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洋溢着朝氣的校園,彷彿從生機勃勃一下子陷入了死寂,只有野田犬郎還在放聲大笑,不過他的笑聲,並沒有人被任何人聽見,大家只把他當成了一隻畜生,而畜生是不會笑的。
“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一陣極具歡快的大笑聲從人羣中傳了出來。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笑聲,立時將野田犬郎的狂笑湮沒其中,大家循聲望去,只見楚凡正在漫無目的的開懷大笑,笑聲迂迴百轉,四處遊蕩,致使原本死氣沉沉的校園,竟是漸漸恢復了一絲生氣。
這一刻,一雙雙充滿怪異和迷惑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楚凡身上,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大家只知道他笑的很開心,很得意,其中還帶着幾分輕佻。
赫然在人羣中見到楚凡,野田犬郎當時笑意全無,整張面目再度緊繃了起來。他可謂是對楚凡恨之入骨,迫不得立馬扒他的皮,拆他的骨,以消除今日所受到的恥辱。不過,他更想知道楚凡在笑什麼,爲何又是笑的如此輕鬆和開心?
不只是野田犬郎,此時平奇高校衆人也在納悶,心想自己的校園馬上就要被拆除了,楚凡又怎麼能笑得出來?難道他不是平奇高校的一員嗎?
“喂,你笑什麼?”法倫挨在楚凡身旁,小聲的問他。
“沒什麼啊,感覺氣氛變得很沉悶,所以就想笑笑,舒緩一下氣氛嘛。”嬉皮笑臉的對法倫說完,楚凡徒然臉色一正,直步走到野田犬郎的面前,然後將嘴巴貼近他的耳畔,悄聲道:“不要太得意,平奇高校被夷爲平地之前,你的野田高校必定先將覆滅。這話是我說的,而我,則是代表平奇高校說的。你給我記住了!”
“鈴鈴鈴……”
楚凡話音落下的同時,下午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也正巧響起。
若是換做平常,同學們肯定會爲結束一天的課程而歡呼雀躍,可是現在,他們卻高興不起來,也難怪,或許再過不久,便永遠都沒機會聽到平奇高校這熟悉的鈴聲了!
一想到此,同學們紛紛黯然垂首,好似在緬懷着什麼,又似想把這美妙的鈴聲刻在心間,大概他們從未發現,原來平奇高校的鈴聲竟是這麼的清脆,又是這麼的優美。
與楚凡對視了片刻,野田犬郎忽然覺得有些膽寒,臉上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他隱約發現,楚凡的眼神中,似乎暗藏着某些東西,無比冷厲,又似飽含殺機,並且幽深而令人無法徹底洞穿,竟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這是野田犬郎從未有過的感覺,但是無論怎麼看,楚凡都是一個普通的邋遢少年,着實看不出他有什麼過人之處?然而,剛纔他所說的那番話,又不像是在吹牛,讓人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彷彿即將就要成爲現實一般,令野田犬郎心裡複雜之極。
這時候,野田犬郎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熟料楚凡居然將眼睛一閉,以絕對的蔑視,直接繞過野
田犬郎的身體,徑自校門走去。
“楚凡,你去哪?”法倫出聲問道。
“不是放學了麼,我當然回家了。拜拜!”楚凡舉臂向身後的師生們揮了揮手,頭也不回,邊走邊道。
看着楚凡漸漸離去的背影,大家開始議論紛紛,最終大家得到的結果,卻是認爲楚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會這麼若無其事放學回家。再說現在大家也沒心情向他問個究竟,只能任他悠悠離去。
“混蛋,竟然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同樣是看着楚凡逐漸遠去的背影,野田犬郎面露猙獰,心下狠道:“小子,中國有句話說的好,所謂山水有相逢,咱們走着瞧!”
其後,他又面向了鍾博,厲聲警告道:“不要說我欺負老弱病殘,我給你們一星期時間,你們最好趕快搬離這裡。否則一星期之後,我就會命人前來強制拆除這裡的所有建築,到時候你們有什麼損失,我概不負責!”言畢他一揮手,然後在那八名保鏢的簇擁下,他和焦豔紅雙雙上了車,奔着校門,揚長而去。
秋風習習,侵襲着每個人的身體。寒意肆起,冰凍着每個人的心。
許久之後,同學們依然沒有離去,他們齊齊圍在鍾博的身邊,甚至還有許多女生蹲在鍾博的面前,嚎嚎大哭着。剛爲了不讓野田犬郎看笑話,大家都在強忍萬分悲痛的情緒,此刻畜已無蹤,當着自己人的面,大家也不怕鬧笑話,竟是全都哭出了聲來,就連老師們也不例外。
“校長,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平奇高校,真的要被那些東瀛人拆除嗎?”李巧雲一把鼻涕一把淚,無論她怎麼抹擦,都掩飾不了她內心的傷感。
面對李巧雲的問題,鍾博只顧低頭嘆氣,實在無言以對,蒼老的容顏之上,盡是慚愧與無助。身爲學校的創始人,以及最高領導人,結果卻要害得同學們失學,害得老師們失業,此刻,鍾博又有何面目去面對大家?
