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百草堂後院三樓最好的一間房內。
白瓷浴缸內,聶凡赤身裸體,盤坐在裡面。
各種刺鼻的草藥味瀰漫,深青色藥液緩緩的翻滾,似在沸騰。
聶凡閉目斂氣,暗自催動‘七殺劍訣’,衝擊體內閉塞的經脈,消除暗疾。
洗精伐髓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聶凡頭上有熱氣冒出,臉角微微抽搐,細汗不停的沿着臉頰落下。
本來深青色的液體,隨着時間過去也漸漸的由青轉黑。這是聶凡體內污穢排出造成的現象。
而就在聶凡洗精伐髓的時候,一樓大廳,趙婧萱與趙宏武兩人坐在沙發上,也在談論聶凡。
一碗生薑湯救了他們的父親,怎麼看聶凡都不是一個普通學生,但兩人手裡的資料,卻實實在在的證明聶凡就是一個普通燕大學生,今天上午還在燕大操場被一羣人流氓學生毆打毫無反手之力。
“婧萱,你看出什麼問題來了?”趙宏武皺着眉頭看向身側的趙婧萱。這是他的人傳來的資料,肯定不會錯。
“沒有。”趙婧萱搖頭,清素淡雅的眉頭也微蹙。聶凡的簡歷,怎麼也看不出他是如何認識黃龍耳這種他們都不認識的靈物的,而且,竟然還懂號脈,知道如何調解黃龍耳與潛龍根,這些都完全不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應該知道的。
趙宏武知道妹妹是什麼人,她既然看不出問題,他自然不用再琢磨。
趙宏武想着父親已經醒了,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坐在那裡思忖一陣,轉頭看向趙婧萱道“晚上還有一個行動,我先走了,明早我再來看爸。”
“嗯。”趙婧萱向着趙宏武點頭,待趙宏武走出房間,她也長長舒了口氣,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依靠在沙發上,身姿柔軟,俏臉疲憊,給人一種柔弱感。
沒人知道趙老爺子昏迷她承受了多大的壓力,現在她爸醒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趙婧萱躺在沙發上,望着白色的吊燈,直覺這吊燈從未如此的好看,怎麼看都覺得舒心。
“對了,還要去看看他。”忽然間,趙婧萱又坐了起來,雙眸清麗,臉頰白皙,微蹙黛眉,若有所思的自語“他要那麼多草藥,而且其中大部分相沖。”
說完,趙婧萱就站了起來,轉身向樓上走去。
經過幾個小時的洗精伐髓,聶凡已經打通身體大部分經脈,暗疾也都去除,身體通透,心境澄明,只要靜心打坐修煉幾天,他就可以重新進入修煉一途了。
咚咚咚
儘管聲音很小,常人難以聽到,但閉目中的聶凡還是驀然間睜開了雙目,擡頭向屋頂看去。
旋即聶凡眸光中冷意一閃,身形無聲的躍出浴缸,關掉了所有燈光,再次回到浴缸內。
聶凡剛剛回到浴缸,一個黑色人影倒掛在窗前看向屋內,緊接着便無聲落下,毫無動靜的悄然進了房間。
黑影在房間內悄無聲息的走動,搜尋了幾個房間,便直奔浴室走來。
來人很小心,站在門口聽了一陣,這才悄然拉開門,沒有一絲聲音的向裡面走去。
感覺着刺鼻的氣味,黑影眉頭一皺,但當看到聶凡坐在浴缸裡一動不動的時候,來人鴨舌帽下面的雙目陡然一寒,一把匕首陡然出現,貼着手臂緩緩向聶凡走去。
聶凡一動不動,猶如睡着了一般。
黑影看着聶凡,嘴角暗自冷笑,森寒的匕首猛然向聶凡肩膀挑去。
噗嗤
向前挑動匕首的黑影猛然間一僵,前撲的動作驀然間停住了!而聶凡側着身子,右手緊握的附在他脖子上。
許久,聶凡暗自吐了口氣,鬆開手坐了回去。
黑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根只剩小半截的牙刷。
聶凡平息了一下,以他現在剛剛洗精伐髓的體力,這一次突襲近乎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許久,聶凡走出浴缸,裹上浴巾,蹲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前。
“果然是你。”聶凡眸中寒芒一閃,身上忍不住的散發出殺機來。他從這人衣服裡面看到了聶家獨有的服飾,一下子就想到了龐井,難怪這人剛纔似乎不是想要他的命,而是要廢了他。
聶凡冷笑一聲,這龐井果真是急着見閻王。
蹬蹬蹬
聶凡剛要處理掉這具屍體,忽然間,樓梯間響起一陣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聶凡眉頭皺了下,下午的時候,他已經知道趙宏武是京城公安局的副局長,儘管趙婧萱沒有說她是什麼人,但看趙宏武的態度就知道趙婧萱身份也不一般。
趙婧萱站到門口,輕輕的敲擊着門,許久發現裡面還是沒有動靜,不由得皺了皺眉眉頭。
“已經五個多小時,他在裡面幹什麼?”趙婧萱光皙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儘管沒有從聶凡的資料中看出什麼,但趙家三人甚至包括趙玲玲都知道,聶凡絕非普通大學生那麼簡單。
“或許我遺漏了什麼。”趙婧萱感覺着門內的靜悄悄,轉身又向樓下走去。
聶凡在裡面聽到趙婧萱離開的腳步聲,出了浴室換上了一身簡單休閒西裝,然後又走進來,將這個屍體提着躍下樓,避過保安門衛,將這個屍體扒了衣服,隨便翻開一個下水道井蓋,扔了下去。
做完這些,聶凡一邊向百草堂走去,一邊暗自思索。
下午的時候,他從趙宏武趙婧萱嘴裡知道,他們修煉的叫做‘古武’,是一種極其古老的傳承,已經幾千年了。
古武分爲:元,玄,象,星,宮五個等級,趙婧萱與趙宏武都是玄級,只不過趙宏武是初期,而趙婧萱是中期。他們的父親就是躺在牀上的那趙老爺子,據兩人說是象級僅差臨門一腳。
從趙宏武的解釋中聶凡知道,元級,玄級都好突破,但象級卻極難,他的父親聽說還是被一位前輩臨終前醍醐灌頂才突破到象級邊緣,但二十多年過去還是沒有突破到象級,更別說後面的星級,而宮級更是從未聽說過。
“嗯?”聶凡正走着,忽然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旋即他就臉色微變,因爲這個不是普通的血腥味,而是一種修煉特殊邪功,從修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血修!”聶凡雙眼微眯,低聲自語,擡頭遠處看去,他知道,剛剛肯定有一個通過吸收人的精血修煉的邪功修煉者從這裡走過。
“必須儘快突破。”聶凡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