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趕快起來?”
沉默良久,歐陽晴方纔出聲提醒,卻是聲弱難聞,嬌羞可人,而且低眉垂眼,死活不願與楚凡那雙色咪咪的眼睛對視。不過,面對楚凡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她好像並未生氣,反而還很開心的樣子。或許,她已經習慣了吧?反正這也不是楚凡第一次這麼幹了。
“哦。”楚凡應聲而動,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跟着不知所措的後退兩步,之後便如同一隻鵪鶉般,乖乖杵在了牆角里,不言不動,像是在等待歐陽晴的發落。
歐陽晴隨之站了起來,然後背過身去,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和有些凌亂的髮絲,依舊背對着楚凡,弱聲道:“剛纔……”
“我不是故意的。”歐陽晴剛一開口,楚凡便急忙解釋道。當然,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完全是無心之舉。但是歐陽晴要說的,似乎並不是這個問題。
“我不是說那個……”至此,歐陽晴略微頓了一下,楚凡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楚凡倒是覺得,她好像充滿了疑惑,片刻後,只聽她緩緩道:“剛纔你明明睡着了,可是怎麼會突然有了這麼大的反應?還有,剛纔你好像……好像把我當成了襲擊你的敵人,尤其是你出手的速度,甚至連我都比不上。你是怎麼做到的?”
楚凡聞言一愣,同時不由心念電轉,既然她問了,那麼自己怎麼着也要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當下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楚凡撓頭嘿嘿一笑,道:“你以前教過我的呀,說在這個時代,就算睡覺,也要睜一隻眼,以免遭人暗算,我一直都把你的話記在心裡。再說剛纔那一招,是你以前教我的擒拿手,我一直都在家裡苦練,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可惜我沒練到家,這麼近的距離,我都打不到你,真是失敗!”
“怎麼,你很想打到我嗎?”歐陽晴突然轉過身來,目光筆直的盯向楚凡,沒好氣的逼問道:“剛纔那一拳,你沒有打到我,現在你一定很失望吧?”
面對歐陽晴的質問,楚凡只顧搖頭苦笑,笑容之中充滿了無奈,心裡默想,自己怎麼會失望?自己又怎麼忍心傷害到她?但她爲什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唉!算了,她一向都是這麼不講理,只要她高興,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見楚凡只笑不答,歐陽晴忽然覺得有些生氣,而且她總想說點什麼,把楚凡弄得不開心,如若不然,自己就會很不開心。
沉思片刻,歐陽晴忽地哼笑一聲,斜眼看着楚凡,嗤之以鼻道:“你不是整天都說,你不喜歡武力的嗎?既然不喜歡,怎麼我以前教給你的這些招數,你還要每天都勤加練習呢?其實,你心裡很想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可是你沒有武力這方面的天分,所以你才每天都說什麼喜歡平凡生活之類的廢話吧?”
事實上,也難怪歐陽晴會這麼想,因爲剛纔楚凡的那兩招,着實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可謂達到了爐火純青的
地步。所以歐陽晴不難想象,他肯定每天都在刻苦練習四肢上的功夫,而他之所以會對“戰力”沒有興趣,那是因爲他沒有這方面的天賦,而他又不想承認。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開發出各項潛力,形成戰力的。如果一個人沒有這方面的天分,就算進入武力學校,也是枉然。
話說回來,如果楚凡真是沒有這方面的天分,歐陽晴絕對不會怪他,這是天意,誰也無法改變。然而令歐陽晴生氣的是,楚凡根本還沒有嘗試過,亦沒有努力過,他就開始自暴自棄,不學無術,還整天說什麼“平凡是福”之類的笑話。每每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歐陽晴就氣不打一處來,認爲他不但是個武力白癡,還是一陀徹頭徹尾的爛泥。
可是歐陽晴卻不知道,一旦人們有了戰力,就會被列入“武力界”,只要進入這個世界當中,就要不斷的與人爭鬥,繼而就會使人不斷的去追求更加強大的力量,以保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如此反反覆覆,無窮無盡,沒完沒了,又何來安逸可言?
無奈這些大道理,楚凡早已和歐陽晴說了不下百遍,奈何歐陽晴就是聽不進去。楚凡也懶得再說,言教不如身教,早晚有一天她會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人人談說的武神,可這又能怎麼樣呢?不照樣一日三餐,麻煩不斷!
