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心思去觀察這座廟到底是什麼年代的,頂啊柱子啊有什麼樣的裝飾。我不是吃硬片的,現在也不是時候。
我只知道它的門破爛得跟柵欄似的,更重要的是,門後面,有它孃的活人!
這對我來說是天堂般的誘惑。
這門的縫隙跟門板兒一樣寬,光就是從裡面投射出來的。
我管不了那麼多,裡面就是有閻王爺,老子也要磕兩個頭,讓他老人家收了外面的妖孽!
直接哐地一聲,我就推門而入。
就在這一瞬間,我回頭瞥了一眼,只見那些人魚竟然都停了下來,彷彿有一道無形的柵欄,把它們攔在了門外。
它們都躲在樹林的陰影處,冷冷地打量着我。
它們的眼睛都不是正常生物能有的眼睛,看得我雞皮疙瘩直掉。但是這人魚的反應明顯就是異常的。
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我心裡一緊,一下就後怕起來,難不成,這廟裡頭,有着讓那些人魚都懼怕的東西?
有也沒辦法,外面是絕對去不了的。只能硬着頭皮,大膽地往前走!
我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邁開了步子。
這個廟的前院不大,地上卻一塵不染。除了大殿前的香爐,就只有院子中間的一團篝火正在熊熊燃燒。柴火燒得噼裡啪啦響。
而我一眼就望見。火堆前,正坐着一個人。這人是個光頭,應該是這座廟裡的僧人。
我覺得奇怪,推門的響動那麼大,爲什麼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翻滾着衝進了心裡。
不是我疑神疑鬼,老子只有一條命。小心使得萬年船,只要不是陰溝裡。
我離他還有兩米左右的距離時。便停了下來。
我呆了一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隨口擠出一句:“你好,我跟我的朋友走散了,能…能在你這裡借宿一下嗎?”
剛剛長跑完,雙腿直打擺子。身上也全是汗。突然這時候,起了一陣風,風吹過來,汗一下就幹了。我霎時覺得這個地方,陰冷無比。下意識地打了個牙花兒。
這陣風還不小,火堆裡的火星子,被吹得四散在空中。
他不回答我,我也不敢貿然上前。
兩人僵持了不到一分鐘。我又擔心,這不會是個死人吧?
但是下一秒鐘,我立刻就槍斃了這個想法。
因爲我看見,他往火堆裡,加了一把柴。
噼裡啪啦地聲音,剎那就變大了。
幾乎就是同時,忽然地。只見他嗖地站了起來。
這動作快得我都沒看清楚。不過他沒有馬上回頭。仍然面對着火堆。
這時候我想起了日本鬼片裡常用的情節,比如說鬼地前後兩面都是後腦勺,頭髮遮住了整個臉。
幸虧這僧人,還沒有頭髮,
他不動,我便打量起他來。這個僧人的穿着很奇怪,不像一般寺廟裡的禪師有袈裟披肩,也不像小沙彌那種褲腿兒紮在布鞋裡。他穿的,竟然是青色長袍。
這尼瑪是道士還是僧人?就在我看他的裝束出神的時候,猛地他開口了。我立刻嚇得一個激靈。
他問我:“有緣人,爲何而來?”
這種仙風道骨的感覺,立馬讓我有種穿越的感覺。
我呃了一聲,心說對方啥底子也不知道,不能把魔泉的事說出來,便道:“我只是想找到我的朋友。”
僧人也不知道是笑了一聲還是說了一句什麼,我完全沒聽見。
他轉過身來,我這纔看清楚他的樣子。
這僧人的感覺很奇怪,就是讓人看不出年齡的那種,你說他30歲吧。我也覺得像,要說他60歲吧,我也能接受。
也許是因爲沒有頭髮的原因吧。我決定我30歲就去剃個光頭。比什麼整容液,有用多了。
他看着我正打量他,便笑笑,繼續道:“外面要下雨,請在這裡歇息。”
說着,他做了一個請向後走的姿勢。
我沒有馬上過去,問:“大師,你有見過我的朋友嗎?一個是個矮子,是個十一二歲小孩兒的樣子。另一個,跟他相反,是個很沉默的帥哥!”
僧人搖搖頭,道:“我不曾見過他人。這個島上也不會有其他的人。”
看他說得斬釘截鐵的。我暗笑,這僧人肯定年紀挺大了,人老了就喜歡武斷。你丫是沒看見布魯克公司的大隊伍!
僧人說着就往廟裡面走去。一邊道:“這裡的禪室還有兩間空房,一個在一樓,一個在二樓。”
我快步跟了上去,問道:“大師,你在這裡多久了?爲什麼外面的人魚都不敢過來?”
頓了一下,我還是忍不住,繼續問:“這裡,有一個傳說的泉水,你知道嗎?”
僧人一聽,猛地就停下了腳步。擡眼看着我,那眼神就像看一個神經病。
“怎麼了?”
“什麼人魚?這裡哪裡有人魚?你是不是產生了幻覺?不過泉水這個島上多着呢。你說的是哪一口?”僧人疑惑道。
這話一出,我簡直就是傻了。僵硬在原地。這尼瑪真穿越了?還是我之前遇到的,都是我的幻覺?
全是假的?
不,這不可能!隨即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手拿下來一看,上面還有隱隱血跡。
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的!
那麼,這個僧人…是在說謊嗎?
我瞬間就疑心了。
僧人繼續往裡走,我在後面警惕地跟着他,與他隔着一個安全距離。同時,我仔細觀察着一下這裡的地形。
這個僧人確實很奇怪,他如果長時間生活在這裡。怎麼會不知道人魚大事兒呢?
我一邊思考,一邊默默記住這裡的每一條路。生怕這又是花七家的傑作。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這裡的構造十分簡單。
前院後面就是大殿。大殿裡只有一個菩薩。穿過大殿,就是另一片院子。
院子只有不到一百平米,院子再過去,就是三層樓每層三間的禪房。特別像豆腐塊。
僧人領我上去二樓的最後一間房。
忽然就在這時,我聽見,有隱隱約約地歌聲!
我一把抓住僧人,道:“你聽!就是這個!就是唱歌的東西,它們就是人魚!”
僧人笑了笑,推開我的手,道:“原來,有緣人是指的這個啊。它們可不是什麼人魚。它們是這個島嶼的寄生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