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橡皮艇在衆目睽睽之下瞬間完成充氣過程,謝安和八十七名兵卒更加確認了唐豆的仙人身份,崇拜仰慕中也變得小心了起來。
分批渡河,謝安最後一個上船,他望着唐豆小心的問道:“唐……唐王,您要不要同舟共渡?”
唐豆一笑:“好”
本來唐豆瞬間移動到河對岸是最便捷的方式,但是他卻不忍拒絕謝安同舟共渡的好意。
見到唐豆真的上船,謝安和這一船裝載的七八名瞬間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同舟共渡,可不僅僅是大家一起坐船過條河那麼簡單,那說明面前這位仙人願意跟他們坐在一條船上。
唐豆跟大家一起划槳很快渡過了老鸛河,唐豆給謝安等人演示了一下如何將充氣皮筏收起來,看得謝安等人眼睛冒光。
唐豆微微一笑,隨手一揮衝着謝安說道:“安石,這兩隻皮筏就送給你們了,或許以後你們會有些用途。”
謝安大喜過望,急忙拜倒感謝仙人賞賜仙家寶物,那八十七名兵卒也跟着呼啦啦跪了一地,唐豆急忙伸手攙扶住謝安,板着臉說道:“安石,我這個人不喜歡拜來拜去的,以後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早就圍在一旁的女兵們咯咯笑了起來,佟冰婉英姿颯爽的啪的一個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衝着謝安說道:“謝將軍,我們王喜歡我們用這種理解向他問候,他說這叫軍禮。”
謝安學着佟冰婉的樣子彆彆扭扭的敬了一個軍禮,望向唐豆,他手下那些兵卒們也紛紛爬了起來跟着佟冰婉的樣子學着敬軍禮。
仙人來自上界,既然他不喜歡我們的禮節,那我們爲何不學習仙人的禮節?
佟冰婉咯咯一笑,走上前扳住了謝安的手,糾正謝安的姿勢。
被一個女人抓住手擺弄,謝安不由窘迫的衝着佟冰婉說了聲謝謝。
面對俊朗的謝安,佟冰婉忍不住也是小臉一紅,說了一聲不用。
一旁的唐豆忍不住呵呵一笑,貌似這兩個人有點一見鍾情的意思,如果能爲這些女人們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那倒也是一件功德。
說到這些女人們,唐豆忍不住看了一旁的司馬瑤一眼,微微一笑拉着謝安走到司馬瑤面前說道:“安石,我來爲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司馬鄴的孫女、司馬樟的女兒司馬瑤。”
謝安嚇了一跳,他自然不敢懷疑唐豆這位仙人的話,急忙衝着司馬瑤拜服下去:“末將謝安參見郡主。”
司馬瑤板着臉嗯了一聲說道:“將軍免禮,起來吧。”
看到司馬瑤的態度,唐豆忍不住微微皺了一下眉,不過也沒多說什麼,他直接把謝安拉回到佟冰婉面前,笑着介紹道:“這是我們這支部隊的副大隊長佟冰婉。冰婉,這是謝安,字安石,他是從襄陽渡江過來接應咱們的。這樣吧,你先帶着謝安他們熟悉一下情況,告訴姐妹們多準備一些吃的,吃完飯咱們繼續趕路,今晚在谷外宿營。”
“是”,佟冰婉小臉羞紅的衝着唐豆敬了個軍禮,目光轉向謝安。
謝安望着唐豆猶豫着說道:“唐王,谷外駐紮了胡人兩三千大軍,遠觀軍容,可知統兵之人必定是一個驍勇善戰之人。”
佟冰婉咯咯一笑:“就算胡人有千軍萬馬,在我們王眼中也是如土雞瓦狗一般,將軍還是不用擔心了。”
唐豆笑着衝着謝安點了點頭:“安石放心吧,那些胡人並不可懼。”
謝安欲言又止,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唐豆是仙人,但是畢竟他還沒有見識過唐豆的其他本事,只見到唐豆悠呼一下就跨越了老鸛河,這本事用於逃命倒是不錯,可是在大軍作戰中又能發揮什麼作用?
唐豆笑着拍了拍謝安的肩膀:“你們從襄陽一路殺到這兒也辛苦了,帶着你的人跟着冰婉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謝安望着唐豆,不安的招呼着自己的兵卒跟隨佟冰婉去了。
那些兵卒們卻沒有謝安這麼多的顧慮,他們爭搶着要將唐豆剛纔賞賜的兩隻橡皮筏背在自己肩上,鬧鬧哄哄的,不過也有一些兵卒卻對着唐豆手下那些女兵和女人們大飛媚眼,不過在唐豆這位仙人面前,他們還不敢太過放浪形骸。
對於這些,唐豆只是一笑置之,人有情慾乃是常情,這是人性。
目送佟冰婉帶着謝安和兵卒們離開,唐豆收起臉上笑容走到司馬瑤面前,開口說道:“司馬瑤,咱們倆聊聊可好?”
司馬瑤被唐豆嚇了一跳,急忙衝着唐豆敬禮說道:“王,有什麼事兒您請吩咐。”
唐豆伸手一指河畔邊上的一棵樹說道:“咱們到那兒去吧。”
司馬瑤急忙點了點頭,唐豆一笑率先向那棵樹走去。
樹下,唐豆坐到了鬆軟的雜草上,伸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望着拘謹的司馬瑤說道:“坐下聊吧,也許我的話會很長。”
司馬瑤應了一聲坐到了唐豆身邊,心裡撲通撲通直跳,暗暗揣測唐豆要跟她聊些什麼。
唐豆看了司馬瑤一眼,雙手抱頭躺倒在雜草上,仰望着藍得如同水晶一般清澈的天空開口說道:“司馬瑤,你說咱們頭頂的這片天是誰的天?”
司馬瑤楞了一下,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眼天空,沉思片刻,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唐豆一笑,又開口說道:“天底下這片大地又是誰的大地,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司馬瑤猶豫了一下說道:“這片大地應該是我們司馬家的大地。”
唐豆看了司馬瑤一眼,開口問道:“那麼你們司馬家又是如何得到這片大地的?”
司馬瑤頓了一下,開口說道:“曹魏無得,我們司馬家取而代之。”
唐豆笑了笑:“且不說曹魏是否無德,首先你們的觀點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司馬瑤望着唐豆恭敬的說道:“請王解惑。”
唐豆一笑說道:“天下本無主,惟有德者居之,這句話聽起來是沒錯。不過在三皇五帝時期採取的都是禪讓制,人們推舉有德行的人來繼承管理天下,而自秦開始,每一個朝代的更迭都是靠武力來爭取到的,而這就意味着將會有無數的人死於戰火之中。其實你們都錯了,這個天下本來就是天下人的天下,是人們自己強行給這個天下冠上了一個姓氏,於是人就有了高低貴賤之分。司馬瑤,你看看那些姐妹們,你認爲你跟她們有什麼不同?”
望着遠處那些正忙碌着埋鍋造飯的女人們,司馬瑤陷入了沉思。
唐豆也不打擾司馬瑤,在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有做政委的潛質,忍不住啞然失笑。
看到唐豆突然發笑,沉思中的司馬瑤望着唐豆問道:“王,如果你得到這個天下,你將會如何處之?”
唐豆呵呵一笑答道:“如果我想做皇帝早就做了,不妨跟你多說一點,大禹、秦始皇是我徒弟,曹操是我朋友,你先祖司馬懿……也認識我。”
‘吧嗒’,司馬瑤的下巴掉到了雜草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