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這邊,姚青蕪掛了電話,便拖着疲憊的身子出了門。她準備去公司找青青一趟,因爲她聽出了青青話中的意思。
青青拒絕了她的邀請。
所以她必須見青青一面,解釋這其中的誤會。
然而當姚青蕪出了別墅後,卻被等在門口的蘇連城給堵住了。
“姚、青、蕪。”蘇連城靠在銀白色的跑車前,眯縫着桃花眼,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喊出她的名字。
“咯咯……這纔多久沒見,就又想我了,我說蘇總,你一天是不是閒得只剩下時間想我了。”姚青蕪巧笑着,狹長的丹鳳眼,因爲畫了眼線,仿若柳葉一般,她只是微微一動,便帶上一絲勾人之惑。
“你還真是瞭解我,把我的心思琢磨得這麼透徹。”蘇連城看着懶懶地背靠着門的姚青蕪,走近她,嘴角一勾,揚起一抹玩味兒的笑。
“咯咯……”又是女子有些張揚的笑聲,她玉指蔥蔥,緩緩一揚,輕點着蘇連城的肩膀道,“隨你怎麼想咯。”
柳眉微微一動,姚青蕪稍稍低了頭,以此來掩飾臉上的異樣。
“姚青蕪,你和姚家是什麼關係。”蘇連城突然格外認真的看着姚青蕪,插出這樣一句話。
“仇人唄,還能是什麼關係。”
故作輕鬆的話語顯然不能說服蘇連城,他緊盯着她的側臉,目光驀地一深,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可是姚青蕪太能掩飾自己,他看到的只是她臉上的漫不經心和不屑。
“你……是姚成周的女兒?”
蘇連城遲疑了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姚成周是現在姚氏集團的總裁,年輕的時候極爲花心,風流韻事不少。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姚成周的私生女吧?”姚青蕪連睫毛都沒眨一下,她擡頭,眸子裡含着一絲不明的光芒,“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蘇總,我們現在只是合作關係,我想我的隱私,你還沒權利干涉。”
說完,姚青蕪又低下了頭,咬緊了牙關。她的肚子方纔又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疼了,肚子裡像是有一根鞭子在不停的抽打,她有些忍不住,白皙的臉頰刷地一白,瞬間透明猶如白紙。抽疼更加迅猛,她痛苦的閉上眼,明明咬緊了牙關,卻還是溢出一聲痛苦的哼聲。
一直注視着她的蘇連城自然聽到了,他眉頭一蹙,以爲她又在搞什麼鬼,有些置氣的道:“姚青蕪,你又在裝什麼?”
“……”姚青蕪痛得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聽着蘇連城質疑的話,心中不禁產生一股子倔強勁兒
。看都不看蘇連城一眼,她吃力地挪着步子往一邊走。
蘇連城真是被姚青蕪給無視得心肝脾腎都不爽了,直接猛地拽住姚青蕪的胳膊,厲聲道:“姚青——”
喊聲剎時一頓,蘇連城望着姚青蕪蒼白的臉,眸子裡劃過一絲慌亂,話語不自禁的放軟,手勁兒也輕了不少:“姚青蕪,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怎麼就這麼倔!”
“不……要……你管。”眸子帶着些許迷濛,姚青蕪硬着嗓子回道。
“我不管你,誰管你!”蘇連城一氣,聲音稍稍一放大,看着姚青蕪臉色不佳,又放低了,不顧她的反對,直接將她抱了起來。“生病了也不知道去醫院,跟我賭氣做什麼,難受的是你,也不知道有人會擔心。”
明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但話到了嘴邊卻變了味兒。蘇連城眸光微微一斂,暗自懊惱,來的時候他都想好了,要好好說話的。
懷中人兒因爲不舒服沒再跟蘇連城唱反調,這令蘇連城不禁心提了起來。
懷中,姚青蕪貼在蘇連城的身上,感受着男子的炙熱氣息,疼痛似乎有那麼一些減輕。
蘇連城抱着姚青蕪,大步流星地來到車前,將她放在了副駕駛座上,語氣微軟道:“先睡一會兒,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姚青蕪一聽,睜開眼無語的瞥了眼他,她都疼成了這樣了,還能睡着?
