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羅成便是領着秦瓊等人,去了就近的酒家。
這順義村就在北平城不遠,自然也是有斷腸酒的。如今斷腸酒的銷路雖然也算打開,但還是侷限於燕雲及中原。
釀酒需要糧食,各地或多或少都有禁令。楊林影響力雖大,但真正好使還是在中原,其他地方敬畏楊林,但只是楊林一句話還沒有這麼大的分量。
羅成雖然說服楊林同他賣酒,但他也不可能厚着臉皮叫楊林去其他地方給他找門路吧!銷售斷腸酒的事宜是胡父全權負責,他如今的策略也是如此。
既然事情麻煩,那就不要着急,穩紮穩打,先在燕雲和中原穩住腳步,再向四周擴張,反正如今斷腸酒的銷售甚好,他也不用擔心賣不完的情況發生。
若是繼續擴大市場,恐怕胡父就要擔心產能的問題了。釀酒是哪裡都能夠釀,但是一個忠心的釀酒工匠卻是沒有這麼容易培養。
在酒家之中找了個大桌,衆人入座,羅成讓羅春羅安二人也別站着了。他們坐着喝酒,這兩傢伙站他後面,實在是沒意思。
主僕同坐,確實是有些不合規矩。不過羅成的性格,二人早已清楚,並非拘泥規矩之人。羅春羅安二人對視一眼,便是靠邊坐了下來。
羅成先點了一罈斷腸酒,又叫小二倒騰了幾個下酒菜。
羅成看着有些詫異的秦瓊等人,笑着解釋道:“秦兄不必奇怪,這斷腸酒本就是產自北平,其他地方雖然珍貴,在此地卻是算不上什麼,諸位儘管喝便是了。”
秦瓊輕笑一聲,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難怪此處酒香如此濃烈,今日定要滿飲斷腸酒。”
“這是自然,在北平,這斷腸酒想喝多少就有多少。”羅成也不含糊,直接將封口打開,聞見這酒香,金甲童環二人不曾喝過斷腸酒,眼睛都亮了。
一旁的史大奈也湊了過來,向金甲童環訕笑道:“二位兄弟,方纔是小可得罪了,還請不要見怪。”
見史大奈誠心道歉,金甲童環二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此次是他們先挑事的,故而二人也是拱手道:“史大哥客氣了,是我兄弟二人技不如人,怪不得史大哥。”
史大奈笑笑,又對秦瓊說道:“方纔不知秦爺身份,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若是早知秦爺之名,小可是斷然不敢出手的。”
羅成看了史大奈一眼,有些好奇道:“你如何知道秦兄名號?”
史大奈撓頭說道:“江湖上多有流傳山東秦叔寶,當今小孟嘗的名號。秦爺素有義名,慷慨待人,而且武藝高強。卑職也是今日得見秦爺,才知傳言不虛。”
史大奈對羅成十分恭敬,但對秦瓊也是態度甚好,想來是被秦瓊吊打了一波,已經心服口服了。
秦瓊連忙擺手道:“史兄弟客氣了,這皆是江湖上兄弟揚名,秦某慚愧。”
見秦瓊如此謙虛,羅成也不禁好笑道:“要我說,秦兄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謙虛,既然史大奈都這般說了,直接認下便是,何須客氣!”
秦瓊聽羅成此言,不禁想起方纔擂臺下羅成的吹噓,不禁啞然失笑,點頭說道:“羅兄弟說得有理,看來秦某這毛病確實是得改改了。”
衆人皆笑,便是一邊飲酒,一邊暢談,顯得十分融洽。
一番賓主盡歡,羅成便是帶着羅春二人回王府去了。雖說如今羅藝和羅母已經不太管他了,但他也不能太浪了。
而秦瓊,因爲是被髮配的緣故,還需要去報監牢報告一波。想必以秦瓊的名頭,應當不會受到什麼爲難。
秦瓊乃是過失殺人,被單雄信走通關係才發配到此。單雄信乃是單家莊之主,因前面還有個大哥,故秦瓊稱之爲單二哥。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並不在羅成職權之內。若是想要解決,還是要靠羅藝才行。
畢竟以羅藝的權位,只需要一句話就夠了。
而此刻,羅成能做的,就是到羅母身邊多唸叨幾句,讓她想起自己還有個侄子,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這樣就足夠了。
衆人拜別之下,各自退去。
跟着羅成身後的羅春二人,方纔也是小飲了半杯酒,他們本是跟隨羅成而來,要是他們都喝醉了,那算什麼事啊?
……
回到王府之中。
姜鬆總不可能如同羅成一般清閒,作爲成年長子,他要做的事情比羅成多得多。
羅成畢竟年幼,之前在安樂郡受了傷,此刻羅母是斷然不捨再讓羅成去邊境了。
是以過了新年,姜鬆便時不時去了外面忙碌,而羅成,則是繼續留在王府之中浪蕩。
“孃親?”剛進門,羅成便是看見了羅母,詫異說道。
此刻羅母微微皺眉,上下打量了羅成一番,冷聲道:“成兒,今日你去喝酒了?”
羅成有些尷尬,羅母是不太喜歡他喝酒的,畢竟之前羅成偷偷喝酒,一覺醒來就換了個人似的。羅成連忙訕笑着解釋:“孃親,今日遇上個聊得來的朋友,欣喜之下,便是喝了兩杯。”
“真的?”羅母有些懷疑。
羅成一本正經道:“當然,孩兒就喝了兩杯,不信您可以問羅春羅安。”
羅母目光一挑,二人微楞,連聲道:“啓稟夫人,世子確實喝得不多。”二人自己都喝了酒,哪裡還敢把羅成賣了?
得二人回答,羅母語氣稍緩,語重心長道:“成兒,爲娘不是說你不能喝酒,只是這酒喝多無益,反倒壞事,你千萬不要學你爹。”
羅成不禁微微苦笑,心中想起一事,便是有些疑惑的看着羅母道:“孃親,難道您是家中獨女嗎?爲何孩兒從來不聽說舅舅的消息?”
羅母一呆,有些悵然,搖頭道:“當然不是,在爲娘之上,還有個兄長,只是其早已戰死沙場,過去多年了。”
羅成點頭,又沉吟道:“難道舅舅就沒有留下後嗣,孩兒沒有個表哥或者表弟嗎?”
“不可能是表弟,你出生時,兄長已經去世數年了,但表哥的話……”羅母陷入思索之中。
不多時,她皺着眉說道:“兄長去世之前,確有一子,不過兄長戰死之後,撇下了孤兒寡嫂,不知逃亡何方,已經多年未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