李保山高興地說:“改良後的新用具,肯定非常好用,效率應該特別高了?”

聞聽此言,李滿金和李滿銀嘰嘰喳喳插嘴說,那當然。新式的和舊的差別太大了,新的又省時又省力。

李保山說:“那太好了,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一種農用具。去年冬天我們到了南面黃河這邊的時候,看到當地的好幾個鐵匠鋪上,正在試驗和打造一種新式的犁。”

聞聽此言,李昆寶父子三人都一怔。

李保山隨即給這父子三人,說了他們看到的那些鐵匠鋪上,試驗那種新式犁的構造情況。這方面他說的很詳細,二爹他們父子三人也應該聽得明明白白。

李保山說:“我今天想和二哥大哥二哥說的意思是,看看你們能不能幫助我把我們看到的這種新式犁完善一下構思,到時候我們想辦法把它鑄造出來。去年我們看到他們那種新式的犁,設計是應該非常不錯的,可是由於他們沒有又硬又耐磨的鐵材料,按照他們的說法,雖然他們設計出了那種犁,可是稍有一點點不小心,就會被掰斷,成爲廢品。”

李保山看出來,二爹他們父子三人的臉上,明顯都露出了一種非常複雜的神色。

就像是擔心失去最後一次討好李保山的機會似的,李昆寶趕緊說:“我們說的新式農具,有一部分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有一部分是無意中看了別人的一些用具,結合我們的思路,現在我們也可以打造出更先進的農具來。就你說的這種犁,我們要設計製造出來的話,可能要比你說的更先進更好用。”

說話間,李昆寶就拿起地下一個燒黑的樹枝,在一張草紙上畫開了一張草圖。

李保山看到,二爹畫的這個輪廓粗獷的犁,不就是和他剛纔說的一模一樣的犁嘛。是人家確實早已經在大腦裡有了思維,還是根據他剛纔的敘述畫的,就不得知了。

李保山的心裡笑了一下,他不得不說,真的,二爹絕對是一個聰明人啊。當然是誰說出來的和誰想出來的,這又有什麼關係呢?他現在要的是能把這種新式的犁趕緊設計出來,做出模具,最終鑄造出成品,而不是猜測二爹的內心是什麼的時候。

李昆寶一邊繼續畫着,一邊給李保山說,過去,直到今天,老家用的一種老犁,估計和一兩千年以前古人用的犁沒有什麼區別,就是隻能像個鐵鉤子似的,把土往鬆勾一下而已。不能根據需要,用腳不拉着,讓犁鏵子根據需要倒向左邊或者右邊,給兩面翻土,把地表的荒草,扣到近一尺深的土壤下面。牲口拉着這種犁,和把土往左右翻的犁,用力是完全不同的。老式的犁太費勁了,是一種死拗的做法,新式的犁輕鬆愉快多了。

李昆寶說以上這番話的時候,已經在草紙上把那個草圖畫了出來。

在李保山的追問下,李昆寶說,實際上在老家這種新式的犁,他也沒有做過,他只是在西安郊外看到大戶人家在用類似這樣的犁,他思考,大概就是這個樣子。關鍵是老家沒有合適的鐵器,光用木頭不能做出這樣的犁。

李保山再一次在心裡笑了一下,他再一次在心裡說,二爹真的是一個聰明人啊。

二爹說的意思,李保山已經明白了。因爲原本他的心裡就比較明白:這種新式的犁,下面翻土的那些部位,主要是以鐵器爲主,木頭只是輔助性的。而原來的老犁主要是以木頭爲主,只是在接觸土壤那一部位,固定了一個犁鏵子而已。

李保山把他理解的這些內容和二爹說出來以後,二爹說他說的完全正確,這種犁有些複雜,主要是以好鋼材爲主。

李保山說:“二爹,你也知道,我大和那幾個叔叔們,做各種模具絕對是高手,他們做的那些斧頭鎬頭和鐵鍋鐵壺的模具,已經非常高明瞭。鐵鍋和鐵壺已經薄到了幾張草紙的程度。我想只要你能給他們畫出合理的圖紙,說清這種犁的構造, 我大他們肯定能給你做出理想的模具。至於說咱們鍊鐵爐上現在煉出來的鐵,二爹你也看到了,要多堅硬有多堅硬,想達到什麼水平就能達到什麼水平。”

李昆寶說:“從現在開始,二爹負責畫圖設計,你大和幾個叔叔負責弄模具,你負責鍊鐵把關方面的事情,我們肯定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能做出最新式的犁。我估計,這種犁至少要比以前的犁效率高一倍以上,這對於下一步咱們在南海子和北海子開荒種地,實在太有好處了。”

李保山說:“太好了,咱們現在需要的就是這種好東西。完事了以後你手把手給我大和幾個叔叔說一下,如何讓他們出模具的事情。鐵的質量方面二爹你就交給我好了!”

