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葡萄莊園,山間掩體中就是數十人的會場,這裡足夠密封堅固,與外界完全隔絕,李青河詐死的消息都在這裡緊密的封存了很久不曾有任何泄露。會場座無虛席,一幫大佬帶着自己的保鏢足有百來號人,因爲密封,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風雨大作。
當然,他們更不可能知道,已經有數十輛警車數百名全副武裝的特警包圍了掩體會場,在雨中守株待兔。
千夜宮主很滿意今天的會場,因爲她想要叫來的人一個也不缺,當然了,如果有人膽敢缺席,她也有能力到世界的某個角落把他找回來,而現在不必這麼麻煩,這才真正合她的心意。
放眼會場,其實除了李青河,她根本不認識那些人,對於她來說,這些人沒有讓她記憶的價值,她只知道,當年她支持了李青河和這幫人,才讓他們有了今天,她是這些人的神,他們的命運是由她掌握的。
二十年前,看着李青河和這些人的嘴臉,她沒有任何好感,現在看起來,仍然是極端的厭惡。一羣蒼蠅,如果不是爲了當年的事情親自去毀滅他們,千夜宮主根本不可能親自面見他們。
李青河恭敬地等待着千夜宮主的指示,無論他是怎樣叱吒風雲的地位,在這個女人面前,他的姿態永遠是恭敬的,很簡單,這個女人可以讓他永遠今天的一切,也可以隨時讓他失去今天的一切。
“宮主,當年的人除了幾年前出車禍和病死的兩個人外,其他人都到場了,都在等候着您的指示!”豪華會客單間內,李青河像對上級彙報工作一樣,恭敬地對千夜宮主道。
千夜宮主道:“很好,你的態度還像二十年前一樣。”
李青河干笑了聲,他當然不敢不一樣。隨後,李千寵忽然急匆匆地衝了進來,不等李青河訓斥他不懂得規矩,李千寵已經在他耳邊道:“爺爺,不好了,外面好多警察,把這裡都包圍起來了。”
李青河大驚,詫異地看了看千夜宮主,擡眼看見的卻是千夜宮主的冷笑,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什麼。
“宮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青河驚道。
千夜宮主道:“我給了你們這些人二十年的風光,對你們來說應該夠了,該讓這一切都結束了,如果你們在牢獄中繼續呆二十年,也算是一種榮幸的輪迴吧。”
當年的一切,該結束了,千夜宮主其實並沒有故意對林風泄露當年的事情的意思,她的做法,就是讓當年這些人全部遭受懲罰,用一種相對文明的方式。以李青河爲首的這些人,當年非法組織,竊取華夏情報,殺死多人並且危害華夏安全,他們面臨的將是法律最嚴厲的懲罰。雖然直接殺死他們很容易,但是這樣的懲罰不夠嚴厲,讓他們當年得到的一切全部失去,最終一無所有,這纔是最嚴厲的。
“宮主,你爲什麼這麼做?我對你可絕沒有二心啊!”李青河道。
“問你自己啊,當年你做過什麼?”千葉宮主冷冷地問道。
李青河一時語塞,他意識到了什麼。
“殺死我喜歡的男子,並且還是藉助唐建豪之手,李青河,你真是隻老狐狸,你以爲一切都天衣無縫,這麼多年我一直不知道嗎?”千夜宮主目光如利刃。
李青河後背直冒涼風,或許他早該知道當年的一切並不能瞞得了千夜宮主了,他當然知道林千葉是千夜宮主愛慕的人,所以爲了逃脫罪責,他逼唐建豪動手,將這個和千夜宮主有關係的男人拖下水充當自己的保護傘。
“這樣的懲罰真的太便宜你們了,不過這是我喜歡的男人願意看到的方式。好好地服刑吧,千萬別死了!”千夜宮主輕蔑地道。
李青河還想懇求,李千寵卻已經怒不可竭,年輕氣盛的他自然無法容忍這個女人對他們的戲耍,他徑直衝了上前,直接武力威懾。
李青河剛想喝斥阻止他已經晚了,千夜宮主幾乎都沒動手,李千寵卻一聲慘叫,一隻胳膊直接骨折,腿也猛地酥麻,控制不住單膝跪在地上。一轉眼,千夜宮主已經消失不見。
警察迅速地衝進了掩體,在場所有人除李青河、李千寵爺孫從秘密通道逃亡外,其餘人全部被抓獲。
這些人都是當年涉入那件案件的人,千夜宮主已經給警方提供了足夠的證據,並且以她在政界的關係壓迫警察必須對這些人嚴加懲處。
一夜之間,當年涉案的那些人全部抓獲,以後經審判都判了重刑,李青河和李千寵逃亡海外,龐大的玫瑰組織就此灰飛煙滅,華夏乃至亞洲的格局重新改變。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唐家別墅,伴着林風的那一聲槍響,子彈射出,清脆的槍聲讓唐蕊心跳幾近驟停,險些暈厥了過去。
子彈穿過去了,卻不是從唐建豪身上穿過去的,偏了一點,所以它只在空氣中劃過,一股熱浪拍打在唐建豪的臉上,像狠狠地煽了他一個耳光。
