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危機迫近
沈秋顏之後就再沒理我了,我也不敢動,真的硬生生的等她把我的手臂睡到完全麻木。到這個時候,她居然慢悠悠的轉過身來,看着我,笑嘻嘻的說:“怎麼樣,手臂麻了吧?”
我說:“麻……”
她又伸出手,狠狠在我麻木的手臂上掐了一下,我疼得齜牙咧嘴,當時我的表情肯定特別難看。沈秋顏又說:“疼不疼?”
我說:“疼……”
她又狠狠掐了我一下,我忍不住大聲說:“你幹嘛啊!”
沈秋顏說:“給你點教訓,如果你下次再胡說八道,我就不是掐你,而是咬你了!”
“你……”我說,“你要咬哪裡?”
沈秋顏說:“咬你哪兒疼我就咬你哪兒……”
我說:“哦……哦哦,明白了。那……那你一定要好好咬啊……”說完我翻了個身,又看着天花板。當時我心裡想笑,雖然昨天那一天遇見的事情讓我疲憊不堪,但和沈秋顏在一起,多少還是快樂的。
沈秋顏好像忽然覺得不對勁,忽然擡起頭,掐着我的脖子,說:“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事情!”
我說:“我能想什麼壞事情?”
沈秋顏微微眯着眼,一副狐疑的樣子看着我,說:“我就說要咬你,你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幹什麼?”
我說:“開什麼玩笑,我現在心情很差,哪有心情似笑非笑?”
她說:“胡說!你明明就在想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說,你在想什麼,我剛纔是不是有哪裡說錯了!讓你想歪了……”
我有點矛盾,不知道該不該讓她明白“咬”這個字的特殊含義,又或許她本來就明白,要麼是沒反應過來,要麼是裝傻。
我說:“唉,你知道咬字分開來念什麼麼?”
“分開……”沈秋顏想了想,忽然咬牙切齒的說,“我就說你那表情不對勁,你不是心情很差嗎,一大早你就想東想西的,你找死嗎?你蕭家是想絕後了嗎?你……”她說到這裡,卻忽然停住了,應該是她意識到了自己失言,急忙說,“對不起……”
我皺了皺眉,說:“沒什麼……都過去了。”我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你昨天晚上說的話,我後來也好好想了想,或許你說的沒錯吧,都走到這一步了,我還想東想西的說那麼多……真的是有些不太應該了。從前,或許我們的確有選擇的餘地,但是現在,我們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從前就算有,你能確定你走另一條路就會比現在過得更好嗎?”沈秋顏補充說。
我慢慢點了點頭,說:“對,沒錯……我明白你的意思。”
沈秋顏說:“你想通了就好……”她靠在我胸前,說,“等把你爸爸安葬好了,我們就回銘德去,那邊的事情還很複雜,昨天你情況不太好,你可能沒注意,你的好幾個電話都是我幫你接的
。”
“是嗎?出什麼事了?”我說。
沈秋顏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也挺麻煩就是了,一開始是侯洋打電話過來說,王雨冰找到了伏擊韓世斌的機會,已經自己趕過去了,但他擔心出亂子,所以想問問你在不在,問問你的意見是不是該帶幾個過去幫忙。”
“後來,他又來了個電話,說他們已經自作主張帶人過去,但王雨冰卻沒能出手,因爲韓世斌好像也被龍鳴宇盯上了,王雨冰過去的時候龍鳴宇剛好在找韓世斌談話,徐副校長和政教處的老師也在,王雨冰連靠近都沒敢靠近他們……”
“什麼……”我皺着眉頭,“韓世斌如果被盯上了的話,他很可能要對我們會反咬我們……這樣情況會變得很棘手……”我慢慢坐起來,心裡有些焦急,“可是我現在也不能回去。”
沈秋顏也坐起來,輕輕摸了摸我的背部,說:“彆着急,他要是要說早就說了,你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覺得他可能也在觀望吧,不會那麼早就把事情暴露出來,你不是說,秦哥跟你說龍鳴宇是個很難纏的角色麼,喜歡順藤摸瓜一查到底,既然秦哥知道,那陳亮也應該會知道吧。他們應該都不會輕舉妄動的。”
我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說:“也只能這麼想了,不過以現在龍鳴宇這個查案的方法,我們早晚會被他一鍋給端掉。”
沈秋顏說:“你也沒有犯什麼罪吧?我們走到今天,做過什麼很出格的事情?我做過最出格的就是用刀劃鬍子的背,你捅了韓世斌,可韓世斌那點小傷算什麼?你自己被人砍得送進醫院躺了半個多月,龍鳴宇他既然要查,就應該全部查清楚。當時候肯定處罰的不單單是你,而且比你受到更重處罰的人肯定有很多很多,他們也要考慮自己的利益,應該不會那麼輕易讓龍鳴宇查下去的。總之……你別太擔心……”
有一點沈秋顏並沒有說錯,那就是現在的我,不管回不回去,都一樣幫不上什麼忙,回去之後甚至可能被龍鳴宇再次牽制住。
不過,不管怎麼樣,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
蕭爸下葬之後的第二天,我和沈秋顏坐車返回了學校,再一次回宿舍的時候,侯洋立刻從牀上跳下來,說:“哎喲蕭凌,哥啊!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長時間纔回來?”說完之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又盯着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說,“等等,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這副表情?”
