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特國北部離邊疆雪脈不遠處的荒山之中,一小隊科沃克人正在半山腰趕命似得往山頭爬。
“不能讓他們追上,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少主在這裡。 再快點!”氣喘吁吁的領頭士兵抱着一個男孩像猴子一樣往山頂奔去。
一行人總共二十個,其中有十五名是士兵。
跑在最前面的是最壯的兩名科沃克士兵,他們一人抱了一個孩童依然健步如飛。
緊隨其後的是兩名攙扶着一位婦女的士兵和一個揹着個大箱子的士兵。
隊伍後方是十名士兵和兩名侍女。
“快點.再快點,他們的聲音更靠近了!”領頭士兵頭也不回的喊着。
“鐵哥,不然我們和他們拼了,穿着鎧甲跑不動了,難不成要把鎧甲扔了?”後方一位士兵又氣又累的叫嚷着。
“不行。他們人數太多,殺不完的。 一旦有人跑回去,少主的行蹤就暴露了!”被叫做鐵哥的正是跑在隊伍最前面的人,他正抱着小唐帝。
“他們不見得就認爲這是少主!”那名士兵實在是跑夠了,想要回身殺人了。
“柱子,冷靜!不能冒這個險。好不容易逃到了這裡,一旦他們確認這是少主,天涯海角都躲不了了!實在不行,把盔甲脫了!”鐵哥頭也不回的跑着。
“不成!那是我的兄弟。”這名叫嚷的士兵也就是柱子不再說話。
經歷殘酷戰爭的士兵會視自己的盔甲和武器爲兄弟,因爲在苦戰之中,有時候附近的友軍都陣亡了,唯一陪自己的就只有這身器物。
越往山頂,坡越陡,這些重甲士兵們體力已經很吃不消了。
反觀追兵,是大概六十來個獵戶,穿着輕便的皮甲,牽着獵犬。
他們常年在山裡活動,對這些山路再熟悉不過了,身手大都比較敏捷。
“追!!!夥伴們!好多科沃克人,每個人的屍體都可以換取不錯的賞錢,你們瞧瞧那是多少錢在向你們招手!!!”
衝在前方的獵人開始激勵後方稍顯疲乏的獵人們。
他們都清楚科沃克人有一定實力,自己獨吞不下來才四處尋求隊友的,此時要上也是一起上,誰也不想當先死的冤大頭。
“鐵哥,他們離我們只有三百米了!”另一個士兵望了望後面,大吼。
“再快點,翻上山頭,留下一半的人和我一起埋伏他們! 柱子你來抱少主!”鐵哥也知道情況危急,但他務必保住唐帝。
“鐵哥你走吧,我要留下來,我跑夠了!”柱子拒絕了逃離。
“鐵叔,我可以自己跑。”一直沉默的小唐帝發話了。
“開什麼玩笑,少主。柱子跑快點過來! ”鐵哥這羣人中柱子是除了張青以外他覺得最靠譜的。
而張青正抱着小莎莉在身邊狂奔。
“我說真的,鐵叔。”這些日子裡已經見到很多的人爲了掩護自己一行人而放棄了生命,唐帝的思想受到了很重的打擊。
鐵哥沒有再回話,只是扭過頭大吼“柱子!你他媽過來!”
“來了!”柱子無奈的迴應,開始加速追趕鐵哥。
“張鐵!我命令你,放我下來!”小唐帝眼眶中擠滿了淚水,聲音憤怒。
他已經猜到,鐵叔又要像其他人一樣爲了掩護自己一行人而赴死了。
唐帝明白,主要還是因爲自己,因爲他的老爹是唐天。
每次回想黑熊站在遠方那堅實的背影,他就開始覺得自己是一個巨大的拖累,害死了這些人。
這種想法讓他恨自己。
張鐵被這麼一喝,一時有些無措。
確實,唐帝雖小可是是少主,他必須聽命,可是當前...
鐵哥也就是張鐵手稍微一愣,小唐帝掙扎了竄落在地,開始自己朝前跑。
沒跑幾步就被斜着長的一顆老樹樹根給絆倒了。
小唐帝爬起來的時候鼻子已經在流血,作爲孩童的他身軀很是脆弱。
可是他沒哭,接着繼續跑。
這些日子的經歷讓他越來越不像個孩子。
小唐帝跑得出乎衆人意料的快,雖然張鐵很快就追上了他,但他也能勉強跟在張鐵背後。
“你們都不準再去死,不準,我是少主,你們要聽我的!不然我就罰你們不能吃飯!”