“林風?”唐建豪緩緩睜開眼,他的內心有些欣慰激動,因爲這是他預料到但卻又不相信會到來的結果,林風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在一切清楚之前,你先欠着我!”林風道,他緩緩地收起了槍。他聽母親說過,父親仍然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不會在唐建豪的那顆子彈下死去,但儘管如此,林風仍然不會原諒唐建豪。
“謝謝你!林風!”唐建豪淡淡地道。唐蕊快速站起身,跑到唐建豪身前抱住她,止不住地抽泣哽咽起來,許曼妮和小愛也上前去擁住他。
林風什麼也沒說,轉過身默默地走開。
“你去哪兒?”唐蕊立即攔在他的身前問道。
“離開!”林風淡淡地道,離開,無疑是離開唐家,離開這個可能是他仇人的家。以林風的性格,他已經不可能在唐家呆下去了。
輕輕推開唐蕊繼續往前走,唐建豪喊住了他。
“林風,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
林風怔了一下,隨即道:“我也不是什麼君子,許下的承諾我可以反悔,唐先生,一切該結束了。謝謝你曾經的賜予,一切都歸還給你,我不會帶走你的一切!”
“你這是什麼話?這不像是你說的話,你是氣糊塗了對不對?”唐蕊嬌聲對林風道。
“沒有!快讓開吧!”林風對攔着自己的唐蕊道。他不敢去看唐蕊的眼睛,這顆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已經被陰霾遮擋,他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去面對,此刻他已經變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林風,作惡的人是我!”唐建豪對林風強調道。
林風沒有說話,低着頭也不去看唐蕊,輕輕地將她推到一邊,照例向前走,從樓梯走下一樓,再從別墅的門走出,向着院門的方向走去,一路堅決,頭也不回。
“禽獸,你站住!我不許你走!”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走了就再也別想見到我!”
“我說話你聽見了沒,你再走一步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禽獸哥,求求你站住,不要走!嗚嗚!”
唐蕊帶着哭腔大聲喊着,不顧外面下着傾盆大雨,她衝下樓衝出了別墅,追上了林風。
“你什麼意思,很瀟灑地走了是嗎?不帶走一片雲彩是嗎?你欺負本小姐到那種地步了,就想不負責任一走了之是嗎?”唐蕊揪着林風的衣服,有氣無力地扭打着他哭着道。
“快回去,別淋溼了感冒了!”林風淡淡地道,委婉地拒絕唐蕊的挽留,今晚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一個絕情甚至可惡的人,只有這樣,他才覺得自己對得起那個人,那個生平從未謀面的父親。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我要你聽我的,不許你走,我要你留下來!”唐蕊哭着哀求道。
林風無奈地道:“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尊重我的話,就給我這個機會。蕊蕊,我不想傷害你,更重要的是,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唐蕊的心痛了一下,哽咽着堅定地道:“本小姐什麼都給了你,你就想這樣拋棄我,不可能,我不會讓你走的。今天你休想走出唐家的大門,除非你從我身上踩過去。”
說話間緊緊抓住林風的衣服,不給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從相識的開始一直到現在,唐蕊從來沒有這樣堅決過。
或許,聰明的她意識到了一切,林風這一次如果跨出唐家的大門,是不可能再回來了。自己父母對林風父親做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抹去,唐蕊也理解林風,知道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原諒她的父親,可是她更不接受林風離開唐家。
“放開我吧!這樣子很無趣,不要逼我對你不友好!”林風道。
“那你試試吧,因爲除了那種方式,你沒辦法讓我同意你離開唐家。”唐蕊作挑釁狀道。
“我有一千個離開的理由,可是沒有一個不離開的理由,放開我吧!”林風皺眉道,他已經不耐煩了,想盡快逃離這原本給他帶來溫馨現在卻一刻也不想呆的地方。
“有,一個理由你就應該留下!”唐蕊哽咽道。
林風皺眉看了看唐蕊的眼睛,風雨中,唐蕊正色道:“禽獸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