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子貴人便癲狂地撲向凰殤昔,那猙獰可怕的面目就像死後來索命的厲鬼。
凰殤昔懶懶地瞥了她一眼,望着朝她飛奔而來的身影,在妽嵐驚訝的注視下,她擡起腿,猛然使出一個飛旋腿,毫無懸念,將子貴人一腳踹趴下。
凰殤昔挑眉,冷嗤。
小樣兒,當本宮的跆拳道白學的?
子貴人艱難地爬起來,擦了擦嘴角,顯然是見血了。
她目光陰鷙地瞪向凰殤昔,眼底是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的恨意與殺意。
“賤人!你憑什麼踹本宮?”
凰殤昔慵懶地掀了掀眼簾,紅脣輕啓:“就憑你那撲過來想要將本宮咬死的架勢,本宮沒把你一腳踹河裡你就知足吧。”
子貴人膽怯地望向那條河,想起自己現在處於劣勢,立刻就噤聲了,只是那雙眼睛仍是不知死活,冒着怒火地瞪着凰殤昔。
子貴人慢慢平復下心情,離凰殤昔遠了幾步,目中帶有戒備,聲線中隱含怒意,“凰殤昔,你來做什麼?嘲笑本宮?那你笑吧!你儘管笑!”
凰殤昔擡眸看了她一眼,隨即揚起一抹冷笑,那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隻白癡。
不過幾日不見,子貴人怎麼又傻了那麼多?
就連淡漠似水的妽嵐,也是擺出了與凰殤昔同樣的眼神。
許是被凰殤昔主僕二人的眼神刺激到了,子貴人憤懣,又打算撲過去和凰殤昔撕打一番,凰殤昔卻是先一步開口。
“本宮若是想嘲笑你,早在你來鳳鸞宮的時候本宮就要笑個不停了,何須等到現在?”
“那你是來……”本來想問凰殤昔來做什麼,但是子貴人好似是倏然頓悟什麼,大怒地呲牙咧嘴道:“滾!給本宮滾!本宮說了不會告訴你就不會說!給本宮滾!滾啊!”
說着,正要動手推走凰殤昔,妽嵐擋在凰殤昔面前,子貴人心知自己不是凰殤昔的對手,爲了自己的命,她不走,便自己走!
凰殤昔凝着妽嵐的後背,目光再一次幽暗起來。
半響,她淡淡的聲線迴盪在後宮中,“本宮來只是爲了問你一些事,只要你肯如實回答,本宮便你助走出冷宮。”
鳳眸眯起瞥向那不爲所動的身影,輕飄飄地扔下剩下的話,“自然,不是問你背後之人。”
果不其然,那個憤然離開的身影遽然頓住,凰殤昔揚眉,抿起一條好看的弧度。
子貴人猶猶豫豫地轉過身,目光緊緊鎖定凰殤昔的臉,一瞬不瞬,好似在確認凰殤昔說的時候是是發自心底的話。
好半響,子貴人擰過身繼續走,冷笑:“呵呵!你會這麼好心?本宮不相信,你巴不得本宮死,又怎麼可能會助本宮出去?”
“機會只有一次,子貴人不相信,本宮也是沒辦法的。”
子貴人的身子再次僵住,躊躇片刻,可能是她待在冷宮真的讓她神經都緊張起,她不確定地問道。
“你真的能幫本宮走出冷宮?”
凰殤昔挑眉,絕美的容顏上染上淡淡笑意,勾脣,只凝着她,不作答。
子貴人心動了,又問:“那本宮爹爹的兵權?”
這下凰殤昔雖然仍笑着,但是笑意卻沒有方纔那般濃郁,眉宇間透露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緒。
她嗤笑道:“子貴人,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本宮上次在鳳鸞宮的時候,說你若說出你背後之人,本宮便助你走出冷宮,且讓你爹爹的兵權物歸原主,但是你卻不答應,如今本宮退了一步,你居然還望着兵權?倘若本宮不想知道那些事,你就是連冷宮都走不出,你信嗎?”
子貴人的臉色霎時黑了起來,不甘心地瞪向凰殤昔。
要不是這個賤人,她怎會淪落到父親兵權全無,自己身陷冷宮,這賤人倒好,居然飛揚跋扈地嗤笑自己胸大無腦?她真的恨不得將這賤人傲慢的嘴臉都撕下來狠狠地踩在腳下!
子貴人緊緊地攥着拳頭,指甲硌得她掌心生疼,許久之後,她才鬆開手,整理好面容才問道。
“好,你問。”
凰殤昔揚眉,半斂下眼簾,隨意撥了撥指甲,漫不經心地問道:“本宮小時候來過皇宮,那是本宮幾歲的時候?”
“凰殤昔,你故意耍本宮是吧?本宮怎麼會知道你幼時什麼時候來過鳳鸞宮,本宮就連你來過都不知道,別說你以前幾歲來過了!”
凰殤昔皺眉,也好似覺得這問題有些不靠譜,思索了下,就又問道:“那本宮何時進宮的?”