受到李保山的鼓勵,李昆寶父子三人都搶着和他說,如何用榆木或者桑木打造大車的軲轆啊,用桑木打造車軸啊,這些都是好東西,打出來的車軲轆和車軸絕對耐用。而且他們做起這些事情來,絕對是行家裡手。

李保山說:“車軲轆和車軸的事情咱們暫時就不考慮了,如果實在解決不了,下一步就按二爹和大哥二哥的想法自己做。你們不知道,最近這兩年整個漠南草原地區,尤其是河套地區王統雄司令下轄的工廠,用外國的機器,已經生產出了先進的車軸和車輪。人家的車軸是鐵的,車軲轆外面一圈是充氣的膠皮。車軸不用擔心損壞的問題,車軲轆又耐用又有彈性。車軸和車軲轆接觸的部位,用的是進口的軸承,還不用像我們那種車軲轆,走一會兒就得往裡面拗油。尤其多拉點東西以後,死沉死沉的,能把牲口蹶死。人家這種車軸車軲轆先進到什麼程度,我們根本想象不到,和我們多少年來一直用的那種木頭車輪木頭車軸的牛車,完全是天地之差的東西。人家的這種車軸和車軲轆非常輕巧不說,一次不知道比我們的牛車能拉十幾甚至幾十倍的東西。只是人家的這種東西太緊俏了,就是幾個月以前預定,想買一套都很難。”

李滿銀激動不已地說:“我們把那種車軸和車軲轆看一看,自己打造不行嗎?”

李保山說:“現在我們的鍊鐵爐上的鋼材質量,做這些應該問題不大,這方面的事情我這兩天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車軲轆裡的那個叫軸承的東西,以我們現在的水平根本沒法解決,那不是人工可以生產出來的,一定是需要用機器來生產的。另外車軲轆外面充氣的那一圈膠皮,我們也無論如何解決不了。”

聞聽此言,李昆寶父子三人都略有一些失望的哦了一聲。

李保山說:“我想過一段時間有空的時候,到二狼山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託那邊的人從王家莊園的工廠,買一些這樣的車軸和車軲轆。然後你們在上面自己打造一些車轅之類的東西。”

這時,樊銀鎖和鄂三滿頭滿臉流着汗水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客氣地和李保山打招呼問好。

李保山也對他們說着辛苦之類的話語,兩個人隨即給他們父子三人說,早晨他們三個人給大家交代做那些木匠活的事情,大家把他們交代下去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就等着他們這邊的樣品了。

李昆寶父子三人趕緊把他們剛纔做好的幾種樣品,諸如犁耬耙杖,牛軛木,馬夾套等農具的樣品交給這倆人,讓他們拿給大家照着這樣做着,待會兒他們兩個人再親自去給大家指導一下。

樊銀鎖和鄂三再一次和李保山打招呼問好之後,兩個人就帶着幾個樣品要離開這裡了。

李保山對他們倆人說,他們辛苦了,待會兒他在這邊和二爹還有大哥二哥說完幾件重要的事情之後,就去其他的庫房看望他們。

通過二爹和大哥二哥做的那樣農用具的樣品,以及剛纔二爹在草紙上畫的那個草圖,李保山就知道,二爹和大哥二哥在做這些傢俱和農用具方面,確實是高手,要比其他人都要高明得多。相比之下,現有野駝山的這些人包括老家來的其他人,雖然都是多面手,拿起什麼也能幹,但是絕對都是二把刀。人家纔是真正的專業人士啊。

感慨之餘,李保山和他們說,以前,包括最近這段時間,父親他們打造的那些水壺,大大小小越來越精妙,越來越好用了,但是他認爲水壺的蓋子直到今天都解決得不太好,密封的事情,並不是太理想的。看看二爹和大哥二哥能不能幫着他們重新設計一下,讓父親他們做出更好的模具,能把水壺蓋子隨手封上以後,每次不漏湯水。

