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琅月面不改色,她心中沒鬼,自然是沒什麼可怕。
南君紀在旁邊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他不敢確定此事是否真的於顧琅月有關,但下意識的,他覺得自己多少有些瞭解她的,她或許真的不會做這種事。
轉念卻又想到畫兒,如果不是她,畫兒又怎會終生不育,思極此,心中的恨意又浮現了上來。
不多時,那些宮人被一一帶了上來。
見着皇上,宮人們誠惶誠恐跪下,生怕落了責罰。
“都擡起頭來。”皇上微沉的聲音中透着一絲不怒自威,那幾個宮人小心翼翼擡起眼來,望向皇帝。
皇上掃了他們一眼,擡手指向顧琅月:“你們看看,可有在乾坤宮附近見過她。”
那幾人這才轉身看向顧琅月。
顧琅月神色淡漠,眉眼間微微透着絲對衆人的不屑一顧,她幾時這樣被人對待過,現在要受這樣的氣,她覺得非常不爽。
那幾個宮人看到顧琅月的模樣,然後面面相覷,神色中透着一絲不解,分明是沒見過的模樣。
顧琅月幾不可見的彎了一下脣角。
“奴,奴才好像見過……”這時一道小小的聲音在人後想起。
顧琅月眉頭一皺,衆人裡一個瘦瘦小小的宮人跪在中間,他怯弱的看了一眼顧琅月,顫顫巍巍卻堅定道:“奴才見過這位小姐。”
皇帝鷹眼一眯,“如實說出來。”
瘦弱宮人渾身一震,明顯帶着一絲緊張:“奴才,奴才在乾坤宮附近的水池旁看到了這位小姐,當時奴才正從宮房出來,正準備過去時卻突然看到了六公主,於是奴才,奴才就嚇得躲了起來,然後……”
“好了,這麼多廢話!”南朝郡打斷他,冷冷的剜了他一眼,看向皇上,“父皇,兒臣所言不假吧,分明就是這個女人下的毒。”
哼,她身爲公主,如果被衆人知道顧琅月教訓她一事,豈不是讓她臉面丟淨,沒想到竟然有人看到……
她悄無聲息看了那個宮人一眼,眼底浮出兇狠,毒辣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警告。
那小宮人嚇的一縮,緊緊低下了頭。
顧琅月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不緊不慢道:“既然你說看到了我,那你見到我進乾坤宮了嗎?亦或我從乾坤宮出來?”
一雙銳利的目光落在小宮人頭頂,小宮人緊張的連連搖頭:“奴才並未見到。”
“既然如此,證據不鑿,皇上您就不能降罪於臣女。”顧琅月道。
她思路清晰明確,口齒伶俐不亂,字字珠璣叫人難以挑出刺來。如果用於朝政的確是多個人才,但怪就怪在她是個女子,更加是橫戈在兩個皇子中間的女人。
皇帝無論如何是不會允許她興風作浪,他冷哼一聲:“朕不能治罪於你,難道朕還不能關押你?來人啊!”
“慢着!”顧琅月聲音微冷,一雙眼睛灼灼逼人:“如果臣女證明自己無罪,皇上是否就能放了臣女?”
“自然。”皇帝眼中意味不明。
“好。”顧琅月微揚
脣角,趁着不注意一下掙脫那幾人的挾持,旋身一側避到南君燁身側。
那幾個侍衛均是一慌,趕緊上前作勢拿她。
“大膽!”南君燁一聲輕喝,他聲音不大,卻隱隱帶着一絲威懾,一雙目光中清冷浮動,“晏月郡主身爲郡主,豈是你們以下作亂的!”
那幾人均是一懼,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朝皇上看去。
皇帝看了看南君燁又看了看他身側的顧琅月,擡手揮了揮。
那幾人會意,這才退下。
“父皇,趕緊把她抓起來,她就是毒害母后的兇手。”南朝郡急的跺腳,一想到顧琅月可能因此脫掉關係,她心中就如蟻噬。
南君紀皺了皺眉,呵斥自己妹妹:“朝郡,不得胡鬧。”
南朝郡平時雖兇狠潑辣,但卻怕極了南君紀,只好忿忿的瞪了顧琅月一眼,乖乖閉上了嘴巴。
顧琅月面上沒什麼表情,心底卻是如釋重負,她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宮人們旁邊停下。
“你們都是乾坤宮守宮的宮人?”她問。
那幾人蔘差不齊的回答:“是。”
旁邊一干人等不明所以的看着顧琅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顧琅月點了點頭,摸着下巴道:“既然如此,方纔那個小兄弟說看到了我,如果我進了乾坤宮,是否會有你們發現不了的可能性?”
