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那些人的無奈
那兩個小子身手顯然不行,但在被拉出去的片刻,兩根類似棒球棍的東西從他們袖子裡抖落出來,而我們面前,那個爲首的傢伙也準備動手,但我早就有預判,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在這店裡把事情鬧的太大,外頭華燈初上,這一鬧今晚的生意就別做了,他剛擡起手,我已經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個人也擡手,沈秋顏上前一步抓住了他。
但我沒想到的是這幾個人有備而來,而且居然似乎還有拼命的勇氣,我抓住的那個人,手裡落下的不是棍子,赫然是一把刀。
不長不短的刀。
我驚愕了幾秒,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立刻擡起手肘猛擊那人的兩旁,他急忙退後,我的兩個兄弟從後頭衝上來,在我身旁,幫着沈秋顏把另一個鬧事的傢伙扯了出去。我和那個爲首拿刀的小子槓上了,我把他的手狠狠一折,刀子反而夾在了他自己脖子上,我有點擔心店裡的人看見我們的舉動,於是把他身體一轉,左手勾着他的肩膀,讓他背過身去,做一副朋友間勾肩搭背的樣子,但另一隻手依然把他的手和刀子扼在他的胸前,我就這樣用力把他拽出門去,接着立刻回頭示意,背後,有幾個小弟已經察覺了我的用意,立刻關上了店門。
我把那人推出去之後,他顯然不服氣,那把刀再次反手扎過來,我身子一偏,再次扼住他的手腕,轉過身去,揮拳再次打在他的臉上,那人捂着鼻子連連後退,與此同時,人羣中已經鑽出了十來個流氓模樣的人,哥哥手裡拿着棒球棍,這種東西不被管制,又輕便趁手,除了貴一點沒什麼不好的,但我估計現在的小混子們不在乎這點錢了——這幫人,筷子也混在其中,我立刻抓起那個被我打了好幾拳的人推了出去,電影院這條路上本來就人多,這一推,加上那邊衝出來的人,立刻引起了整條街的混亂,害怕逃走的和湊上來看熱鬧的讓人羣如潮水般涌動起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邢天明他們也已經從不同的方向衝了過來。
龍鳴宇意在要我們製造混亂,讓江昊他們以爲計謀得逞,而現在這一手明顯是成功了。
雙方人打成了一團,對方雖然有傢伙,但都並不是很能打,至少和我們從前的那些對手比起來,他們真的可以說是完全不像話的。
我至少連續三次迎面對上兩個人,但每一次他們出手都太慢,棒球棍揮出來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很容易就被架住、抓住,甚至打在身上力量都不大。
沒過多久,旁邊的圍觀的行人已經遠遠多過了打架的人,雖然他們只敢站在幾十米外看着,但圍成的那個圈着實壯觀——這世界上,永遠都不缺看熱鬧的人。
對面的那些傢伙,在打了個十來分鐘之後,顯然一個個都寡不敵衆力不從心了,但他們還在堅持,我知道他們在堅持什麼,他們在爲某些人爭取時間,只是我不知道龍鳴宇是不是已經有十足的把握破除他們的陰謀了
。
我出手變得更狠了一些,反正我的是肉拳頭,他們還帶着棍棒,怎麼打也不至於把他們打死。
沒過多久,那幫人終於在我們的攻勢下招架不住了,這麼長的時間,圍觀的人裡頭,好像沒有一個人管閒事報警的。那幫混混開始陸續逃竄,不少人害怕跌倒了,但還是很快的鑽進了人羣裡,唯有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在那羣人後頭,彷彿被遺棄的兵,當時霸王龍像是已經殺紅了眼,也沒管那麼多,衝上去對着那人就是一腳,那人立刻趔趄跌倒,在地上翻身打了幾個滾,擡頭的剎那正好與我對面。
我當時嚇了一跳!
我沒想到,那張臉居然讓我感到熟悉——王駿!
那人居然是王駿!