迅速上了車,銀白色跑車又快又穩,若一道流光,消失在別墅前。
再次來到附屬蘇家的私人醫院,姚青蕪心裡一虛,被蘇連城緊緊扶着的身子,不禁頓在了原地。
“怎麼,這次要找什麼藉口?想去洗手間了?”眸子裡明明帶着擔憂,這話還是不饒人。
“切——沒心情跟你嗆,走吧。”腹部的疼痛似乎輕了一些,姚青蕪眸色晦暗不明,只是望着醫院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發覺姚青蕪情緒有些失措,蘇連城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走吧。”故意打斷姚青蕪的思緒,將她扶着進了醫院,去了內科。
內科醫生自然認識蘇連城。蘇連城向他說明了情況後,醫生又問了姚青蕪幾個問題後,醫生的目光便變得有些詭異。
“唐醫生,她爲什麼會肚子疼?”見醫生不說話,蘇連城蹙起眉頭問道。
“倒是沒多大的大礙。”口中說着沒什麼事,但唐醫生的臉上卻不見輕鬆,他皺着眉頭,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喂,雲醫生,麻煩你過來一下,這裡有位病人需要你看看。”
爾後,唐醫生倒了杯溫水給姚青蕪
。
“雲醫生馬上就過來。”
雲醫生?
蘇連城有些疑惑了,這個稱呼似乎有些耳熟,好像是……這不是……
眸子裡光亮一閃,蘇連城目光一轉,有些緊張地黏在了姚青蕪的肚子上。
“唐醫生,我來了。”不過一分鐘,雲醫生便過來了。
蘇連城一看,果然是著名的婦科醫生雲墨白,眸子裡不自禁的便染上了一絲愉悅。
“雲醫生,喏,就是這位小姐。”
雲墨白年齡不大,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的樣子,帶了副黑色金絲邊框眼鏡,皮膚白皙,眉目清秀,典型的文化人。他也認識蘇連城,見他也在便朝着他點了點頭,然後目光微微一頓,朝着姚青蕪走去。
“小姐,請把你的手給我。”
姚青蕪有氣無力的將手遞過去。雲墨白將她的手握住,一隻手摸住了她的手腕。一旁的蘇連城臉色微微一變,倒是沒打岔。
“她懷孕了。”
雲墨白肯定的望蘇連城,解釋道:“這位小姐,懷孕時間大概是兩個月。脈象有一點兒微弱,不過沒什麼大礙,只要好好調養,便會好。還要注意飲食,像山楂、甲魚、桂圓、咖啡等,孕婦都不能吃喝。這位小姐昨天喝了酒,後來還喝了不少咖啡。這對胎兒自然不好。肚子疼就是反應,我開些保胎的藥調理,就會好,但是若一直不加節制,怕是神仙都保不了這胎。”
說到這裡的時候,雲墨白的臉色變得有些臭,餘光落在姚青蕪身上,帶着厲色。
當蘇連城聽到雲墨白告訴他,姚青蕪真的懷孕了,他的心瞬間波濤洶涌。昨日,姚青蕪跑路了告訴他她其實並沒有懷孕時,他的一顆心彷彿從雲端跌倒了谷底,那種滋味,簡直讓人發狂。
反觀姚青蕪,她護着肚子的手微微顫抖着,雙眸有些失神,臉上滿是不信。她搖了搖頭,道:“醫生,你再看看,我應該沒懷孕。”
陣陣抽痛漸漸的平息,好像過了那一段時間,便沒事了。
見姚青蕪還在質疑他的診斷,雲墨白麪色微變:“這位小姐,若是不相信可以去照b超驗證。”
“好……”姚青蕪說着便起身,但卻被黑着一張臉的蘇連城給按回了凳子上。爾後蘇連城朝着唐醫生和雲墨白示意的搖了搖頭,兩人會意,都出了病房。
“雲醫生認識那位小姐?”出於好奇,唐醫生問道,因爲他感覺雲墨白太冷淡了些,平時雲墨白可不是這樣的。
“恩。”雲墨白點了點頭,“認識
。”
“可我見那小姐並不認識你。”唐醫生納悶了,既然認識,那就更不應該冷淡了。