李昆寶父子三人幾句交流之後說,這兩天他們就抓緊琢磨一下,看看怎麼才能給蓋子裡墊上牛皮啊羊皮,或者麥草之類的情況下,做到不讓湯汁流出來的設計方案。

隨後,李保山去往了其他的幾個庫房。他在樊銀鎖和鄂三的陪同下,在周圍好幾個庫房都轉悠了一圈。

老家來的這些人們,男男女女都有,正在忙忙亂亂做着木匠.皮匠或者毛匠的活計。當然,前者基本是清一色的男人,女人和一些老人們主要是做着毛匠方面的活計。野駝山村集體庫房堆積最多的就是羊毛,按照李昆玉和李保山的合計,反正這段時間老家來的這些人,尤其是這麼多婦女和老人們閒着也是閒着,讓他們從現在開始迅速的做那種正兒八經的蒙古包用毛氈,這樣下一步不管是在南海子和北海子,即使不蓋房,冬天讓人們住在這樣的蒙古包裡,也絕對不存在保暖的問題。

幾個庫房的這些老家人們,不管幹什麼活計,不管是男女老幼,一個個都是那種熱火朝天的幹活,喜氣洋洋的模樣。

李保山對大家說,現在天氣已經逐漸的轉暖了,暫時也不存在什麼了。等過了這陣子不忙的時候,反正村集體庫房裡有的是羊毛羊皮,到時候他們可以統一捻毛線,統一給家家戶戶大人孩子織毛褲毛衣,做皮襖皮褲,還可以做各式各樣的牛皮鞋。

聞聽此言,這些老家人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同時也在一聲聲的感謝着李保山。

一些人們嘰嘰喳喳的對李保山說,看到這邊村集體這麼多東西,他們實在是太高興了。在老家,哪有這些東西啊!不要說這麼小一個小村子了,就是二三十個大村子加起來,也沒有這麼一半多。他們最愁的是沒有東西,只要有這些東西,想做各式各樣穿的戴的,不難,他們都非常願意做,也非常會做!

李保山把大家整個問候和感謝了一遍,最後又給樊銀鎖和鄂三交代了幾句話之後,就離開了這裡。

幾分鐘以後,李保山和父親李昆玉,還有郭娃子和韓騾駒叔叔幾個人,坐在了飼養院旁邊的一間小屋子裡。最近這幾天,周圍幾個小屋子,差不多已經成爲了他們幾個人集體的一個辦公室。

他們剛剛坐下,郭娃子就說了今天早晨.中午和晚上,包括最近這幾天,如何給這些老家人們安排每一頓伙食的事情。

按照郭娃子的說法,最近這幾天還是以吃普通的清淡飯食和糊糊飯爲主,吃肉只是一個樣子。當然每一頓都有狼肉和狼腸肚湯。

李保山說:“從老家這些人的身體狀況來說,這麼安排伙食肯定沒有一點問題,只不過是顯得有些清湯寡水了。讓倆個大廚和你們,一定把給他們吃清淡飯的原因,好好的解釋一下,千萬讓老家人們不要以爲我們慢待了他們。等再過六七天,逐漸就開始給他們吃肉了。”

郭娃子說,沒問題,一者對於老家人來說,其實這種飯食他們也感覺已經非常好了,不知道比老家好出多少倍。二者他們也都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就在這時,剛纔最後在紅爐上忙一些打造鐵器的事情結束了的高狗蛋.劉羊換和郝驢子,也一起來到了這個小房子裡。

大家隨意幾句話說完之後,李保山就說到了想和幾位叔叔說的幾件事情。

李保山說,一,他想明天安排人去山北大草原***他們那裡,買一些馬牛和駱駝,因爲過一段時間要大面積的耕種南海子和北海子的土地,需要大量的馬牛駱駝。提前把這些牲畜買回來,讓它們提前適應這邊的各種條件,再者也方便於在耕種土地之前,對它們進行調教。順便在弄一些牛皮和馬皮回來,做套繩等,也包括給老家來的這些人們做皮鞋和農具用。老家來的這些人們,一個個都是穿着自己家做的那種布鞋,都是補丁磊補丁,看着就讓人心疼啊。

至於說買這些牲畜的錢,不用村集體考慮,因爲上次他們回來的時候,他還帶回來一點私房錢,他自己保存着呢,就用這點私房錢就可以了。

李昆玉略有一點吃驚的望着兒子。他並不知道兒子帶回來的私房錢啊。不是帶回來的都交給了村集體了嗎?

