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龍飛哥嗎?”聽着電話裡略顯熟悉的聲音,龍飛帶着納悶,“我是龍飛,你是?”
電話裡又傳來了弱弱的聲音,“我……我是樸藝珍,你還記得嗎?”
龍飛終於想起了那晚在KTV認識的那個女孩,本來還說着給她找一個正經的工作,入獄一段時間,出來後又和秦風角逐,這一來二往將這件事給忘記了。她居然打電話來了,還是讓他感到詫異。
“呵呵,是你啊,我當然記得,找我有事嗎?”龍飛笑着問。
電話裡一陣沉默,大約遲疑了十幾秒,樸藝珍才吞吞吐吐的道,“我……我想請你幫個忙。”
“說吧,什麼事。”龍飛回答很爽快。
那一晚就看出來樸藝珍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只是因爲生活所逼才天真的以爲夜場的錢好掙,如果那晚上不是遇到龍飛,換做其他人或許一切都改變了,一個花季少女也葬送了。
“能借點錢給我嗎?”掙扎之後,樸藝珍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龍飛笑了笑,“好,要多少。”
“一千塊。”
聽着這個數字,龍飛愣了一下,隨即道,“你在家等我,我給你送過來。”
“嗯,謝謝你,龍飛哥。”
放下電話,樸藝珍雙手握住手機放在胸前,懸在的心總算落下了。
她只是一個在校學生,母親去世後就剩下外婆一人,如今外婆的身子骨也越來越弱,爲此也只能將她接到市裡來好有個照應,平日裡除了上課時間,樸藝珍都在努力找兼職掙生活費和家用。
原本手裡還有些錢,可這兩天外婆生病花得差不多了,恰好房租到期,渾身上下只剩下一百多塊的她徹底着急了。
向同學借又拉不下這個面子,畢竟都是在校學生,而有錢願意幫忙的人未必就是真心,恐怕打着其他主意。無奈之下,她想到了龍飛,抱着試一試的心打了這個電話。
“咳咳咳。”屋內傳來猛烈的咳嗽聲,將樸藝珍拉回了現實,急匆匆的跑進屋,一邊扶住外婆,一邊撫順她的後背,“外婆,你慢點,我給你倒點水喝。”
看着一臉擔憂的外孫女,老婆子長嘆一聲,“哎!人老了,不中用了,也連累了你。”
十來歲時母親就死了,一晃十年過去了,看着長大成人的外孫女,老婆子心裡有着安慰,也有着心酸。
“外婆,你說什麼呢,要不您我也許……”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樸藝珍最終還是沒說下去。
老婆子輕輕撥動着她的髮絲,“丫頭,外婆有件事要告訴你。”
“哦。”樸藝珍應了一聲。
“如果……我是說如果,外婆走了,你去找你爸吧。”老婆子慈祥的臉上充斥着認真。
樸藝珍使勁搖頭,眼淚不爭氣的滑落,“不,不會的,外婆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去找他,我沒有那樣的爸爸。”
“藝珍,你知道外婆爲什麼堅持給你起這個名字嗎?”老婆子突然話鋒一轉。
看着外婆,樸藝珍搖頭。
“你母親的死並不是你爸的錯,儘管他是韓國人卻很愛你媽媽,只是這人啊,有時候無法左右太多事,哪怕是自己感情。”
聽着外婆的感嘆,樸藝珍沒說話,從小到大在她心裡都沒有爸爸這
個詞語,即使有也是一種恨,但現在聽到外婆的話,似乎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看着你一天天的長大,這些年我也想通了,他終究是你的父親,你母親的死不怪他,都怨我,要不我阻止,也許……”說到最後,老婆子又嘆了一聲,順手拿出一個銀質手鐲,繼續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去找他吧。”
握住冰涼的鐲子,樸藝珍心裡複雜又忐忑,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心裡會有很大的創傷,可她連單親都算不上,沒有父母全靠外婆帶大,如果說沒有對父親的渴望,那是騙人的。
但是,他父親遠在韓國,如何去找,又怎麼找,即使找到了又能怎麼樣,會不會認她這個女兒還難說。
“外婆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恐怕拖不了多久了,藝珍,答應外婆。”只剩下骨頭和一張皮的手緊緊的抓住樸藝珍,眼神中全是祈求,“等你找到你爸,替外婆向他說一聲對不起。”
“外婆……”
“答應我!咳咳咳!”
“我答應你!”