“她不認識我。”雲墨白撫了撫眼鏡框,光芒一閃,眸子裡劃過一抹失落,然後不再理唐醫生,回了婦科。
病房裡,蘇連城蹲在姚青蕪身前,拉着她的手道:“雲墨白不會看錯,你是真的懷孕了。”
“那又怎樣,我可以打掉。”姚青蕪對上他的眼,眸中沒有一點兒心疼。
“你——”心彷彿被狠狠的紮了一下,蘇連城覺得他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姚青蕪,聽說孕婦不可以情緒太激動,他又吸了口氣,平和道,“咱們不打掉。”
“昨天你不就是想要我打掉的麼,你們男人還真是善變的動物。”此時姚青蕪臉色稍稍好了些,她瞥了眼蘇連城,站起身。將蘇連城的手掰開,走向門口。
她眸色微微一暗,只是蘇連城不曾發現。
“青蕪,答應媽媽,以後就找個老實人嫁了。”
耳邊迴響起當初母親去世時的話,姚青蕪眸底的暗色瞬間消失。找個老實人嫁,纔是她最後的歸宿。直接打開門出去,她回頭望向蘇連城,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你是老實人,該多好!”
可惜,他不是……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老實人,老實人只是一個廣義的名詞,老實只是因爲還沒遇到一個讓他開竅的人。
跟在姚青蕪身後的蘇連城腳步微微一頓,他望着姚青蕪的後背,心中若有所思。腳步一快,直接到了她前面,拉住她的胳膊:“姚青蕪,我們在一起吧。”
“呵呵。”冷笑一聲,姚青蕪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脣瓣一動,“蘇連城,那你會娶我麼?”
“我……”
“你……不會吧,你說我們算什麼呢,大家都是成年了,要玩得起。你又不想娶我,在一起,讓我當你的第幾號情人?”心間隱隱作疼,原來她還是在意的,畢竟是第一個男人。
放在兩邊的手不禁一握,蘇連城臉色暗沉,沉默地望着姚青蕪。
“怎麼,說到你心裡去了,蘇連城,所以你放開我吧。”
話音一落,蘇連城當真放開了姚青蕪的手,這並沒有令她有多輕鬆,她的心反而更悶。
“姚青蕪,收起你的自以爲是。”蘇連城緊緊的望着她,“你說我不會娶你,那我就娶給你看。”
說完,不等姚青蕪放反應過來,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還有我沒有小情人,女朋友以前倒是很多,不過我保證以後不管是小情人還是女朋友,還是老婆,都只是你一個人
。”朝着懷中人兒魅惑勾脣,他倏地大笑一聲,抱着姚青蕪便往醫院外走。
“你放開我。”醫院人那麼多,姚青蕪臉頰微微泛紅,一時間竟露出小女人的扭捏,她也沒想到蘇連城真的要和她在一起,會娶她。她和他在一起本來就是一場玩笑,她以爲她在他心中的分量還不足以他主動求娶。
“不要動,再動我就在這裡吻你。”看着突然頓住的姚青蕪,刀削薄脣微微一彎,迎着周圍人豔羨的目光,蘇連城抱着她回到了跑車上。
蘇連城給助理夜陽打了電話,又再打電話問了問唐醫生,讓他幫忙將藥準備好,然後便轉向姚青蕪道:“去取你的戶口本。”
“我還沒說要嫁給你。”挑眉望着他,姚青蕪爲難道。
“你不嫁我,難道還想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人?”蘇連城繃着一張臉,似乎覺得這樣對孕婦不好,僵硬着,又給鬆開了。
“我答應過我媽,只嫁給老實人。”
“老實人?沒有人比我更老實。”蘇連城充分發揮了他馳騁花叢這些年的經驗,這話說的一溜一溜的好。
“你老實?簡直笑話,別人怎麼比喻你來這?狐狸還是色狼?”