其他幾位叔叔也略有一些吃驚的望着李保山。

韓騾駒還問出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那麼用你自己的私房錢買回來的這些牲畜,將來歸誰所有呢?”

李保山笑了一下說:“還能歸誰所有呢?肯定不能歸我自己所有,都歸野駝山村集體所有。”

李昆玉用那種欣慰而自豪的眼神在望着兒子。其他幾位叔叔也都用那種既吃驚,又有些佩服不已的眼神在望着他。

李保山說:“第二件事情,我想抓緊繼續讓老家的人移民。老家移民來的這些人們生活情況首先遠遠的出乎我的想象,我估計比你們想象的也要差得多。我原準備還想把第二批移民的事情,至少放在秋天或者明年春天進行。看到他們的狀況這麼差,那麼可想老家現有的那些人們,生活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可能比他們還要差呢。既然上次我們去了二狼山和人家已經說通了移民的事情,既然老家人們現在生活的這麼不好,既然我們準備在野駝山裡建燒焦爐和鍊鐵爐,還有磁窯,爲什麼不把這些移民們,迅速大量的再移民來一部分呢?”

在李昆玉和這些老弟兄們嘰嘰喳喳議論第二件大事情的時候,李保山又和他們說出了第三件事情:鍊鐵方面保守與不保守,或者如何保守技術,他的一些看法和想法。

李保山的基本思路是,最最核心的技術,可以不主動手把手的給老家來的這些人們教授,但是也不必要刻意的對他們保守,至少鍊鐵爐上哪方面需要人手,老家人和村裡的人們同樣讓上手,同樣對待。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讓老家的這些人們有想法,他們才能在老家人面前做到一聲喝到底。

關於移民的事情,實際上李昆玉按照李保山的意思,私下裡早已經和身邊這些老弟兄們串通了。要想發展壯大,就要趕緊大量的移民,反正領導權都在他們幾個人手裡,又有二狼山撐腰,他們也不擔心什麼。不過他沒想到兒子要這麼快速的移民。

但是鍊鐵技術方面,兒子並沒有和他私下交流什麼,所以這會兒讓李昆玉聽了也是非常驚詫的。

李保山把他早晨來到這裡,在很短的時間內心的一些想法,給父親和這些叔叔大爺們又補充說了一下。一,如果是一個有心人,這種所謂的秘密其實也保守不了。

二,關起門來保守的操作,就野駝山現有的這點人手,燒焦和鍊鐵方面無論如何做不大,只能在目前這種狀況下小打小鬧。問題是,目前這種小打小鬧的做法,除了把野駝山這些親人們往死蹶之外,就是眼睜睜的各個方面需要這樣那樣的農具和家庭用具,可是鍊鐵爐又不能儘快的造出來,這樣是非常耽誤事兒啊。在這種情況下,哪能談得到大量的生產這種鐵器,大量的向外面出售呢。

三,如果在這件事情上不能對老家的移民們一視同仁,那麼從一開始他們就無形中種下了離心離德的種子,這樣的話老家移民來的這些人和野駝山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徹徹底底的決裂成倆派。下一步他們幾個人要想在現有的這些移民中,包括隨後左一批又一批移民來的人們心目中有威信,說了算,甚至一聲喝到底,必須一碗水端平,不能這麼公開給他們保守秘密。而且不要說老家的移民,就是個別接收了其他地方的移民,同樣也要這樣做。只有自己把事兒做公平,纔能有資本命令別人做什麼不做什麼。只要從一開始他們這幾個人帶好這個頭,那麼就會做到讓移民來的這些老家人們,心往一塊兒想,勁兒往一塊使,一心一意跟着他們大幹。當然在讓大家上鍊鐵爐幹這幹那之前,要盡塊給所有移民來的這些老家人們,宣佈一條條鐵的紀律。比如,讓移民來的人們一切言行,都要爲野駝山大隊集體的利益考慮等等紀律。不管是任何人突破某一個紀律,就要把他們隨時隨地開除出野駝山大隊等等。

在大家驚奇地望着他的時候,李保山站起來說:“大,有幾句話我想單獨和你說一下。”