我不想再提這次的情況,說:“沒有什麼事,回了一趟家,你們這裡怎麼樣?”
侯洋心是比較大的,他也沒多問,說:“情況很不好啊……本來吧,這件事已經要告一段落了,畢竟殺莊國峰的兇手已經找到了,而且畏罪自殺,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結局了。可是龍鳴宇還要繼續查下去,最近一直逗留在我們學校裡頭,經常能看見他,那個條子好像想要一次性把銘德、鎮上和縣城裡的勢力全部清出來似的
。要我說,他有這個本市,就該先去一鍋端了石家圍,來跟我們較什麼勁。”
一邊的駱明說:“王雨冰已經試過好幾次伏擊韓世斌了,基本上一點機會都找不到,而且韓世斌也不肯回家,好像就在這裡示威似的。我調查過了,據說他家好像是在縣城的,根本不在銘德。”
張毅說:“他也不敢單獨回去吧,一旦真的回了縣城,那王雨冰要搞他也容易很多了。他現在在銘德,有人前呼後擁的,還有警察的保護,他反而覺得安全。”
“但是……”張毅有說,“這樣下去,唯一受不到任何遏制的就是龍鳴宇了,他可以一直查下去,直到我們所有人認罪服法爲止。”
我搖了搖頭,說:“他一直插下去的結果恐怕不是我們認罪服法……恐怕結果會更嚇人。”
“你的意思是?”張毅看着我。
我說:“雖然作爲一個混子,說這種話可能有些可笑……不過,我在想,龍鳴宇就算是要除惡,這樣也太急躁了吧,他難道不怕陳亮這樣的狗急跳牆,還有秦哥……他……唉,”我一時語塞,“我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
“噗……”侯洋笑着說,“你就是不敢說你大哥狗急跳牆唄?”
我尷尬的笑了笑,轉而儘量嚴肅一些,說:“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不過……連我也想不到什麼辦法,我只知道,他這麼查下去,恐怕還沒查到底,就有人直接把他給捅了……”
“唉,那你說,會不會到時候咱們大佬給咱們安排個暗殺警察的任務啊,你們說會不會?”侯洋說。
駱明說:“不管怎樣,我可不幹。”
我沉默了,如果秦哥真的被逼急了,他要做什麼事情我也不清楚。原先他還跟我說可以找人頂罪什麼之類的,但現在他清楚了龍鳴宇的身份之後,他居然也對我反覆說“要小心”,這說明秦哥也覺得棘手了。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安排我們去暗殺這個龍鳴宇,我該不該去做。我混到今天,說到底還沒有殺過人,連打架我都會考慮分寸,這也是孔東城他們說我不夠狠的原因之一。
張毅拍了拍我,又對侯洋說:“別開這種玩笑,襲警是什麼罪我就不說了,殺人是什麼罪你不知道麼?”
這時候,我忽然注意到,春藥那傢伙還是沒有說話。
似乎從醫院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是這樣,每次我們討論的時候都變得特別沉默,就像那時候受到了打擊的張毅一樣,我感覺到他的反常,趕緊說:“春藥,你沒什麼想法麼?以前你不是也挺有主意的麼?”
春藥搖了搖頭,說:“我能有什麼想法,我就是恨。我們這一羣人裡頭,要殺要剮,最該死的就是我,我比你們出來混的日子都早,我小學六年級開始就是學校裡的孩子王,經常扯女生的裙子搶小朋友的錢,那時候我就一頑主,後來家裡頭沒辦法,讓我休學了一年,這一年我沒做什麼好事兒,整天就跟着街邊的小流氓一起混日子過,對家裡的,對外頭的,咱一點兒好事都沒做過
。最後會來縣城,也是家裡人實在受不住了,讓我跟着親戚過來了。”
我心裡暗暗想:“原來春藥的情況跟小六差不多,只不過小六也許並沒有他那麼頑劣。”
春藥說:“莊國峰呢?出謀劃策打羣架的不是他,傷人最多的沒他的份兒,他也沒有背叛過兄弟。從小還就是個孝順的娃兒,憑什麼最後死的是他?咱還跟這兒一點轍都沒有!”
我趕緊拍了拍春藥,說:“會有辦法的,你別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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