姚青蕪嗤笑一聲,不屑的偏開頭。
“色狼……”蘇連城腦門一黑,邪邪一笑,俯過身,“我是色狼,那也只是對你。”
“……”姚青蕪嘴角微微一抽,男子醇厚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暖暖的,她的臉頰不自禁的染了些許粉色。
“好了,乖,咱們去你家娶戶口本。”
將姚青蕪的身體擺正,蘇連城收回身軀。他想明白了,在過去的歲月裡,他換女友如換衣服,可是沒有一個女人讓他有那樣一股佔有的衝動,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咬牙切齒怒罵後,又顛屁顛屁的去找。這樣的女人,一個就足夠了。
“停!”姚青蕪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答應,“總之,我不嫁。”
“嫁給我。”
“不嫁。”
“嫁。”
“嗚,肚子疼。”姚青蕪突然捂着肚子,開始叫疼。
蘇連城態度頓時一軟,眸子裡盈上擔憂,“怎麼了,怎麼又疼了。雲墨白不是說沒事嗎,該死!我抱你下去。”說完便要開車門。
身後一雙丹鳳眼裡滿是笑意,姚青蕪揚着眉,心若秋日朗空,灑着溫暖的光芒。
她發現她似乎真的挺喜歡折騰蘇連城的,看着他手忙腳亂,或者瞪眼發火,她便覺得賞心悅目
。
這算不算喜歡,或者……
那個字一浮現在姚青蕪的心頭,便被她給摒棄了。
在姚青蕪思索的時候,蘇連城已經將她抱了出來,見她又不疼了,便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過這次他沒有發火,而是耐心的把她放回了座位。
“青蕪,你要怎樣才嫁給我?”蘇連城實在沒轍了,姚青蕪軟硬都不吃,真的讓他頭疼,只得無奈的問道。
“除非天上下紅雨。”姚青蕪隨口這麼一句,一看就是句玩笑話。
“好,天上下紅雨,你就嫁給我。”蘇連城眸中精光一閃,望着她,格外認真的說道。
“我送你回家。”
“我還有其他的事,你送我去lt房地產公司吧。”
直接將公司地址告訴了蘇連城,姚青蕪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看來她不得不相信了,她的確是懷孕了,以前哪有這麼累。
蘇連城關上了車窗,回憶起方纔自己說的話,看來他真的是栽在這女人手上了。
不,應該是倆手上,一大一小,娶一送一,說起來他還是划算的,愉悅的勾起嘴角,忍不住多看了姚青蕪幾眼,脣畔的弧度擴散得更開了。
車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蘇連城停下車後,姚青蕪都沒有醒。她似乎真的很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靜靜的看着她,用目光描繪的她的模樣。
睡着的姚青蕪,少了一些張揚和妖媚,葉眉舒展,最是勾人的雙眸閉着,睫羽輕輕顫動,紅脣微微撅着,倒是讓蘇連城覺得可愛了,還有種一親芳澤的衝動。
或許是蘇連城的目光太過於專注於姚青蕪的脣,連她睜開了眼都不知道。
“我好看麼?”
“好看。”
“想要吻我麼?”