片刻以後,李昆玉父子倆就坐在了旁邊另一間小屋裡。

李昆玉略有一些不滿的對李保山說,有些話應該提前和他說一下,不應該這麼突然的說出來,讓他也感覺到很意外。

要是在幾個月之前,這會兒李昆玉早已經劈頭蓋臉破口大罵開三兒子了。可是,唉,今時不同往日,短短這麼幾個月以後,他和三兒子說話,現在也得采取方式方法了,因爲這小子必竟不同與過去了。

李保山說:“大,我們這畢竟是一個大集體,其實私下裡我也不是沒想過提前和你說一下,但是老這麼下去,不要說別人了,我擔心就你身邊的這些老弟兄們,對我們父子倆這種做法也有看法。現在,嗨,大家都能夠看出來,我剛纔說的那番話,多一半肯定提前沒有和你私下合計過。”

李昆玉用一雙審視的眼睛望了李保山較長時間,才嘆了口氣說:“三子,我不得不說,你剛纔說的三件事情其實都有你的道理,仔細想想你說的沒有一點錯。第一件事情,你拿你的私房錢相當於咱們家的錢,給村集體買牛馬駱駝和馬皮牛皮,我不僅不反對還完全贊成。別人當然沒有一個不高興的啦。咱們私下裡存着那些私房錢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趁着村集體現在最需要的時候,把它拿出來用到刀刃上。第二件移民問題,稍微有一點突然,我還以爲這件事情可能要再往後放一放呢。第三件關於技術的事情,我感覺到更突然。你也看出來了,你那些叔叔大爺們應該感覺到更突然。”

父親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李保山最清楚了。父親最擔心的是移民來的這些親戚們,把鍊鐵相關方面的技術學會了,就在野駝山換一個地方,開始像他們這邊建鍊鐵爐一樣單幹,而這邊又幹氣沒說的,沒有一點辦法。

李保山乾脆直接了當的說:“大,我認爲一者有我大哥和二哥,還有最近這段時間圍繞在他們身邊鍊鐵的那幾個哥們弟兄,就是在我們強調他們不要保守,一定要大膽的用移民,也要放心的用移民們幫着他們幹這樣那樣的活,但是他們也絕對不會輕易把最機密最核心的技術,隨便給移民來的這些親戚們傳授的。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我們這邊不管在任何場合都要提倡一視同仁,提倡他們不要保守技術也沒用,我們管我們提倡,他們該怎麼幹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反正我們也管不了。即使移民們在這方面說三道四,他們也賴不着我們,只能說大哥二哥他們有想法。這種時候我們就安慰移民的這些親戚們說,那些人確實有想法,這是比較正常的事情。但是不急,慢慢我們會勸說他們的。”

李昆玉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看三兒子的眼神也和剛進門的時候不一樣了。

“還有,極個別移民來的這些親戚們中那些聰明人,也有心機慢慢的把鍊鐵方面的技術全部掌握了,但是我也有把握有能力控制他們,絕對不會讓他們在野駝山,或者南海子和北海子周圍某一個地方,鍊鐵打鐵,拆我們的臺,參我們的行情。在我們提前給他們宣佈了紀律的情況下,如果有人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非要了他命不可,不管任何人就是我的親叔伯,親倆姨親姑舅,我們明着不對付他們,暗中也會安排人把他們扔在鍊鐵爐裡冒青煙的!”

李昆玉心裡巨震,他的這個三兒子,這以後的言行,常常讓他感覺到吃驚。這會兒兒子說的這番話,也是他萬萬沒想到的。原來這小子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其實早有了預防措施啊。

李昆玉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點點頭。其實這會兒他的心裡已經基本同意了兒子的安排。

李保山繼續說:“還有,我們原來的計劃,現在看來略微要改變一下了。我覺得樊銀鎖和鄂三這兩個人非常有能力,也是兩個有頭腦的人,我們要重用。我二爹家的這個滿糧,這纔是一塊硬鋼材啊。這小子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關於我對他的看法,完事兒我慢慢給你細說。我認爲這小子用好了,就能在我們的事情上如虎添翼,用不好就是我們的一塊絆腳石。”

李昆玉對着李保山露出了一個詭秘的微笑說:“三子,昨天晚上到今天,因爲身邊都有別人,我不方便私下裡和你交流。你的這個看法和我的看法是一模一樣的,只不過我可能沒有你看得更透徹更明瞭而已。”

李保山說:“當然,如何用他之長避他之短,我心裡基本是有數的。我想給這小子一定的官職,我們隨後出臺的一些規矩,讓他負責貫徹和監督。誰觸犯了,我們不直接和觸犯那些條條框框的人發生矛盾,說具體的內容,就讓這小子出面解決。我相信這小子絕對會毫不手軟,來配合我們做這些方面事情的。這樣我們又能利用他的長處,又不直接得罪家鄉人,何樂而不爲呢?”

