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楚神色蕭索,悵然若失,他滿臉苦笑地嘆了口氣,“衆裡尋他千百度,這便是你的考驗嗎?一度便是一次痛徹心扉,心如刀絞!——看準了我重感情,女帝薔薇,你很厲害——告訴你,你激怒我了!”
他狠狠地舉着自己的拳頭,朝四周大聲喊了起來,“你個醜女人,我告訴你,想玩我陪着你,就怕你玩不起!——老子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
從不後悔!
小別墅,別院內,幼薇臉色鐵青,雙目通紅地盯着木桌上一個木盆。木盆內,清水凜冽,水波不興,平靜的水面上正顯示着林天楚的一舉一動。夏亞並着薇薇安,坐在幼薇姑娘的對面,嘴角含笑,忍俊不禁,青鸞薇薇安一左一右,想笑不敢笑的樣子,忍得很辛苦。白月溪乾脆把腦袋埋進胸口不起來了,不斷聳動的肩部顯示着主人的開心。
幾個女人臉色紅潤,耳目清明,哪有一點疲憊的樣子?特別是青鸞小蘿莉,要不是兩個小姐妹拉着,早就跳了起來大聲叫好:雖然那個叫幼薇的女人治好了她的傷,但是主人罵她青鸞還是要叫聲好的!
她們已經看了出來,眼前的這個女人絕對和她們的隊長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誼,不過可悲的是,她似乎現在都還沒有明白,她喜歡的那個男人從來不喜歡被拘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算計林天楚,對方早就怒火中燒了,如果以前她也還是這樣的德行,似乎也不難想象她和林天楚之間的結局了。
男人嘛,在外面都是要面子的,女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纔好,幾個女人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幾個女孩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具是淡淡笑了笑,不準備把這個淺顯的道理講給眼前這個可怕的幼薇姑娘聽,她們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有仇當場就要報了。
“幾位,很好笑呀?”幼薇擡起頭,臉色很不好看。
“幼薇,你真是青帝門徒?”薇薇安纔不理會她的臉色,大大咧咧地開口問道,“我纔不信你和主人有什麼姻緣呢!”
“有沒有姻緣用你說?”幼薇沒有好氣地白了薇薇安一眼,單純的靈貓小妖精跟了那個傢伙就學壞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試探自己,她臉色有些古怪地看着薇薇安,“這個傢伙是個拈花惹草的性子,你以爲我會看上他?”
夏亞嘆了口氣,看着幻境裡依舊在跳腳罵孃的林天楚,眼裡滿是擔心,“幼薇,林已經踏入六道輪迴,忘記了前塵往事,你又何必拉他重入泥潭呢?”
“你以爲我想啊?”幼薇站了起來,滿臉無奈地擺擺手,“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擔多大的責任,他是大帝轉世,就必須帶領青帝門徒重現宗門輝煌!——這便是他的宿命,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他,怎麼會這麼放棄!”
那一本認真的樣子,好像林天楚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雪彤心裡唏噓,若是林真是個沾花惹草的性子,你還這麼苦惱?向前你要當他的新娘子,這會兒也是口口聲聲喊他“林郎”,不會看上他?你以爲別人都是傻瓜嗎!
夏亞不知道這個自稱幼薇的女子是誰,只知道她這個“女帝”薔薇對自己沒有歹意,甚至話許諾給自己一場大造化,可是看見幼薇對林天楚比自己還上心,她心裡不由得有些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把一個極品男人弄沒了。還好那個傢伙心思堅定,不受誘惑,看他在那裡破口大罵,絲毫不顧一點紳士風範,雪彤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決定了,一會兒等隊長回來,自己要好好補償他。
她認準了幼薇不會對林天楚怎麼樣。
“要是林在這裡的話,一定已經知道了這個女人是誰的吧?青帝門徒,女帝薔薇,好囂張的稱號,這是華夏的哪個神靈呢?”
看着幼薇又在一邊垂頭皺眉,思索着等下怎麼摧殘林天楚,夏亞的心裡又緊張起來了。
薇薇安雙手託着下巴,看着幻境裡的那個男人,眼裡一陣癡迷:主人好厲害,就是罵人也這麼帥……
……
林天楚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罵罵咧咧,全然沒有一點紳士的風度。他只覺得心中一股火在燒,世間爲何有如此怨毒之人?見不得別人美滿幸福,自己遭了罪,便恨不得別人過得比自己還慘麼?幼薇姑娘千方百計地拆散林天楚和雪彤,林大俠卻拿她一點辦法沒有,便只有做了潑婦,罵街解恨來。別說男人風度什麼的,連老婆都保不住,算男人麼?