“想。”
這一問一答,配合得如此的好,好得蘇連城以爲真的可以一親芳澤了。然而結果卻不是這樣的——
“想也給我忍着。”
涼涼的聲音在蘇連城耳邊響起,他頓時從自己臆想的畫面中回過神,訕訕的看着姚青蕪道:“你醒了,到了。”
隱隱一笑,姚青蕪自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與此同時,黎城第二軍醫院門口一輛黑色奧迪停了下來。一中年男子走了下來,他眸色深沉若夜,穿了件灰色大衣,頭上帶着黑色帽子,裝扮得很像八九十年代的偵探,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手裡還捧着一束花
。
然後徑直進了醫院。
“請問葉子衿在哪一個病房。”
男子聲音沙啞,好像嗓子曾經受過傷,破了一樣。
“先生,你是來探病的麼?我們需要登記一下。”護士將登記表遞給了他,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
男子迅速寫完,黑眸望向護士。
“先生,您要探望的人在301病房。”
“恩,謝謝。”聲音乾啞,晦澀難聽。
“先生,您的嗓子不舒服麼,需不需要看一看醫生。”一位護士好心的問道。
然而男子已經轉過了身,留下樓梯邊的一抹灰色衣角。
“好快。”另一名護士驚歎道,“他好有範兒啊,好又一種007的感覺。”
男子自然沒有聽到這位護士的話,若是知道,他應該不會打扮成這樣。很快找到了301病房,敲了門。
“請進。”
男子眸光一凝,打開門,走了進去。
“葉子衿,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乾啞,像撲簌簌的涮糠聲,很容易辨認。
垂頭的葉子衿脖子微微一頓,他擡起頭來,望向門口,瞳孔微微一縮。
“您怎麼過來了?”
男子徐徐走近,將花插進窗臺的花瓶裡。高大的身軀將陽光遮住,臉色掩在陰影裡,“我見了他了,你知道他是誰吧?”
“恩。”葉子衿點了點頭。
“你給我發的消息,我都收到了。但是想要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他可是這其中關鍵點之一。”
“他不會說,就算他願意,京城那位也不會讓他說出口。”
葉子衿淡淡的話語,透露着一股隱晦的恨意。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這裡面名堂多啊。”男子蹙着眉,偏頭,對上葉子衿。
葉子衿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道:“您現在還不能暴露,他們應該是信任您的,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的突破口應該不會太遠了。”
“恩。”中年男子壓低了帽檐,點了點頭,“你自己小心,我覺得他們在利用你。”
“恩
。”眸中冷光一閃,葉子衿彷彿一把隱匿了鋒芒的劍,但是隻要敵人一出現,他便會鋒芒畢露,將其斬滅。
“好,聽說你受傷了,我就來看看你,還沒恭喜你結婚了。”中年男子笑着說道。
“謝謝。”
想到青青,葉子衿的眸子便不自禁的浮現笑意。
“看來你挺滿意。”中年男子欣慰的望着葉子衿,“有時間可得帶來給我看看。”
“好。”
“我一會兒就回去。”中年男子走離窗臺,讓光亮照了進來。
“恩,您,小心。”
葉子衿目光沉靜,與中年男子相視一眼,囑咐道。
“放心,薑還是老的辣,我也是不好對付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葉子衿的肩膀,“倒是你可以好好利用假期,乾點兒事。我看你的傷讓楚燁治療的話,應該半個月就能好了。”
“恩。”葉子衿應了一聲,倒是沒有否定什麼,也沒有表示什麼。
“好,我先走了。”說完,中年男子便果斷出了病房,爾後迅速的出了醫院,開車朝着出城的方向而去。
中年男子沒走多久,楚燁便領着一個帶着老花眼鏡的老者秘密進了軍醫院。
“老大?”
“進來。”
老者一個人進了病房,楚燁留在了門口。
“您來了。”葉子衿本想起身迎接老者,卻見老者朝他擺了擺手。
“恩,聽楚燁說你找我。”老者徑直坐到了牀邊的凳子上,開門見山的道。
“恩。”葉子衿也也不拖沓,小心翼翼的將脖子上的金色絲線拉下來,露出那塊青青母親留下的玉佩。
老者在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精神一震,他緊緊的盯着那塊玉佩,有些不敢相信。
“您認識這塊玉佩?”葉子衿將玉佩取下來,放在手心,目光移向老者。
這塊玉佩在完好的時候,觸感溫潤,碧綠剔透,一看便是一塊好玉。
當老者看清楚玉佩上的字跡時,面色更是一驚,他忐忑的指着玉佩,手指都顫抖着,口齒不清的道:“這……這玉佩……怎麼會在……怎麼會……你的手裡?”
