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牢房的電動門忽然開啓,之後就見洪義獨自走了進來,站在了張一峰的跟前。
只見洪義雙手負後,神情肅穆,靜靜的俯視着張一峰,也不急着說話,似乎是想先通過眼神和張一峰交流一下,無奈張一峰依舊安坐在地,頭不擡,眼不見,只是靜靜的坐着,等死一般。
“我叫洪義,我想不用我過多介紹自己了吧?當然,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來找你的目的是什麼。”洪義率先開了口,低頭看着張一峰,等着他的回答。
“洪部長,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除了會承認我是‘四聖堂’的人之外,你們別想再從我身上打探到任何訊息。”洪義名冠天下,當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另外他的大名在‘四聖堂’也是如雷貫耳,故此張一峰自然會認識他。當然張一峰也知道他來做什麼,無非是想從自己口中獲得有關‘四聖堂’的資料。
但是,‘四聖堂’畢竟有恩於張一峰,之前他在楚凡面前承認自己的身份,是爲了保住柳曉琪的命,屬於萬不得已而爲之。當下柳曉琪已經脫險,所以他決對不會再做出對不起‘四聖堂’的事情。
“孩子,你年紀輕輕,尚有大好前途,爲何要執迷不悟,幫‘四聖堂’那樣惡跡昭著的組織賣命?你這樣做,究竟能得到什麼好處?只能枉費大好年華,爲了你背後之人的利益而犧牲一生!”洪義漸漸收起那副嚴肅的表情,變得慈眉善目,語氣溫和的對張一峰勸解道。
在洪義面前,怎麼說張一峰也是個孩子,正值大好年華,洪義當真不想見他毀於一旦,便意圖給他上一堂思想教育課,希望他能夠回頭是岸,幫武力戰警剷除‘四聖堂’這樣的惡勢力。
毋庸置疑,假如張一峰不老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和幕後主使,他絕對會被‘國際武力法庭’判重罪,而他又是在華夏被捕,按照國際慣例,最後‘國際武力法庭’無疑會把他交給華夏政府裁決。然則,按照華夏法律,尚且不說他曾經所犯下的種種罪行,單單隻憑他身爲‘四聖堂’一員的這項罪名,他就會被判處死刑,還是立即執行。
相反,如果他主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並協助武力戰警剷除惡勢力,如此一來,就算他無法功過相抵,起碼也會保住小命。何況他還年輕,即使進去蹲個幾年,出來後他依然前途光明。
其實這些事情不用洪義解釋,張一峰也清楚的很,然而,他好像根本不在乎生死,眼下仍舊一臉的從容冷靜,對洪義的話更是置若罔聞,再次陷入了沉默,眯起雙眼,閉口不言。顯然,面對生死,他又選擇了忠義,看來他決心已定,不會再透露出有關‘四聖堂’的半點口風。
“忘記告訴你,你的部下已經盡數歸案。今天下午我親自審問了他們,看來他們和你的感情匪淺,明明知道要揹負重罪,他
們也沒有說出你的名字,甚至搶着認罪,爲的就是讓你脫險。”洪義和顏悅色的低頭看着張一峰,不厭其煩,苦口婆心的道:“你能有這麼一幫忠心義氣的好兄弟,實在是難能可貴,起碼他們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還處處袒護你。單從這兩點來看,他們還沒有壞到骨子裡。而你身爲他們的首領,又能壞到哪去?孩子,我希望你不要爲了一幫人渣而毀了自己,你和你的這幫部下都很年輕,只要你們能老實交代,到時候我會親自向法院求情,讓你們儘快重拾光明。”
可誰想到,縱然洪義把話說到這份上,張一峰依舊面無神情,處之冷靜。事實上,自從在墓園裡和楚凡交手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按理說,自己的那些部下一般都會呆在墓園的密室裡,而當時自己和楚凡打的如此激烈,他們沒有理由不知道,可是他們卻沒有出來相助。因此,張一峰當時就已經猜到,他們出了什麼事情。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落在武力戰警的手裡,總好過落在‘四聖堂’的手上。起碼在沒有判罪之前,他們還能多活段時間,假如他們要是落在‘四聖堂’的手裡,那麼他們必然即刻喪命,無一倖免。這就是‘四聖堂’的規矩,他們容不得失敗,失敗之人,與廢物無異,死,是對失敗之人最好的懲治方法。
“你要是拒不交代,你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你的這幫好兄弟。難道你就忍心看着這幫隨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前途盡毀,落得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洪義閱人無數,老成練達,是好人,是壞人,他一眼便知。他知道張一峰與他的這幫部下注重義氣,也知道他們本性善良,只是被人迷惑,走錯了路而已。
所以,當下洪義苦口婆心,並不只是想要張一峰交代出‘四聖堂’的實情,他還想打救這些迷途羔羊,把他們撥回正途,讓他們能夠重新做人!
