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慶祝尹筱茉第一次登臺演出,三個人一起去尹筱茉最愛的那家餐館吃飯。
飯桌上。
尹筱茉和南陌辰坐在一起,顧澈坐在尹筱茉對面。沒坐多久,菜就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包括尹筱茉最愛的生菜豆腐湯,尹筱茉正準備盛些湯到自己碗裡時,顧澈突然道:“等等!”一下阻止了她。
“怎麼了?”尹筱茉不解。
“你不是不喝沒有蔥花的湯嗎?廚師不加,你怎麼也不說一聲。”認真道。說着就準備叫服務員。
聞言,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南陌辰抿起薄脣,深深的目光閃了閃。
“不用!”尹筱茉急忙阻止。
顧澈疑惑不已地看着她。
尹筱茉臉色微僵,訕訕一笑,“啊,可能是在這邊呆太久了,現在都沒那麼喜歡了。不加蔥花的湯也挺好喝的。”說完小心翼翼地用眼角餘光看了看身邊的南陌辰。
注意到她的不自然,顧澈大概也猜到怎麼回事,嘴角輕揚,道:
“南學長是D市人吧,好像這邊的人都不喜歡吃這些調料。筱茉從小可是愛的不得了,阿姨當時還說筱茉上輩子肯定是棵蔥,這輩子才那麼喜歡。”
“……”南陌辰不語。眼瞼微垂,看不清眼裡的情緒。尹筱茉見勢不對,趕緊圓場。
“小澈,你也餓了吧,來,趕快吃吧。”尹筱茉給顧澈夾菜,臉上是笑着的,但眼裡滿是警告。真是,這下還堵不住你的嘴。
“你一說還真覺得餓了。”顧澈吃下她夾給的菜,滿意地點點頭,“味道不錯!”氣氛稍微好了點。
“我就說這裡的東西好吃吧。”尹筱茉些許得意道。
“恩恩,比你做的好吃多了。”顧澈專注在桌上那些飯菜上,聲音微帶笑意道。
“顧澈,你一天不損我你就心裡不痛快是吧。”尹筱茉佯裝生氣,企圖讓氣氛更輕鬆一點。
“這本來就是事實,尤其是你第一次下廚,不好意思找阿姨品鑑,我就直接成了試驗品。嗯……那味道到現在還記憶深刻。”顧澈說完咬着牙,臉上滿是不忍回憶的痛苦神色。
“還說!”尹筱茉瞪着他。
“好好好,我吃飯我吃飯。”顧澈聳聳肩,然後真的什麼都不說了,乖乖吃飯。
不知道爲什麼,尹筱茉總覺得南陌辰身上被超低壓緊緊籠罩,讓她吃個飯心裡都七上八下的。但礙於顧澈在場,尹筱茉也不好問。
三個人從吃完飯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顧澈正要叫尹筱茉一起回學校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南陌辰突然開口。
“筱茉,我待會會送她回去。你先走吧。”聲音有些沉。說完,不等顧澈反應,拉着尹筱茉就往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尹筱茉一時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被迫着跟上南陌辰的步伐。邊走邊回頭對站在原地的顧澈說:“顧澈,你先回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顧澈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那輛車絕塵而去,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才轉身朝學校走去……
“陌辰,你怎麼了?”尹筱茉怯怯地問,晚會結束的時候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脾氣就上來了。
南陌辰不答,沉默着開着車。尹筱茉也知趣地不再多問。每一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問他總是沉默,兩個人就只有沉默。
“唉~”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氣餒地垂下頭。
南陌辰聞聲,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仍舊不語。
尹筱茉沒想到他竟把她帶回家了。一進門,南陌辰就把扔在客廳裡,徑直朝臥室走去。沒一會兒又拿着筆和本走了出來,然後一把扔在尹筱茉面前的茶几上。
“寫!”冷冷道。
“寫什麼?”尹筱茉一頭霧水。
“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忌諱的,關於你所有的一切。”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尹筱茉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趕忙解釋道:“那個你……”
“坐下。”
尹筱茉看他難看得不能再難看的臉色,乖乖閉嘴,坐在沙發上。南陌辰隨即坐到她對面的茶几上,把筆和本子拿了起來。快速翻開一頁,
“你最喜歡的水果?”突然發問。
“嗯?哦,橙子。”
“就喜歡這一個?”南陌辰擡頭。
“不是說最喜歡的麼?”
“……嗯。最不喜歡什麼水果?”
“嗯……”尹筱茉仔細想了想,“沒有。”
“最愛喜歡的顏色?”
“寶藍。”
“……”一個小時過去,南陌辰已經記了密密麻麻的一大頁。尹筱茉偷偷地瞄了一眼他手裡的筆記本。
“最喜歡誰?”南陌辰記好之後,接着問。本來是想知道她最喜歡哪個明星的,可是貌似某人理解出了點小問題——
“老爸,老媽,你,外公外婆還有爺爺奶奶。”尹筱茉最開始扳着手指頭認真地數了起來,數到後面發現根本數不完嘛。
聞言,一直僵着臉的南陌辰突然笑了起來。
“?”尹筱茉又茫然了。
“不是說最喜歡的只有一個嗎?”
“這個……”尹筱茉真的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微擰着眉糾結不已。忽然,眉開眼笑道:“我最喜歡的是我的家人!”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包括進去了吧。
“……”南陌辰猛然一怔。而後,由衷地笑了。
“啊!”尹筱茉突然被他推倒在沙發上,不由驚叫出聲。
“筱茉。”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
“嗯。”尹筱茉不避不躲地迎上他的視線。
“我好想要知道你的全部,好想好想。”聲音淡淡的,仔細一聽卻帶着一點點無奈。
“嗯,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問什麼我都會認真地回答。
“以後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要老是遷就我。該被寵着的人是你,知道嗎?”
“其實是顧澈太誇張了……”
“唉~”南陌辰輕嘆一聲,微微低頭,額頭相抵,目光深深地似是要看到她心底,“筱茉,我真的希望你可以任性一點。”不要這麼體貼,
體貼得讓人心疼。
“……陌辰。”尹筱茉擡手抱住他,一臉認真,“我和顧澈從小就認識,他很瞭解我也很正常對不對,你不要因爲這個生氣好不好。顧澈沒有別的意思的……我好怕你生氣,你一生氣我就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想知道什麼,問我,我一定會告訴你的。我要是做錯了事,你也直接跟我說好不好,你也知道我比較笨,猜也猜不到……好不好。”
“……好。”南陌辰亦是認真地回答,手輕柔地幫她理理鬢邊的發。顧澈的態度已經那麼明顯了,她竟然還傻傻地以爲那只是朋友關係。不過既然她沒發覺,那他也不必說穿。
尹筱茉聞言不由眉眼彎彎,南陌辰像被她感染般也無聲得笑了起來。沉靜的夜也變得溫暖起來。
“筱茉。”溫柔的嗓音,說不出地好聽。
“嗯?”
“你有什麼是顧澈不知道的嗎?”
“嗯?好像沒有吧。”
“內衣的尺寸他也知道?”微微不悅。
“怎麼可能?!”尹筱茉毫不猶豫地反駁。
“那告訴我好了。”好看的眼突然彎彎,嘴角也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尹筱茉“唰”一下,滿臉通紅,“纔不要。”說完把頭偏到一邊,不再看他。
四下安靜了片刻,臉又被轉了過來,“唔~”尹筱茉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有些慌亂,好一會兒,雙手緩緩攀上他的後背……
南陌辰一點點地加深這個吻。
筱茉,謝謝你,把我看成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