此時聽聞歐陽晴一言,楚凡又是一陣苦笑,搖頭晃腦了半天,方纔遲遲開口道:“剛纔我那兩招只不過是擒拿手而已,算不上什麼武力,我只是練着玩玩罷了。不過你說的沒錯,也許曾經,我真的期望自己能夠變得強大,但是現在,我只希望能夠安穩的生活下去,因爲我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你說我沒有天分也好,懦弱也罷,總之我相信,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同時我也相信,到時你也會明白,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真是食古不化,我懶得再聽你這些廢話。”歐陽晴此話撂下,便轉身往大門走去。走到門處,她又住下,背對着楚凡,萬分失望的道:“看來我和你之間,真的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了,咱們追求的東西根本不一樣,所以分開是對的。另外,我最重要的東西,已經通通離我而去,我也明白,將來對我來說什麼纔是最重要的。你還是不要爲我費心了,照顧好自己和伯母吧。”
說完,她大步一邁,跨門而出,瞬間消失在了楚凡的視線。
整間教室,唯獨楚凡還呆在角落裡,不住的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然而回想起剛纔那無意的一吻,他又樂得眉開眼笑,興高采烈,致使面部都充了血,緋紅一片,顯得極是害臊。不過,這種興奮的情緒僅僅只是維持了片刻,他又再度沉下了臉來,愜意全無,愁容滿面,總之各種情緒極其不穩定,標準一神經病。
“還是先去找仁伯和徐老太聊聊吧,希望毛楷雲正在他們手裡,不然又是一件麻煩事。”如此想罷,楚凡臉色一正,快步出了教室,下了樓,徑直醫務室走去。
……
來
到醫務室,楚凡發現,仁伯和徐老太正並肩立於室中,兩張蒼老而又佈滿慈祥的臉上,均是洋溢着莫名的笑容,並且齊齊看着楚凡,彷彿,他們早已料到楚凡會前來,所以早就等候於此。
楚凡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笑,不過,從自己第一天見到他們開始,他們似乎就經常對自己笑。
而他們的笑容,是如此的親切,又是如此的善良,以至楚凡每次見到他們,都會不由得放下所有的警惕。尤其是徐老太,不知爲何,楚凡總覺得她格外的親切,就像是自己的親奶奶一般,給自己一種別樣的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非常非常特別的感覺。
當下與二人面面相對,楚凡如常一樣,放鬆了心情,卸下了防備,也不拐彎抹角,既恭敬又直接的開口道:“老婆婆,仁伯,你們好。不好意思,冒昧前來打擾,我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不知二位可否坦誠相告?”
“唉!婆婆就知道你這孩子會來。你這脾氣哪,簡直和……”徐老太話說一半,又忽然嚥了回去,之後也沒再說下去,隨之她與仁伯對望了一眼,後又笑看着楚凡道:“你是爲了那個毛小子來的吧?”
“毛小子?”楚凡聞言低頭略微思索了一下,貌似對這三個字很是陌生,然既擡頭問道:“這貨是誰?”
兩人聽了一陣好笑,仁伯扭頭看着徐老太,以那玩笑的口吻道:“這小子的各項潛力雖然開發的迅速,但他的智商進展的實在有些緩慢。咱們還是不要和他繞彎子了,就直接告訴他,毛楷雲那小子在我們這裡,這樣咱們也不會被他煩,他也能安心的上課了。”
一聽這話,楚凡心中一動,精神霍然大振,趕忙上前兩步,有些着急道:“仁伯,您沒騙我吧?那個毛小子……呃……就是毛楷雲,他真的在你們手裡?”
仁伯點了點頭,微笑道:“傻小子,你不是已經料定他在我們的手裡了嗎,不然你來找我們做什麼?”
聞此一言,楚凡不禁笑逐顏開,暗自慶幸,頓覺心中大石已經落下一半,暗呼真是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毛楷雲果然是被他們所救。
不過在沒有見到毛楷雲之前,楚凡還是有點不放心,便道:“那麼,他現在在哪?我想見見他。”
仁伯和徐老太再次互望一眼,然後紛紛衝對方點了點頭,貌似是答應了楚凡的要求,且他們心下清楚,如果不讓楚凡知道毛楷雲在他們的手上,這小子肯定會不惜一切方法,直到找到毛楷雲的下落爲止。另外,假如今天不讓這小子見見毛楷雲,他也肯定不會死心,萬一他在鬧個天翻地覆,那就不好了。
這個時候,徐老太走到門前,將房門緊緊閉上,不留絲毫縫隙,顯得很是神秘,而仁伯則去到靠在南牆邊的一張書架前,隨即伸手往書架裡擺弄了一番,很快的,就見整張書架忽然往右邊移動了起來,同時隱藏在書架後方的一道暗門,也呈現在了楚凡眼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