“這塊玉佩有什麼古怪麼?”葉子衿眉頭一蹙,當初撿到這塊玉佩的時候,葉子衿便沒有想太多。後來青青向他要還,他也只當這是青青母親留下的傳家寶貝了,並且這上面還刻有一個青字,因此他更沒多想
。
“在我剛成名那一會兒,有一個人曾經讓我幫他雕刻過一對玉佩,一塊玉佩背部雕刻着蓮瓣蘭,另一塊雕刻的則是龍鱗竹。這兩塊玉佩的雕刻花費了我將近一年的時間,那個人給的酬勞也很多,而且爲了這兩塊玉佩,我還差點死了。所以我一看到這塊玉佩,便立刻認出來了。”
老者說起玉佩是他雕刻的,有些自傲,又非常心悸。
“另一塊玉佩上刻的是什麼字?”葉子衿眸色暗沉,他緊緊的盯着手曾經把玩過很多次的玉佩。這塊玉佩的背面的確是一朵蓮瓣蘭,蓮瓣蘭是一種極爲珍貴的蘭花,如今在z過特別難見,而這龍鱗竹也是一種十分稀有的名竹,據說只有南方少數民族區纔會有。
“另一個字……我想想,另一塊玉佩正面雕刻的不是一個字,只有五橫,感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聽了老者的話,葉子衿覺得這兩塊玉佩怕是來歷不簡單,想要知道玉佩的秘密,便要湊齊兩塊玉佩再來研究,因此必須儘快找到第二塊玉佩。
“您說您差點兒因爲這兩塊玉佩而死,這是爲什麼?”
老者擡起頭,目光有些渾濁道:“刻了那兩塊玉佩後,後來有一段時間,總是有人找來,問我玉佩去哪裡了。有一個人曾經因此要將我處理了,還好我當時機靈,自己逃跑了。再到後來我就換了名字,還做了整容手術,才避免災難。不過奇怪的是,那個讓我刻玉佩的人卻能找到我,他跟我說,如果我將玉佩的事情說出去,他會殺了我。我當然怕了,我改了面貌他都還能找到我,可見權勢很大。他還說只要我不說出去,他就會暗中保護我,一輩子安寧。”
“那您爲什麼現在又說了?”
葉子衿自然注意到了老者話裡的漏洞。
“哦……對了,他曾經說話,如果以後有人持着玉佩,我就可以跟他說,另一塊玉佩的存在。”
老者的眸子漸漸回到清明,這些年,他的確過得安寧,並沒有再受到任何騷擾,這也說明着那個讓他雕刻玉佩的人,並沒有食言,可他卻有種預感,玉佩出現,將是他安寧日子的終結。
葉子衿劍眉緊緊的蹙着,此刻,心中迷霧團團。按照老者說的,那個人好像知道這塊玉佩會出現在他的手中似得。這根本就解釋不清楚,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夠未卜先知。那麼這樣猜測的話,很有可能就是老者在說謊。如果是這樣,老者爲什麼要編這樣一個謊話來騙他呢,還是說他背後有人指使他這麼做。
老者是爺爺的好友,應當不是敵人才對。
眸光深沉若寒潭,心思千迴百轉,葉子衿也沒能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揉了揉太陽穴,再次開口問道:“那您見到過另一塊玉佩了麼?”