關於王駿的零碎記憶,在看見那張臉的時候,慢慢在我腦子裡拼湊起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沒有任何技能的人,他們除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混日子過,沒有別的謀生辦法,或許王駿就是這種人。即便是被秦天詠打成那樣,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繼續混下去,而且無所求,或者說什麼都求不得。時至今日,他依然如從前那樣,當馬仔,當炮灰,當充數捱打的。
王駿也看見了我,但他臉上全是恐懼,連滾帶爬的往人羣裡竄,看見他這表情的時候,原本想走上前去的我還是停住了腳步,我知道我幫不了所有人,想他這樣的人尤其幫不了。邢天明曾告訴我,混子有許多種,王駿大概就是混子中最低層的那種人,他們一般到了三十歲以後,混不動了,或者混不下去了,就會選擇做一點小生意,如果連做生意的本錢都沒有,他們甚至可能淪爲乞丐。這時候霸王龍還想去追,但我卻衝上去拉住了他,我能幫王駿的也就那麼多了,我知道霸王龍上去肯定少不了一頓痛打,打架的時候其實打架都愛欺負弱者,這個時候人的原始劣性容易暴露出來——人之常情。
在我們趕走那羣企圖砸店的“暴徒”之後沒多久,我接到了龍鳴宇的電話。
“嫌疑犯成功捉拿歸案,還是個有前科的傢伙,咱們可找早就想要找他了。”龍鳴宇說。
我說:“這麼快?不是江昊?”
“雖然沒有抓到江昊,不過相信很快就有結果。”龍鳴宇說,“剛纔你們外頭一混亂,那人就翻牆進去了,你們二樓該裝防盜網了,否則別人想爬進去幹點什麼都可以。”
我說:“直接爬樓?這麼好的身手?”
“犯人還在審訊中。”龍鳴宇說,“他的具體資料我一會兒再跟你詳談。”
我“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件事算是成功解決了,但我知道,或許讓人不安的還在後頭,一切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是成功從那犯罪嫌疑人嘴裡問出來了什麼東西,抓捕江昊這個“惡魔”,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然龍鳴宇自信滿滿,但我相信,他的自信絕對建立在他對江昊的不夠了解上
。而我所瞭解的江昊,比他們眼裡的江昊更可怕——江昊絕對是那種會流乾最後一滴血,打到最後一發子彈的“戰士”,或者說“惡鬼”。他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地獄回來的魔。
我回頭走向店內,剛纔外頭髮生了那麼大的事情,裡面的人多半還保持着事不關己的態度,除了個別發現了問題的跑出來看了看,少數幾個人因爲太害怕提前買單走人以爲,並沒有多少人離開。我們打架的地方和他們隔着幾十米遠,而且中間還有一道厚玻璃門——而市民們的處世哲學多半都是“各掃自家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思想早已根深蒂固,當他們發覺外頭的一切對自己威脅並不太大的時候,他們當然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大概當年秦天詠鬧出那麼大動靜,普通市民們卻並不太瞭解他的所作所爲,其原因,大概也多多少少與這個態度有關。
我確定了兄弟們和沈秋顏都沒有事之後,回到店裡靜等龍鳴宇進一步的通知,大概下午兩點左右,店裡的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龍鳴宇再次給我來了一個電話,說:“審訊基本完畢了,對方看來並不是江昊的親信——當然這一點我早就猜到了。不過他還是交代出了江昊一名親信,專門聯繫他們這一幫混混的一個人的藏身之處。”
“恭喜你們了,這樣順利。”我說。
龍鳴宇說:“江昊也可以了,直接滲透進了本市新生的混混組織裡頭,不過這個組織裡倒是摻雜了不少你們那個‘時代’的人,比如說那個首領筷子……呵呵,我們早晚要拿下他,非法結社,決不允許……”龍鳴宇頓了頓,說,“今天來幫江昊完成任務的這個傢伙應該也跟你們是同齡人。他們想在前頭砸店吸引你們的注意力,然後派了這個傢伙從後院翻牆爬窗進你們房間,把一點包裝好的毒品放進你們房裡對你們進行嫁禍,他們以爲警方依然在注意你們,懷疑你們,所以想進一步把這件事坐實了……他們選的那個傢伙,本來就是個賊,身手還不錯……前幾年因爲盜竊入獄過,現在刑滿釋放了,又跟着這羣不三不四的傢伙混日子,我們一直在找他。現在倒好了,又撞槍口上了。”
我沒有說話。
龍鳴宇繼續介紹:“這個人你應該聽過吧,綽號二毛子,據說從小就是個扒手,家裡拿他沒辦法。”
我怔了一下。
二毛子,這個人雖然跟我交集不多,但我絕不會忘記。
我絕不會忘記當初他在老師面前“出賣”我之後,我追問他時他那種絕望的眼神。
在我眼裡,他和王駿差不多,都是那種混子低層的無奈的人。
當初他害怕被退學,那現在呢?他現在是不是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更可悲的是,他居然真的以盜竊爲生了……
龍鳴宇在電話那頭說:“接下來,我們的首要任務,就是順藤摸瓜,找出江昊的藏身之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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