李昆玉又驚又喜的說:“三子,你的這個主意實在是太高明瞭!問題是,我感覺到滿糧就像一匹野馬,他能被你馴服嗎?”

李保山說:“大,你說的太正確了,他就是一匹野馬,這匹野馬只有比他更野的人,更可怕的手段,他纔會被乖乖馴服的。不然的話,一般人想也不要想。他自認爲在老家拜了好多名師,學了滿身功夫,對一般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我能從他的口氣和眼神裡感受到這一點。他現在很疑惑,他能想象得到我肯定很厲害,但是又認爲我的厲害可能是裝出來的。等我和他處一段時間,我再把他打服一次,我相信就把他徹底降服了。以後慢慢恩威並施,他肯定會被我馴服的,以後我就用他來管老家的這些親戚們。”

李昆玉不由自主的感慨道:“三子,大概也只有你能馴服他了。”

接下來,關於如何重用樊銀鎖和鄂三這兩個人的事情,他們父子倆又合計了一番。還有,馬上要出臺,主要是針對移民們的一些條條框框,李保山也給父親說了他的一些想法和思路。

這些思路主要有以下內容:讓大家明白,野駝山大隊,是移民來的所有人們最高的行政機構,而大隊長和倆個副大隊長,就是大家的最高統帥。所有人必須聽從最高統帥的指揮和安排。不管是這次移民來的老家人,或者是下次,下下次,所有人都要無條件的服從野駝山大隊最高統帥的安排,他們做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把他們放在南海子和北海子,不管是種地.放牧和看魚塘,或者在野駝山裡鍊鐵,總之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可能隨時隨地的要根據他們的情況調換他們的工作。父親曾經說的最差的三五戶人家被淘汰,打發回老家個規矩,必須要執行。不準隨便打獵和捕魚,不準砍伐樹木,除野駝山大隊,任何個人不準燒焦鍊鐵……

李保山把他想到的,能有效的管理這些移民,讓他們團結在野駝山這杆大旗下所有條條框框都想到了,也都給父親說了。

李保山說:“我這僅僅是一個初步的想法,隨後你把我說的這些想法,和你那些老弟兄們好好的合計一下,哪怕今天晚上感覺到匆忙,就再推後三兩天,三五天都可以,不說便罷,一旦要說出來,怎麼說的就要怎麼執行,誰犯了都要被處罰。而且在說之前要把這些條條框框一條一條寫在草紙上。”

然後,李保山就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李昆玉回到剛纔的那個屋裡以後,把三兒子和他剛纔說的那番話,絕大多數內容都和身邊的這些老弟兄說了一遍,也耐心的給他們解釋了這樣做的原因和好處,包括馬上要出臺那些條條框框的內容,也給大家說了。看看這些老弟兄們還有什麼想法,羣策羣力盡管提出來。

這些老弟兄們在這邊嘰嘰喳喳的又議論了一會兒,略有一點眉目之後,他們就都坐不住了,都說去紅爐一邊幹活,一邊私下裡再議論這些事情吧。

那會兒李保山提出的買牛馬駱駝不用說,這都是好事,這些老弟兄們只有感謝他們父子,沒有任何想法。移民的事兒,隨後在李昆玉的說教和引導下,這些老弟兄們說,就按照他們父子說的辦。因爲按照李昆玉的說法,這件事情要想做的話,就不能耽擱,必須立刻作出決定,立刻安排人回老家通知第二批要移民來的人們。

鍊鐵技術和其他規定,反正也不是需要立刻決定的,慢慢的琢磨,慢慢的合計吧。

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四李玉巋《油房壕到石柺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一李玉巋《油房壕到石柺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最後的党項上部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七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七最後的党項上部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三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四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二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二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六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九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十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六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一百零八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九十一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五十七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三十五李玉巋《最後的党項》上部八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