老者搖了搖頭,似乎也發現了其中的詭秘,後背不禁一哆嗦。他的反應葉子衿都看在眼裡,老者在那一瞬瞳孔有微小的收縮,眉毛向下,這說明他感到恐懼,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望向左邊,也表示他是真的在回憶
。
葉子衿通過觀察老者的微小動作,做出了判斷。餘光再次悄然的從老者身上瞟過,呼了口氣,將先前聽到的事暫且放在一邊,道:“這塊玉佩破了,您還能修好麼?我聽說您對這方面頗有研究。”
“我要仔細看看。”
葉子衿將玉佩遞給了老者,老者小心翼翼的捧着玉佩,放進眼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才擡頭道:“這應該是受了太大沖力的原因,應該能修補,不過修補好了,也會留下一絲細小的痕跡,只要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不能完全修補麼?”
老者將玉佩還給了葉子衿。葉子衿望着玉佩上的那一道裂痕,眸子裡劃過一道愧疚之色。
即使剛知道,這玉佩似乎藏着一個秘密。但是這塊玉佩,對青青而言,只是對母親的念想,對他而言,是青青對他的信任。若是讓青青知道玉佩破了,她應當會傷心吧。
“最好的便是我剛纔說的,若是技術不到家,可能還會將裂口越修越大。”
老者自是看出了葉子衿對玉佩的珍視,再三斟酌了一番,才做了回答。
聽老者如此肯定的回答,葉子衿想修補好玉佩的心思破滅了,老者是世界頂尖的雕刻家,熟悉各種雕刻材料,並且研究一套獨有的修補雕刻中破損的方法。他曾經修補過幾套頂級的玉質飾物,獲得過許多好評。
“哦,對了!”老者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拍手道,“在江西,我認識了一位古董店老闆,他可能能成。哎……我怎麼把他給忘記了,那個老傢伙懂得特別多,是上個世紀留下的爲數不多的人了。”
一聽老者這麼一說,葉子衿心裡又燃起了希望,不過江西在川城,他近來怕是不能過去了。
“恩,今天麻煩您了,我現在這情況是不可能了,只能等痊癒了再過去,到時候希望您能引薦一下。”
葉子衿將玉佩放回了胸前,客氣的說道。
“好。”老者不甚介意,後便告辭離開了。對於葉子衿沒有將玉佩直接交給他去修補,也是理解。
在老者出了病房後,葉子衿便立刻給楚燁發了條消息,讓他送了老者後,悄悄跟着他,看看老者是否有什麼古怪的舉動。
楚燁一直跟蹤老者,直到老者回到家裡,纔跟葉子衿回了電話。
病房裡,葉子衿聽了楚燁的描述,得知老者出了醫院便直接回了家,後來便再沒出來過。
擰着眉頭依舊沒有放鬆,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然而他又找不出有力的破綻來,老者的話、動作、眼神一遍一遍的從他的腦海中略過。
手中握着玉佩,仔細把玩,葉子衿依舊沒有頭緒
。
“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打斷了葉子衿的思緒。他回過神來,目光一柔,自然地握住了玉佩,將它放回了胸前,後擡起頭來,邪邪道:“沒怎麼,就是想着你怎麼還不過來。”
“嘖嘖,老大,這裡還有兩個人呢。”蘇連城從門後走了進來,另一隻手拽着姚青蕪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葉子衿的視線當中。
“你怎麼和老二一起來了,這位?”深邃的目光從姚青蕪身上掃過,這讓姚青蕪覺得好像被x射線掃描了一般,心裡想什麼似乎都暴露了在了葉子衿眼下。
能讓蘇連城笑嘻嘻的叫老大的人,這黎城內內外外也只有一個人,那便身爲黎城集團軍軍長葉子衿。這,姚青蕪還是知道的。被葉子衿如此“掃描”,姚青蕪不甘示弱的望了回去。這一看,頓時明白了。
原來上次她沒看清楚,送顧青青去公司的人便是葉子衿,她是沒想到顧青青還有這一重身份,難怪她拒絕了她的邀請。這葉子衿還別說,長得還真不賴,只是不是她喜歡的類型,性子太沉,太悶。