林天楚低着頭,周圍那些羣衆早已消失,等林天楚靜下心來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詭異。擡起頭來,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又大變了模樣。紫木門,黃梨椅,神案香臺大紅燭,這正是鳳凰山的客廳,林天楚在這裡不知道接待過多少慕名而來的客人。那邊,馬山河端坐在主位,幾個穿着古裝的侍女侍候在一邊,看不清顏目。
“林天楚,你想娶我的人,便要過我這一關!”馬山河橫眉冷目,淡淡說道,“沈月飛已經是安全部高級督察,安全部一枝花,豈能讓你一個小痞子隨隨便便取娶?”
林天楚看着“馬山河”的眼睛,聲音冷了下來:“女人,你過分了啊?”
他從來就沒有對沈月飛動過歪心思,就算犯了男人都會犯的花心錯誤,這香江的警督現在還在拉斯維加斯呢,什麼時候成了安全部的高級督察?林天楚可是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曾經讓紫羅蘭把雪彤她們接回學院,但其中絕對沒有還不是他女人的沈月飛。
還有沒有完?一會兒是雪彤薇薇安,一會兒又成了安全部長,難道等下變個老頭子出來,林天楚還要喊他“爺爺”嗎?林天楚真想和薇薇安一樣,大聲喊上一句:有本事你真刀真槍地鬥上一場,陰謀詭計算什麼本事?
其實,一般人的陰謀詭計林天楚還真不怕,可惜他面對的是個女人,一個實力深不可測從來不講套路的女妖精。林天楚很會算計人心,但對方根本就不給機會,一直是幼薇掌握主動——她好像熟知林天楚所有情況,每一招都是直指內心,就像在他心口割肉,怎麼叫林天楚不憋屈?
“林天楚,想娶我的人?看身後!”馬山河並沒有說話,反而精明地轉移了話題,林天楚有了個錯覺:好像,這個女人有些怕自己?
他已經認準了,眼前的馬山河就是那個幼薇所變!
疑惑地轉過身,林天楚頓時被雷得有些不輕。原來,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堆女人,白色輕紗蒙面,一襲長裙加身,分明是新娘子打扮——詭異的是,這羣新娘子十足有二三十個,站作兩排,顰顰婷婷地看着自己。
這個場面,好熟悉啊……
便是林天楚剛纔滿臉憤怒,這會兒也是哭笑不得,他苦笑着回頭問道,“幼薇,你不會是讓我在這些人裡面,把沈警官找出來吧?”
“沒錯!”幼薇點點頭,滿臉得意,“你不是說和你的女人是心意相通嗎?給我找出來啊!”
夫妻本一體,林天楚如果和沈月飛有姻緣,一定和她很多時候只需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心意,幼薇便是根據這個來考驗林天楚:你不是說愛着妻子的嗎?那就應該熟悉她的一切吧?找出她,自然算過關,如若出了錯,自然是愛得不深,幼薇就有理由處罰林天楚了。
“你妹啊!”
林天楚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無語——他什麼時候和沈月飛成了夫妻了?這小妞要考驗能夠靠譜一點嗎?
如果考驗真的這樣簡單,林天楚自然不怕,他和沈月飛也算熟識,看上一眼就可以認出對方——只是,這是幻境啊!就算在林天楚的虎視眈眈下,幼薇依舊可以光明正大地換了新娘,不叫林天楚發現,這叫林天楚如何防備?以幼薇對林天楚的恨意,百分百地會用這一招。
但是,林天楚也拒絕不得,他不知道幻境外薇薇安等人真笑眯眯地看着這裡的一切,自然投鼠忌器,擔心薇薇安她們的安危。
“好,我接受了!”林天楚點點頭,一動不動地看着幼薇的眼睛,“有什麼要求嗎?”
這是一個簡單的心裡戰術,直視對方的眼睛,便是給對方心神壓力,如果對方低頭或目光忽閃,自然是心裡有鬼。
果然,林天楚的話音剛落,對面的幼薇化成的馬山河便垂下頭,摸着自己的鬍子假裝思索,“很簡單,你不許碰新娘子,不許叫她們回答問題。”
這個劇本,好熟悉?林天楚在心底對自己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