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危機(20 05)
我把沈秋顏護在後頭,她卻背過身去,面向另一撥衝上來的混混。
面前這一幫子人,原本是圍攏了站成一圈,但幾步衝到講臺附近就不得不一個兩個上來了,要怪只能怪他們太急躁,如果等我們收拾了東西走出去,這幫人再來動手,或許情況會完全不一樣。
不過章謹大概也沒這個頭腦。
迎頭過來的兩個人立馬被我兩拳打在臉上,其中一個鼻血立刻就下來了,捂着臉往一邊閃過去。
我不知道身後的沈秋顏情況怎麼樣,擔心地想扭頭,但面前的人卻是又玩了命得衝上來,這幫人打架沒什麼經驗,一看平時也不鍛鍊的,甚至和鬍子手下的那幾個人都沒辦法比,但是他們畢竟在人數上佔了很大優勢,而且我是站在原地跟他們鬥,幾乎不能移動。
我腿上還有傷,腳腕也一陣陣的疼痛。
當第三波人衝上來的時候,我直接抓着講臺上的黑板擦往他們臉上拍過去,然後忍着腳腕的疼痛追上去對着他們的臉就是兩拳,如果這個時候我能用腿的話情況真的會好很多。
這兩拳明顯沒有了一開始的力量,那兩個人捂着一邊臉,但卻沒趴下,繼續過來拉我的手臂和肩膀,我強行掙脫了其中一個,抓住另一個的手按在講臺上,接着用黑板擦後頭帶鐵皮的突起處猛地往他手上扎過去。一聲慘叫,那傢伙的手背立刻冒出血來。
似乎和鬍子那一仗打完之後,我根本已經變得不再估計那麼多了,打架也狠了許多。
面前兩個人因爲痛苦而扭動掙扎着身子,卻擋住了其他想衝上來的人的路。我索性把那個被我戳了手的傢伙狠狠一推,那人身子雖然不胖,但整個人仰倒下去,還是把邊上的桌子給頂翻了,反倒的桌子把一直站在桌旁的過道里往我這邊擠的人也逼得直往後退。
我乘着這個機會轉過身去。
沈秋顏那邊情況也不太好,她已經跟那羣人周旋了一會兒,唯一的優勢就是她身子比較靈活,而且不像我這樣受了關節和韌帶之類的傷。她的擦傷雖然疼痛但絲毫不影響“戰鬥力”。
我剛纔太過專注於對付這邊這幾個人,沒發現沈秋顏已經翻身到了桌子的另一邊,藉着桌子的距離和過道的狹窄跟那幾個人周旋。
我看準一個最強壯的傢伙,一個箭步上去從後頭身手勒住他的脖子往後拉,那傢伙一時有點不所錯,身子不停地扭,我強行把他扳到另一邊,剛纔被我弄倒逼退的那幾個混子衝上來的時候發現我面前居然又擋着個人,於是又有了顧忌。
而站在後頭的章謹卻吼了一聲,說:“你們TMD等什麼,打,管他抓着了誰,一起打!”
那幫人像得了解禁令的一羣囚犯,又像是見了食物的惡狗,一下子全部撲了上來。
我把那個大個子往前一推,忍住痛在他後腰的柔軟處上給了一腳,這一腳讓我也一個仰倒跌下去,幸好我用手拉住了旁邊一張靠牆的桌子,纔沒有狼狽滑倒,但腿卻開始劇痛,有一種即將要抽筋的感覺。
而那個後腰中了一腳的傢伙因爲疼痛,撲倒的一瞬間又用手去按自己的腰身,加上竭力使自己不那麼容易跌下去,這幾下明顯是用力過猛,前後晃了好幾回,像是閃了腰似的,一伸手抓住了迎面衝上來的一個混子的肩膀。
他意圖是要讓自己站穩,但他到時站穩了,那幾個往前跑的混子被他突然按住肩膀,往下一拉,衝上來的六個人,在狹窄的過道里一下被拉下去兩個,另外四個居然被擠在那一坨人的後頭,拼命地蹬腿想要越過去,卻又怕踩了人或被人絆倒,於是一堆人踟躕不前,看起來十分滑稽。
而我在站穩身形的片刻,也沒有那麼多時間管他們,我把手裡的黑板擦飛了過去,與此同時,把旁邊過道里的一個傢伙一把扯開,拉上沈秋顏,說了句“走!”,於是飛快的從教室裡跑出去。
從教室出來,逃到教室的走廊上,這一段路是最危險的,因爲地方寬敞了很多,實際上,剛纔我們周旋糾纏了也不過就是三四分鐘,再拖下去我和沈秋顏兩個人根本受不了,對方畢竟人太多了。
從12班出去,我們飛快衝下樓,然而,到了一樓的走廊上,我的腿開始嚴重抽筋,整條腿疼痛難忍,而且僵直地根本動不了。
我一手扶着走廊的圍欄開始向前跳,沈秋顏也着急了,但一點辦法都沒有,連忙扶着我。身後,那幫人已經再次追上來,在這個寬敞的地方,又沒了什麼可以利用的工具,這麼一打可就真的完蛋了。
我說:“走,我應付他們。”
沈秋顏說:“你開什麼玩笑,你這個樣子,應付他們,你應付得了自己嗎?”說完直起身子來,像是做好了跟那十個人拼命的準備。
我一把把沈秋顏扯到身後,說:“你走!被他們抓住了,可不只是打一頓了!”