“本宮來皇宮不過區區兩三年,當時你早在宮中,職位仍是皇后,爹爹也不允本宮知道將朝廷這些事,只讓本宮安心待在後宮,本宮又怎麼知道你何時進宮的?”
子貴人冷笑,目露諷刺。
凰殤昔噤聲,脣角有略微的抽搐,她怎麼有種自己問子貴人是一問三不知的感覺?
子貴人好似知道凰殤昔問得都是許多年前後宮的事情,於是不等凰殤昔繼續發問,子貴人先行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一下。
“七年前,先皇一夜暴死,且當時太子在發現在先皇駕崩不久也死了,衆人說太子是自刎殉父,也有人說太子被人所害,與害死先皇之人是同一人,還有人說是各位王爺在先皇死後爲了皇位而聯合謀害太子,反正這衆說紛紜
這件事幾乎沒多少人知道,或許只有朝廷命官才清楚,而本宮也是進後後從史官那裡無意看到的。
於是後來衆多封王的王爺們開始爭奪皇位,史稱四王之亂,當時皇上並未參與奪嫡戰,四王都在混戰中戰死,皇上在奪嫡戰中坐收漁翁之利。
於是當時十三歲的皇上登基,登基之後就追封自己的母妃爲太后,同時下旨囚禁先皇最爲疼愛的妃子,沒人知道皇上當時爲何要那般做,也沒人清楚那位妃子如何是死是活。”
“後來貞初三年,也就是皇上十六歲的時候,忽然從地牢裡帶出一名女子,並且不顧衆大臣反對抗議,堅決要立那女子爲後,不論大臣們如何進行口舌戰,皇上都說心意已決。
但是皇上又同時下旨,那名女子後宮中人人可誅,誰也知道,皇上那是要報復那名女子,立皇后,不過是將她推上風口浪尖中!而那名女子,正是你凰殤昔!”
言畢,子貴人毫不遮掩眼中的幸災樂禍以及鄙夷,好似在嘲笑凰殤昔不過是一名小小的罪女。
只是凰殤昔表情淡淡,動作也淡淡,聽到耳邊沒聲了,凰殤昔這纔開口,聲線帶着三分慵懶七分不經心。
“本宮又沒問你這些,你廢這些口舌又有什麼用呢?本宮是讓你回答本宮的問題才助你走出冷宮,而不是聽你說就讓你走,你到底還想不想走了?”
“你——”子貴人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了,臉色漲紅,氣得不輕,但是爲了能走出冷宮,她硬是生生嚥下了這口氣。
“要問什麼你倒是說啊!別總問本宮一些本宮回答不了的問題!”
“……”凰殤昔有些無語,這態度,現在到底是誰在求誰,態度就不能好點麼?而且,凰殤昔也不想問一些她回答不了的問題,只是正好就想知道這些而她也不知道罷了。
沉吟好半會兒,就在子貴人不耐煩的時候,凰殤昔輕飄飄地扔出一句話,“聽說,後宮中有三名貴妃,如今梅貴妃被貶爲梅妃,也還剩下兩名,除了依貴妃,還有一個是誰?”
子貴人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慘白,嘴脣和被毒過不能動的那隻手,都在顫抖。
對她的反應,凰殤昔挑眉,抿脣。
她不過是提一提她還未見過面的那名貴妃,子貴人卻表現得這般害怕,讓她不得不懷疑那名貴妃城府之深以及計謀手段的高深狠辣。
她繞有心情地抿了抿脣,好似沒有注意到子貴人異樣的表現,繼續撥弄指甲,涼涼道:“子貴人,本宮再問你,另外一名貴妃叫什名誰,背景又如何呢?”
子貴人沒有懷疑爲什麼凰殤昔會不認識那名貴妃,因爲自從凰殤昔坐位龍鱗皇后以來,都是在鳳鸞宮足不出門,也就是這段時間她才終於不終日待在鳳鸞宮,因此不認識那名貴妃也屬正常。
子貴人的視線死死地瞪着凰殤昔好像若無其事的臉,目光透着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恨意,盯着好久,凰殤昔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子貴人的變化,子貴人這才收回了目光。
糾結了許久,深深洗了一口氣,子貴人好似下了許大的決心。
“還有一名貴妃叫白貴妃,是白齊國皇帝最爲疼愛的小公主,完全是屬於看在眼裡怕丟了,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熔了的類型,而且皇上對她也很不一般,皇上平時不進後宮,若是進,基本也是去白貴妃的寢宮,或是召白貴妃過去,幾個月前白貴妃去了寺廟祈福,算算時間,不日後應該要回來了。”
凰殤昔輕輕瞄了一眼子貴人,“你既然說白齊國皇帝疼愛那名小公主,又爲何要將她下嫁給皇上?誰會不知,後宮本就是一個食人不吐骨的地方,白齊皇倒也捨得?”
子貴人頓時握了握袖下的拳頭,臉色有些難看,“凰殤昔,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本宮?你問本宮的,本宮都是如實回答,沒有欺騙一說,本宮說的都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