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想多了,本宮不過是強調本宮只是本宮,不是別人罷了,皇上這般注意本宮所說的每個字,倒是讓臣妾有點受寵若驚了。”
她吟吟一笑,她自以爲這句話答得夠謹慎了,但所有的語句都是有漏洞的,而此刻,東陵梵湮正好就找到這個破綻。
只見他好整以暇地支着臉頰,似笑非笑,“朕想多了?皇后安知朕想多了?亦或是根本就是皇后想多了?”
“皇上,臣妾心臟不是很好,皇上何必這樣嚇唬本宮?本宮經不起皇上這樣言重呢!”
東陵梵湮慵懶地擡了擡下頷,似笑非笑道:“若是皇后沒有怕被朕知道的事情,朕又怎會嚇得了你?不知身正不怕影子斜這句話,皇后是否聽說過?”
凰殤昔咬咬脣,隱隱感覺到額上冷汗滲出,和一個人精對話,她頓時感到自己道行不足,這個人和梅妃子貴人不是同等級別的。
她不喜歡和他說話!
或許她應該回去在修煉幾年,把刀刃磨足磨利了再來和他交鋒?
可是她現在貌似沒有這個機會了。
正當她絞盡腦汁沉吟着該如何回話之時,虎饒命,身體猛然輕飄飄起來,隨即往着某個方向飛去。
而就在凰殤昔跌入龍榻之上那刻,浴桶中的美男忽然飛身而起,一道白光掠過之後,他的目標是牀上的美人兒……
凰殤昔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昏天黑地,當眼睛能看清事物,第一眼瞧見的便是裹上了一襲白袍的東陵梵湮……壓在她身上!
“你……你要做什麼?”
凰殤昔驚恐地瞪着自己身上的東陵梵湮,正要伸手推開他,他卻更快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將其雙手於他單掌扣在她頭頂。
“你覺得朕要做什麼?”濃郁地睫毛扇動,他幽幽地注視着身下的女人。
他的女人……
凰殤昔的臉色褪成蒼白,嘴脣微顫,直盯着他,沒有說話。
只因她腦子裡閃過的是“侍寢”二字,她不敢說出來,因爲她怕她只要一說出,這個男人就真的會要了她。
她可不會忘記他說過要她侍寢,只是她倔強地逃了罷,現在,天時地利人和,都全了,如此好的機會……
呵呵……她要怎麼逃?
“不說?”他低下臉,慢慢朝着她的臉靠近。
“你別靠過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心臟猛地一縮,她心驚之下是什麼話都脫口而出了。
“是麼?朕倒要看看你要怎樣對朕不客氣。”說着,他更是迅速朝她的臉移去,眼底染上了不明的情愫。
凰殤昔心慌,腦子登時想起了什麼,“不,你別過來,你不是有……唔……”潔癖的麼?
最後四個字她沒能說出口,只因東陵梵湮已經將她的脣噙住,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他碰她時的感覺是好好的,什麼不適也沒用,可是隻要她一提他潔癖的事情,他的反應就很大,潔癖是真的一擁而上,勢如破竹,擋也擋不住!
凰殤昔臉上顯露難以置信的神色,在他吻上她的那刻,就失神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失神片刻後,凰殤昔狠狠地刮向目含譏諷笑意的東陵梵湮,周身都開始掙扎起來,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她的掙扎居然會得來反效果!
本來只是壓着凰殤昔身體的健軀猛地沉了下來,直接貼上了她柔軟的軀體,這便形成了一上一下的曖昧姿勢,最重要的是兩人還在接吻當中!
凰殤昔被壓得難以喘息,只能無奈地張開了嘴,而東陵梵湮正是趁這個機會纏上了她的舌頭,糾纏得如癡如醉……
打死她也沒有料到東陵梵湮居然有這般動作,可是她現在又不得不相信,因爲事實就擺在她面前,說不信?
別再開玩笑了,恐怕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了。
可是,東陵梵湮不是有潔癖麼?上兩次吻她那是他生氣,情景所逼,可是現在呢?又算什麼?不要告訴她是因爲她說要對他不客氣,他就像嘗試一下?
說好的不碰呢?
東陵梵湮,做人有點兒原則行不行?
“東陵……唔……”就在東陵梵湮的吻離開她的脣落向她耳根處,她才終於有機會說話,可是才短短兩個字,他又再次回來堵住她的脣。
如今又是有話說不得的局面。
這時,門外遽然傳來了一道細微的喧吵聲,隨後又是一道開門的聲音。
東陵梵湮魅眸半眯,眼中掠過一絲精光,突然將被他壓在身下的凰殤昔抱在懷裡。
一隻大掌將她的雙手反扣在她身後順道摟住她的腰肢,而另一條碩臂則是繞過她的後背扣在她後腦之上。
吻,在不斷加深……
情,不斷加濃……
而被他按在懷裡的凰殤昔動彈不得,只能默默地承受,雖然不明白他的反常,可是她現在是無力掙脫。
他的吻並沒有感情,因此她也不會被吻得迷離,反之,讓她厭惡,當她的眼角觸碰到一個身影的時候,霎時,腦子“哄”的一聲,一片空白!
