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你胡說!”寒雪甩開玄英,激動地站起來後退幾步。她的心全亂了,徹底亂了。原來,那天在火場裡昏過去的時候,她不僅看見了他的幻影,還叫過他嗎?一向淡漠的心,突然變得無措起來。
“有沒有,你自己心中最清楚。雪兒,自古帝王皆薄情,不是他們生就薄情,而是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沉迷於一件事或是一個人。如果你不能成長到足夠站在他身邊,如果你不能牢牢抓住他的心,我希望你離開他。我不想看見你受傷……”
“陛下是個好人。”寒雪不贊同地截斷玄英的話。
“玄英,陛下是你兄長,你還不瞭解他嗎?陛下並不是薄情之人,只是陛下太仁義,他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他看起來淡漠,可他也同樣需要溫暖和關愛。他把孤獨寂寞深藏起來,他殫精竭慮爲治理好天下在努力。如果都像你說的,因爲他的身份我們就全部離他而去,這樣對陛下不公平。”
話音甫落,寒雪驀地瞪大了眼睛掩住口。自古帝王皆薄情,她不是也一直這樣認爲嗎?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堅持已變得如此薄弱,聽不得別人說他一句不好了呢?
“呵!這纔是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吧。還說自己沒有動了紅鸞星?”玄英哀慼地笑着,語氣中有着放下千斤重擔的輕鬆,又帶着難以掩飾的失落。他想借此一語來激出寒雪內心真實的想法,不爲別的,只爲那人是他最最敬重的四哥,他從未看見他爲什麼事爲什麼人如此地耐心過。
納蘭寒雪呀納蘭寒雪,你可曾知曉,這個心中正在哭泣的男人,他對你的瞭解遠比你知道的還深。只因在每一個相處的日子裡,你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被他看在眼中,刻在心中。
玄英糾結着,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以後一定會後悔。事實上,他已經在後悔了。可是,他更想她能夠得到她所希望的幸福,即使那份幸福與他無關。呵!他東方玄英什麼時候變成了聖人。
玄英強壓下心中的悲愴,語氣又變得強硬起來:“既然不高興他去別處,就看緊他留住他,把他搶過來牢牢地綁住。既然相信了,就用盡力氣去試試。倘若最後落得孤老深宮,也就坦然認了。愛過,將來有一天回想,至少不會讓自己後悔。”不像他,還未爭取,就已經失去了機會。這輩子,他註定再也不能放下。
三天了。距離寒雪和玄英的一番爭論已經三天了。這三天來,寒雪的日子幾乎可以用“頹廢”二字來形容,這與平常喜歡整潔清爽的她判若兩人。
“小姐,香染煮了桂圓蓮子粥,很香的哦!”香染第三次換了午膳的花樣,試圖勾起寒雪的食慾。哪知牀上的人兒只輕微地動了動,便再一次歸於一片沉寂,似乎錦被下裹着的僅是一團虛無的空氣。
寒雪將自己丟在牀上躲在錦被裡,任香染怎麼叫怎麼哄,她就是不理不睬,連寒譽來探她,她都沒見。香染害怕寒雪把自己捂着,搬了好多冰盆放在屋裡,屋外是夏日炎炎,屋內卻是讓人略覺得有些溼冷。
“香染,這兩天主子不太對勁啊。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清荷壓低嗓音跟香染咬耳朵。
“沒有。”香染憂心忡忡地搖頭:“這是頭一次。”
香染想,她其實猜到自家小姐這般摸樣究竟是爲了什麼。小姐對陛下的感情說複雜其實也很簡單,只是她總邁不出心裡的砍,只能自己跟自己糾結,別人想勸也是勸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