沈秋顏還想衝上去,我死死拉住她的手臂:“去叫人,去!”
沈秋顏還在猶豫,我小靈通扔給她,說:“去打電話叫人啊!”
沈秋顏拿着小靈通之後,終於沒辦法,轉身飛跑起來,我的腿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些痛感,但是依然僵硬,我強行提着一邊的褲管,把腿擡起來,然後試着活動腿部關節,小腿的隱隱作痛依然在,只是沒有剛纔那麼嚴重而已。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追兵”越來越近,章謹分了一部分人去追沈秋顏,留下七個,包括他自己,把我圍在走廊邊,自始至終章謹沒有出手過,即便剛纔打架的時候他也是“指揮”的角色,現在,他依然是兩隻手背在身後,冷冷看着我,而他面前的六個人,一個個像要吃了我似的,怒目圓睜。
我環視了他們一週,知道情況十分的不妙。
章謹說:“跑啊!你倒是跑啊!TMD,你不是牛逼麼?”
我說:“一羣人打一個女人和一個受傷的,你們也算是給你們大哥長臉了。”
“操,這個時候還嘴硬。”章謹說,“打!”
那些人衝了上來,我抵擋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沒了剛纔的力氣,其實,大概今天這一戰註定是要捱打的,呆在教室裡,最後肯定要體力不支,跑出來,肯定會被圍攻。大概如果不是穩操勝券,章謹這種膽小怕事的傢伙也絕對不會出手。
不一會兒,我的手臂,腹部和胸部就被猛打了數拳,一開始還能熬過一陣,慢慢的卻感覺越發的體力不支,我彎下腰,那幫人從我背上壓下來,把我狠狠往下按,企圖讓我跪下去、趴下去,我的腿很痛,但是我卻堅決不倒下,我已經跪過一次了,再來一次,我辦不到,也絕對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我忍耐了半分鐘左右,猛地把上身一臺,那幫人大概是原本欺辱我欺辱的正歡,以爲我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我這麼一個大動作,他們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好幾個人退後了幾步。
趁着他們遲疑的片刻,我用手一撐身後的走廊圍欄,翻過圍欄,整個人落下去。
一樓的圍欄和地面有差不多半米的距離,雖然不算高,但是我的腿還在疼着,這一落,我整個人疼得癱軟下去,摔在下頭的臭水溝旁邊,手上沾滿了污泥,一股惡臭吸進鼻子裡,讓我各種想吐。但這個時候根本容不得我多想,那幫傢伙也跳到圍欄上來準備追下來,我一個翻滾進了旁邊花壇一側的灌木裡,接着好不容易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前跑,那幫人則從小花壇旁邊繞過去,四面包抄上來。
這花壇外的空地十分空曠,按道理來說即便是十來個人一起包上來我也還是有鑽空子逃跑的機會,然而,我的腿腳因爲剛纔那幾下再次變得難以動彈起來,我咬着牙連蹦帶跳的往旁邊的樹下跑,想借助那幾棵枝幹比較粗的大樹躲避一陣子,然而,事情遠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那幫人幾乎沒怎麼受傷,跑得飛快,
一下子就把我圍住了。
凶多吉少。
我心裡再次冒出這個詞來,狠狠從旁邊的灌木叢里拉下一段粗枝,準備乾脆跟他們拼命,打不了戳死戳傷一兩個。
反正鬍子的事情已經讓我惹過一次條子了,這回再來一次,也沒什麼,16歲,我可能得進少管所,這我以前聽蕭媽說過,進就進吧,無所謂。
這麼想着,我已經一樹枝往迎面衝過來的一人臉上戳過去。
那傢伙下了一跳,趕緊身手抓住樹枝,但那樹枝的尖端還是戳到了他的臉,他大叫一聲捂着臉後退,這時候又有兩個人從側面過來,我狠狠用帶着枝椏尖刺的樹枝抽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樹枝給抽斷了。其中一個人捂着手蹲下來,一邊哭喪着臉一邊拔紮在自己手上的樹枝。
另一個卻沒有停止,還是繼續圍上來。
不多時,包圍圈已經再次縮到我身邊不到一米的地方。
“牛逼啊!”章謹這個混蛋,還是站在人後,他絕不衝到前頭來,“看你這回還怎麼跑!”
那三個人,對我擡手猛打,章謹這回也不甘示弱,立刻上前來,往我小腹上踹了一腳……
我彎下腰去,手上的半截樹枝緊緊握着,渾身的疼痛一陣陣擴散,而我腦子還算清醒,找準機會,那一截樹枝,直接向章謹的身上戳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