“曹主任,您倒是說句話啊?我們以後該怎麼辦?我們不想離開平奇高校,這裡是我們的家,可是,這個家馬上就要沒了,往後我們究竟該去哪?”
“是啊曹主任,求求您想想辦法吧。我們真的不敢想象,沒了平奇高校之後,我們會過着怎樣的生活?我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啊!”
聽着同學們的苦苦哀求,曹吉利悄然轉過身去,兩行滾燙的熱淚,亦是在他的臉龐悄然滑落。比起同學們的傷心,他則要更加的難過,因爲平奇高校是他唯一的家,如果平奇高校真的被拆除毀滅,那麼他就會流離失所,這對他來說,根本與死無異。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來阻止這一切,所以,他無法回答同學們的問題,只得自責的埋頭啜泣。
漸漸的,四下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此刻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大家的抽泣聲,以及所有相同的心聲,那便是沒有人願意離開平奇高校……
同一時間,楚凡正悠哉的沿着馬路行走,如常一樣,沒有一絲的擔心。
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明天,他會先去一趟野田高校,實現他剛纔對野田犬郎許下的諾言,以平奇高校學生的身份,讓野田高校率先覆滅。然後再去一趟泰宇企業,哪怕就是以武力威脅,自己也要逼迫他們乖乖就範,收回土地使用權,以便保住平奇高校。
立定主意,楚凡忽然覺得很好笑,自己三番五次的強調,武力不是解決事情的唯一途徑,可每次遇到棘手的事情,自己都會去使用武力解決。難道這個時代,真是僅僅靠武力說話的時代麼?
楚凡有些迷惘,可很快的,他又豁然開朗,因爲他想起了老爸在夢中和自己說過的話。
“武力不單單是以暴制暴的手段,它還是一種力量。有時候,這種力量會幫助你消滅一切阻止你前進的東西,只要你善加利用,你就會打破所有的阻礙,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雖然這是老爸在夢中和自己說過的話,可楚凡每每想起,心裡都會舒服很多。也許對他來說,這只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他不想以武力解決問題,但每次遇到問題又非武力不能解決,所以他就給自己找了個可以使用武力的藉口。不過無論怎麼說,平奇高校也算對他有恩,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大家都伸出了援手,如今平奇高校有難,他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喂,你倒是挺悠閒的哈。”
正行走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傳至,楚凡聞聲側望,卻見法倫正駕車載着毛楷雲,與自己並行。
“你們怎麼來了?”楚凡轉身臨近車前,問道。
“我倒想問問你,你怎麼走了?”毛楷雲反問道。
“不是說過了麼,放學了呀,不走幹嘛?”說到這裡,楚凡忽然嘻嘻一笑,不懷好意的盯着毛楷雲,問道:“莫非你要請我吃飯?”
“沒錢。”毛楷雲轉過臉去,好像再也不願多看楚凡一眼。
“上車吧,我送你回家。”法倫笑盈盈的看着楚凡,似乎她的甜美笑顏,總是隻爲楚凡一人現。
楚凡鄙視了毛楷雲一眼,跟着衝法倫微微一笑,也不客氣,打開後車門,蹦上了車。
途中,毛楷雲扭頭問楚凡道:“我敢肯定,對於今天的事情,你不會置身事外的。怎麼樣,下面有什麼計劃?不妨說來聽聽?”
楚凡猶豫了一下,向毛楷雲懇求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毛楷雲微微皺眉,道:“說來聽聽,什麼忙?”
“明天你不用去野田高校應戰了,這樁活就交給我吧。”楚凡一本正經,認真道:“我媽受傷住院那會,大家沒少給我幫助。這次就當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幫平奇高校去出這個頭。還有曹主任,我答應過他,我會親自幫他討回十年前的公道。所以,還是請你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