見姚青蕪盯着葉子衿眼睛都不眨一下,蘇連城臉一臭,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介紹道:“老大,這是我家媳婦兒,姚青蕪。”
直接將媳婦兒這個帽子扣在姚青蕪頭上,蘇連城是相信自家老大對嫂子的忠心,可是不相信身後這個要帶着他孩子嫁別的女人啊,萬一她看上自家老大了,那可咋辦。
“蘇連城,你擋着我了。”陰測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姚青蕪現在哪裡是什麼魅惑的妖精,分明是一隻暴躁的母老虎。
“老大,我媳婦兒她膽小,看到您的英姿,有點兒怯了,您別怪她。”說完蘇連城還特意轉身安慰的抱了抱姚青蕪,然後繼續將姚青蕪擋在了門口。
冷眼朝着蘇連城一睨,他立刻縮了縮脖子,將姚青蕪的手拉得更緊。
“蘇連城!”姚青蕪想不明白了,她長得也不醜,難道還見不得人了?況且她還不是他的媳婦兒!手朝着蘇連城腰上一掐,蘇連城一聲悶哼,卻沒鬆開手,倒是稍稍移開了一個縫隙。
姚青蕪從這個縫隙輕鬆的進來了,看着葉子衿,鳳眼一挑,道:“久仰葉首長大名。”
“你應該跟我一起叫老大。”蘇連城在一邊好心的提醒道,什麼葉首長,跟野獸長似得,難聽死了。
斜睨了蘇連城一眼,姚青蕪巧笑着望着葉子衿。
方纔看了姚青蕪一眼後,葉子衿的目光便落在了青青身上,他們在一邊好像都成了擺設。
“青青。”葉子衿喚了一聲,青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從姚青蕪身邊走過,到了他身邊。葉子衿滿意了,這才望向門口的蘇連城。
“老二,多久的事?”
蘇連城討桃花眼裡劃過一抹得意之色,道:“不久不久,今天的事兒
。”
葉子衿眸光一晃,只微微點了點頭。
“恩,既然決定在一起了,就好好過日子。”
蘇連城微微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但耳邊又清楚的迴響着葉子衿的叮囑。難得啊,自家老大說出這樣人性化的話,這結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啊。
瞅了瞅身邊的姚青蕪,蘇連城朝着她誠心道:“阿蕪,我一定對你好。”
也許姚青蕪現在還感受不到蘇連城這句話的誠意,但多年後,當她回憶的時候,總會想起這句話。
這句話,是蘇連城對她的承諾,不是對着天,對着地,只是當着兄弟的面對她做出的承諾。
姚青蕪不能排除此刻心裡微微的悸動,但是她依舊沒有給蘇連城好臉色。
蘇連城碰了壁,只得摸着鼻子朝着青青和葉子衿笑了笑,然後自得道:“阿蕪,懷孕了,脾氣有點兒大,老大、嫂子讓你們見笑了。”
乍一聽姚青蕪懷孕的消息,青青清眸只是微微波動,而葉子衿眸色卻明顯加深了。
蘇連城的話裡分明含沙射影的指着他動作太慢,在他面前炫耀呢。
“恩。”聲音輕了一分,葉子衿意味深長的看了蘇連城一眼,“恭喜你們。”
青青自然也不忘恭喜兩人。
“謝謝老大和嫂子,我和阿蕪還有些事兒,就先走了,拜拜。”說完,連給姚青蕪道別的時間都不給,蘇連城連抱帶跑的帶着姚青蕪出了病房。
“走,阿蕪,既然來了醫院,咱們去檢查檢查。”
“別叫我阿蕪,阿蕪,阿蕪,我還阿六呢,跟流浪貓的名字似的。”
“可是我覺得好聽。”蘇連城不同意了。
“難聽!”
“好聽。”
“你再叫?”
“不叫……了。”
此時,姚青蕪又捂着肚子叫疼了,這招肚子疼已經屢試不爽了,這也註定了蘇連城以後漫漫的妻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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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求妹子們別養文啊,不然二惰會傷心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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