不知過了多久,任憑洪義費勁口舌,百般開導,張一峰始終都沒有再發一言,穩坐原地,雙目緊閉,平息靜氣,彷彿是睡了過去。
而面對張一峰的傲慢態度,洪義卻是不煩不燥,依舊雙手負後,保持着和顏悅色,穩穩站立在張一峰的面前,靜靜低頭看着他,似是不想打擾他休息,也就暫且沒有繼續說下去。
話說洪義年過半百,從警數十載,又有什麼樣的人他沒有見過?不論是窮兇極惡之徒,還是誤入歧途之輩,他都與之打了半輩子的交道,不過他從未對犯人嚴刑逼供過,這不是他的作風。何況,如果張一峰這麼容易就會乖乖交代一切,那麼他也就不算是‘四聖堂’的人了。
沉默良久,洪義再次開口打破了牢房的靜寂,道:“好,咱們換個話題聊聊。那就說說你們爲什麼要追殺武神?噢,就是楚凡。”
“哼!”終於,張一峰聞言忽然輕哼一聲,彷彿他就是等着洪義問
這個問題,便緩緩睜開雙眼,微微擡首,直勾勾的盯着洪義,訕笑道:“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短短一年時間,難道洪部長就忘記了那個男人?那個實力更勝於你,可卻被你暗算偷襲,還被你置於死地,我們‘四聖堂’白虎堂的堂主,楚雄!”
聽了這話,洪義徒然微微愣了一下,然而對於“楚雄”一名,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因爲這個男人,是他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男人。並且張一峰說的沒錯,楚雄的確是‘四聖堂’之白虎堂的堂主,實力更勝於洪義,不想最後他卻是被洪義置於死地。
還不等洪義說話,張一峰又是輕哼一聲,憤憤不平的道:“其實你早就知道武神,不,應該說是楚凡,他是我們楚堂主的親生兒子。你也知道我們追殺楚凡,是爲了要斬草除根!可是你卻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楚凡,還利用他來引我們現身,再將我們一網打盡,以便成就你的功名。洪部長,我說的沒錯吧?”
洪義愣在原地,目光渙散,若有所思,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或者說,他根本無言以對,因爲張一峰句句屬實。
洪義確實知道楚凡就是楚雄的兒子,但他一直都沒有告訴楚凡事實真相,更沒有告訴楚凡,他的父親乃是死於自己之手。不僅如此,他也確實是想利用楚凡,將‘四聖堂’的人給引出來,繼而一網打盡。
事實上,‘國際武力戰警總部’可不是吃乾飯的,身爲統帥全世界武力戰警的最高官員,洪義也不是傻子,而‘四聖堂’近年來鋒芒畢露,惡行累累,洪義不可能一點關於他們的資料都沒有掌握。可是這些資料,他卻沒有向楚凡透露過半句。
同時洪義也猜到了,‘四聖堂’要對付楚凡,只因楚凡乃是楚雄的兒子,而楚雄乃是‘四聖堂’的叛徒,饒是他已經去世,‘四聖堂’也會追殺他的家人,盡力做到斬草除根。當然,這也是‘四聖堂’的一貫作風,一旦他們之中有人背叛組織,那麼包括背叛者的妻兒老小,他們都要抹殺掉,絕不允許留下無窮後患。
這些事情,原本洪義只是猜測而已,如今他向張一峰詢問,只是想確定一下罷了。結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楚雄去世後,他的妻兒也跟着失蹤。可你們又是怎麼知道,楚凡就是楚雄的兒子呢?”趁着張一峰興趣大起,洪義趕忙追問道。
“哼!要怪只怪那小子鋒芒太露,非得去參加什麼武力大賽,況且去年的武力大賽可是全球直播,就算那小子帶個假面,我們不知道他的長相,但他所戴着的‘大力神之手’,卻逃不過我們的眼睛。”張一峰興致勃勃的道。
“大力神之手?”洪義輕輕一笑,道:“原來如此,我倒是忘記了,拳神手套還有另一個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小子隨身兵器的本名,應該就叫‘大力神之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