小唐帝尖聲嚎叫着,把他認爲最嚴厲的懲罰後果說了出來。
如果說以往的犧牲是因爲他是唐天的兒子,這次則是因爲唐帝自己。
如此年幼的少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後面本來交談之中的士兵們都沉默了,只有衆人跑路的腳步聲。
“站住!!”“別跑!!”
獵戶門越追越快,爬山他們在行。
三百米的距離很快被縮短到了兩百多米。
“放箭,先射死幾個再說,最好全射死!”有獵人開始嚷叫。
六十名獵人一邊大吼一邊拉弓,雖然邊跑邊射箭沒有準頭而且力度也不好把握,但是六十個人亂箭齊發還是很有威脅的。
聽到了些響動,這些實戰經驗豐富的科沃克士兵們一下就反應過來是射箭的聲音,而他們之中並沒有盾兵。
“可惡,這些烏合之衆!!!”張鐵心中很怒。要不是怕唐帝行蹤暴露.....
自從教會的懸賞發出之後,往日所向披靡的科沃克軍士們化整爲零,都開始亡命奔逃,不想跑的都戰死了。
這些日子受的窩囊氣比他們前半輩子都多。
亂箭來襲,六十支一波、似乎是源源不斷。
這些獵戶都是常年打獵的老手。
因體力不支跑在後方隊伍的兩名侍女不幸被數支箭射中斃命。
而士兵們鎧甲較厚,大多箭支射CHA在盔甲表面無法穿透進去,少數穿透盔甲的箭支力道大減也不至於要他們的命。
不過在到達山頂的時候已經又有三名士兵失去了行動能力,被隊友拖上山頂的。
“他們中有人有紋章力量! 不能給他們當活靶子了。 柱子你和張青他們帶着少主和露娜莎大人先走,我們和他們拼了!”
張鐵忍不了了,己方的人被射,他很憤怒。
他更憤怒的是這些日子以來在鉅額懸賞下,自己等人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曾經在唐天的破邪軍團清洗過無數萊特國境內的妖邪山脈洞窟,造福了無數國民,事到如今,更多的人恩將仇報。
一切就因爲幾個錢。
“鐵叔我能跑!”小唐帝大叫着。
“聽着,少主,你要好好活下去。 重振三頭獅軍團! 這是我們的期望,也一定是城主大人的期望過!”
張鐵再提到三頭獅軍團時滿是軍人的驕傲, 他們曾經是如此的榮耀。
“我不管! 你們誰都不許留下!!”張鐵遺言一般的話語讓小唐帝癲狂。
張鐵一掌拍暈了正欲以少主身份下令的唐帝,將他抱了起來遞給了柱子。
“少主就交給你了,柱子。”
柱子顫抖着雙手接過了昏迷的唐帝。
“愣着幹啥!!還不快滾! 我們儘量拖住!”
“鐵哥!!!!”柱子當然明白所爲的“拖住”是什麼。
自然是以命相搏,用生命爲他們爭取逃亡時間。
“老天爺,我*你祖宗”柱子大叫着跑了,他知道他不能停,他不能辜負鮮血換來的時間。
“柱子你個小王八蛋跑得挺快嘛...”
張鐵望那不斷遠去的身影,淡淡的笑了。“好樣的啊”
接着眉頭又皺了,這周圍的荒山令他很是擔憂
“你們,可一定要活下來啊”
此時獵戶門也開始爬最陡的部分,速度慢了下來。
“你們三個的傷...”張鐵看着重傷流血不止的三人
“我們有劍,我們還能殺人!”三人回話。
“好...大家都是好樣的!”張鐵胸前的紋章亮了起來,他以不計後果的方式激活了紋章。
衆人中有紋章的也同張鐵一樣選擇了一次性使用,他們只求以更佳的狀態迎敵,並沒考慮過要活下去了。
一頭狂化的滿身荊刺的獵狗帶頭衝了過來,被張鐵一刀斬下了狗頭。
六十名敵人的吆喝聲音已經近在耳邊,
“科沃克的兒郎們!”將腰間的最後一壺烈酒大口喝下,酒壺扔摔在了地上,張鐵高舉大劍大喝
“讓他們知道科沃克人的厲害!!!”
“殺!!!” 其餘六人也都抽出大劍跟着張鐵往下山的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