與此同時,在樸藝珍家不遠處一個巷子,一個身形瘦弱的青年被幾個打扮另類的混子圍住。
“小齊,今天最後一天了吧,錢準備好了嗎?”爲首的紅毛嘴上叼着一支菸,語氣不是很友善的盯着瘦弱青年。
“這個……紅毛哥,能不能再……”話沒說話,小齊就被一腳踹出了三四米,人仰馬翻的倒在地上,紅毛呸了一聲,“麻痹的,給你臉不要臉,實話告訴你,今天要是不還錢,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小齊捂住肚子,冷汗滲滿了額頭,求饒道,“紅毛哥,最近我真沒錢,你再寬限幾天。”
“寬限你大爺,上次是你自己說七天之後,老子有那麼好糊弄嗎?”紅毛走近,又一腳踢在小齊身上,狠言道,“今天不給,我廢你一隻手,明天不給,我廢你兩條腿,你自己選。”
看着紅毛陰狠的嘴臉,小齊後悔得要死,如果早聽父母的話不跟這些人混該多好,現在想要抽身已經不可能了,紅毛沒在他身上撈到一定的好處,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紅毛身邊的黃毛卻笑道,“小齊,不就是兩萬塊錢嘛,沒多大點事。”
說着的同時,黃毛向紅毛遞了一個眼神,繼續說道,“聽說你家有幾套老房子,你爸媽每個月應該也收了不少租金吧,這點錢似乎不是難事。”
“不……不不不,他們沒錢,我爸身體不好,每個月的租金只夠藥錢,紅毛哥,求你幫幫忙,讓我想想辦法,有錢了一定給你。”
“這麼說你不打算要你的手了?”紅毛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看了身旁另一個兄弟一眼,後者抽出一把亮晃晃的片刀遞過來,“給,紅毛哥。”
看着鋒利的片刀,小氣臉都嚇青了,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紅毛輕輕的晃動着片刀,慢悠悠的走近,用片刀在小齊臉上拍了拍,“再說一次,給還是不給。”
“我……我真沒有。”
“是嗎?”紅毛將菸頭吐掉,舉起片刀,“麻痹的,那你自求多福吧。”
小齊慌了,眼看片刀就要落下,急忙制止,“等等。”
“這纔對嘛。”紅毛笑了。
小齊猛吞幾下口水,“紅毛哥,錢我真的沒有。”
“草
你麻痹,你耍老子。”紅毛一腳又將小齊踢翻,咆哮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是一隻手,是雙手。”
“紅毛哥,你聽我說,我家有位租客,長得比明星還漂亮,我帶你們去找她,你再寬限我一個月,一個月後一定給你錢。”別無他法的之下,小齊突然想到了樸藝珍。
紅毛這些混子對美女興趣肯定不小,雖然這麼做很無恥,但比起雙手被砍,無恥就無恥一次吧。
“美女?有多美?”紅毛和黃毛對視了一眼,一臉邪笑着問。
小齊在身上摸了一陣,將手機摸出來,翻出一張照片,遞給紅毛,“就是她,我偷拍的,我帶你們去,其他的事我不管,只求你寬限我一個月。”
看到照片裡的美女,紅毛幾人眼睛都直了,只差沒流口水了,平時不是沒見過美女,但比起這青澀小美女也太漂亮了。
“好,再寬限你一個月,帶我們去。”
…………
記憶是一個特種兵的基本訓練課程,即使只來過一次,龍飛還是順利找到了樸藝珍的家,想到還有一個外婆在,他又折回去買了一些水果和補品。剛轉過小道就聽到樸藝珍的嘶吼,“放開我,你們這些流氓。”
“嘿嘿,小妹妹,別生氣嘛,陪哥哥幾個玩玩。”紅毛一臉邪笑,那雙色色的眼睛不斷在樸藝珍身上掃來掃去。
剛在小齊的手機裡見到照片就心癢癢了,見到本人之後點燃了心中的火熱。
小齊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紅毛幾人拉扯着樸藝珍,按在牆壁上的五個指頭幾乎要陷進去,剛爲了保住雙手而帶紅毛幾人來,此刻心裡卻滿是悔意。
從樸藝珍婆孫倆來這裡住時小齊就偷偷的喜歡上了她,幾次想表白又害怕被拒絕,如今卻因爲他的懦弱讓一個女孩來承受。
掙扎,懊悔,憎恨……很多種情緒一起涌上了小齊的心。
龍飛提着兩包東西,原本帶着笑容的臉立即陰沉了下來,就在他準備制止的時候,小齊卻搶先了。
“住手!都特麼給我住手。”幾經掙扎之後,小齊終於衝了出來,抓起路邊石頭,砸在了黃毛的腦袋上。
“啊!”被成功偷襲的黃毛捂住腦袋頓了下去,手上浸滿了鮮血,臉色卻猙獰起來,“草尼瑪,齊曉天,你特麼找死。”
突入起來的變故讓正興奮中的紅毛幾人也停了下來,一個個陰沉着臉將小齊圍住,紅毛將身上的片刀抽出來,“齊曉天,將手伸出來。”
“伸你麻痹,紅毛,你們太過分了,真當我齊曉天怕你們嗎,有種就上來,咱們新仇舊賬一起算。”
任憑齊曉天如何大聲,他的身軀卻因爲緊張猛烈的顫抖,手中的石頭一個不慎就掉落了。
轟!
紅毛上前一腳將齊曉天踢倒,將他踩在腳下,冷言道,“就你這衰樣也想英雄救美?今天你的手保不住了。”
齊曉天用力的喘氣,恐懼的看着紅毛手中的片刀,冷汗頃刻間將後背打溼一片。
“和你的手說拜拜吧。”紅毛用力揮下片刀,伴隨着樸藝珍的尖叫,齊曉天閉上了眼睛。
緊接着是一聲慘叫,然而,聲音卻不是齊曉天。
當樸藝珍伸開了捂住臉的手時,看到的卻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失聲驚呼,“龍飛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