也是在此刻,她是反應過來東陵梵湮這麼做的目的了。
皇傾蕭站在門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全身都在顫抖。
傾蕭,你快走啊,不要讓東陵梵湮得逞啊!
你別傻站着啊!走啊!
她在心裡不住地吶喊。
但是頃刻的皇傾蕭看着這麼刺眼的一幕,哪裡走得了?就算他想逃,可雙腿像是有千斤重,奈何他如何想走,都始終不能邁開半步。
而眼神,也是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在牀榻之上擁吻的二人,臉色逐漸變得慘白無血色,袖下的素手,緊緊攥住,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昔兒不會拋棄他的,她那麼在乎他,怎麼會……
心,最後的希望,開始一點一點破碎。
他捂住胸口的部位,緊攥胸前的衣服,心好痛,本以爲在看到昔兒的時候能彌補一下心痛的感覺。
可是沒想到,居然痛得更甚,好像是昔兒親自伸出手將他的心撕開,撕碎……
好狠……好痛!
困在在他心中許久的烏雲漸漸散開,他也終是明白了自己剪不斷理還亂的心緒到底是什麼了,原來,原來……
本以爲紫荊太后傷他如此之深,再想起昔兒對他的好,甚至不惜爲了他與皇沾燊爲敵,以自己爲誘,設計陷害皇沾燊,他本想找她,偷偷爲自己的傷口包紮。
當知道東陵梵湮帶她到了龍鑾殿的時刻,他第一反應就是要衝過去保護她,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現在看到卻是這樣一副場景?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他?
難道上天對他還不夠慘嗎?爲什麼要把他身邊唯一的人,唯一的昔兒也要搶走?留給他一扇窗,就這麼難麼?
從未曾試過的心痛,從未試過的絕望,居然是這種感覺,這種時候,因爲這個人,爲什麼就不能換一個?爲什麼偏偏要是她?!
痛……一種窒息的感覺……難受……
“紫荊太子因何事要闖入朕的寢室?單憑這一條,朕就可以治你的罪。”東陵梵湮擡起頭,勾起一抹冷笑,並沒有鬆開凰殤昔,反而摟得更緊。
說完之後,他居然還再次在凰殤昔的脣上輕啄了一口。
凰殤昔臉色更難看,只是黑夜中皇傾蕭看不清。
守在風赧和雷霆身體在微微抖動,因爲他們倆失職,二人聯手都對付不了皇傾蕭,甚至還讓他闖進來了。
本來還以爲會聽到東陵梵湮懲罰他們的話,
在聽到東陵梵湮的聲音,並且領會到他對皇傾蕭的到來早有預料,雷霆與風赧相視一眼,隨即一直點了點頭。
門,被關上,屋內只剩下三個人,氣流暗涌,刀光劍影。
皇傾蕭沒有理會東陵梵湮,直接將他無視,目光一直緊隨在東陵梵湮的懷中,那個他在意的昔兒身上。
他勉強讓自己笑起來,笑得牽強,溫潤,暖聲問道:“昔兒,你要不要跟傾蕭走?”
凰殤昔擡起臉,很想不猶豫就給他回一句,想!
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如果她那樣說了,東陵梵湮是肯定不會放過傾蕭的,不能讓傾蕭受到傷害,她不能讓東陵梵湮對傾蕭下手。
可是,她也不想看到皇傾蕭失望,難過。
於是,她在沉默,她在猶豫不決,而皇傾蕭,則是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她的答覆,就算她在躊躇也沒有關係,只要她最後肯跟他離開,那就什麼也沒關係。
對,昔兒肯離開東陵梵湮,由他來守護,他絕對不會讓人傷害到她,紫荊太后不行,東陵梵湮也不行!
他希望,凰殤昔不會離開他,不要讓他再次感到世態炎涼,感到世間沒有人情味,他多希望,凰殤昔能陪着他……
東陵梵湮不做聲,也是低下臉等着凰殤昔的答覆,脣角揚起了一抹嗜殺的弧度。
她會怎麼抉擇,倒是讓他有些好奇了。
皇傾蕭的地位在她心裡,究竟有多高,他也更是好奇。
在皇傾蕭滿含期待,心中顫動的眼神之下,凰殤昔終於對上了他的視線,眸光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