“不,不會。”他們跪在地上弱弱的回答:“乾坤宮出入都要登牌子的。”
“好。”顧琅月點頭,轉身回去,聲音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方纔那個嬤嬤說皇后娘娘是吃了燕窩所中的毒,那送燕窩之人是誰牌子上應該有登記,不過我猜肯定是沒有查出來,否則也不會如此軒然大/波來隨隨便便抓人了。”
她神情略帶嘲諷瞥了一眼南朝郡,繼續道:“如此一來,乾坤宮必然是有其他出入口,想要找到兇手,還要從那個出入口入手才行。”
底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顧琅月所說確實不假,字字珠璣,無一不在點上。反倒是臉色難看的六公主,有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爲何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指證顧琅月,莫不是記恨顧琅月休了她兄長?
如此一來,南朝郡針對顧琅月從頭到尾就找到了原因。
他們看着南朝郡的眼神也都變了。
“不會。”這時南君紀沉聲開口,他看着顧琅月,神情確鑿:“乾坤宮把守嚴謹,不可能會有漏洞。”
確實如此,這偌大的皇宮如果連一國之母的行宮都嚴守不好,豈不是令人恥笑。
顧琅月若有所思,本來想從這裡或許能找到點線索,現在看來倒是她疏忽了。
對了。
既然乾坤宮把守這麼嚴格,就更加不可能輕易放一個可疑的宮人進去了,但皇宮這麼大,又不可能每天都是宮內的老人的出入,如果其他地方的人進去必然是需要憑證的纔是。
“晉王這麼說,我想很快就能找到兇手了。”顧琅月脣角劃過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南君燁看着她的側臉,光在她的臉上照着有
些明亮,她神情鬆快自信,眼角含着一絲狡黠,像一隻偷到了果子的狐狸。
“怎麼說?”南君紀不解,卻隱隱期待她真的能找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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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宮把守嚴格,想必閒雜人等是不能輕易進去的,不知道誰能說說如果進乾坤宮需要哪些條件纔可。”顧琅月道。
這時宮人中有人微微擡頭:“倘若要想進宮,必須有各行宮的執掌牌纔可進去,否則一律不得進入。”
“既然如此,那就查出每個執掌牌的出處,再從出處查出今日派遣出去的何人何物,這樣就不難查出其中的問題了。”顧琅月言之鑿鑿,語氣有一種毋庸置疑的氣勢。
這時候衆人也都恍然大悟,紛紛點頭覺得確實可取。
皇上也微微點了點頭,道理雖不難,但其中彎彎道道卻不是能一下想到的。
“來人,依郡主所言去辦。”南君紀開口道。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顧琅月,她今日穿的那件衣裳襯的膚色如雪,本就高挑的身材站在那裡格外驚豔,腰間恰好掐着一條腰帶勾勒出姣好的身材,隱隱透出萬分風情。
一頭青絲傾瀉而下,精緻的五官下一張殷紅小嘴如同盛開的梅花,更是襯的她活色生香。
南君紀這才驚覺,什麼時候那個嬌橫自我的女人,也有這樣別有滋味的一面了。
調查登記牌子還需要些許時間,衆人等的也有些焦急,不多時底下便有了竊竊私語聲。
這邊顧琅月卻是坦坦蕩蕩,倒就是擔心如果下毒的人手腳利落,可能不一定會查到東西。
她站的有些腳疼,便小心翼翼換了個姿勢,卻突然一隻手穩穩托住了她的腰。
顧琅月詫異的回過頭。
南君燁正神情淡漠的站在她身後,他微微動了動薄脣:“別動。”
顧琅月一愣,鬼使神差的真的收回了目光,這麼站着確實輕鬆了許多。
由於剛好李岑站在他倆中間的身後,右邊又是莊妍,再加上南君燁動作不大旁人根本看不到,只是有一個死角剛好對着南君紀。
看着被南君燁攬住的顧琅月,南君紀眼底涌上一陣冷意,袖下的緊緊攥住,如果那天沒有和離,現在站在顧琅月身旁的就應該是他了。
就在衆人竊竊私語的等待下,方纔那個離開的公公終於回來了。
那公公邁着小步匆匆走了過來,最後去到了皇帝身旁,他微哈着腰,擡手在皇帝耳旁小聲說着什麼。
皇帝聽着眉頭一皺,期間皺眉擡眼看了一下顧琅月。
那公公說完後便哈着腰退下了。
衆人紛紛面露不解,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這情況,顧琅月也悄悄捏了把汗。
這時皇上依舊皺着眉,然後開口道:“都坐下吧,沒什麼事了,原來皇后中毒是個誤會,皇后素來愛養花,今日她養的一品紅剛好落了花蕊進了燕窩裡,這才誤食中的毒,並非是誰行兇加害,方纔已經調查清楚了。”
底下一片唏噓不已。
顧琅月眉頭微蹙起來,怎麼會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