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太多的風風雨雨,也在生死邊緣掙扎過好幾次,現在的我,是管理四家場子的口罩男,不是從前的葛天,不會覺得在一羣高中生面前裝逼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也打從心底裡不想和他們計較太多,更不願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任憑他們再怎麼侮辱我嘲笑我,我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讓陶婉馨受委屈,讓陶婉馨丟臉,甚至讓陶婉馨流淚,這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更何況,來之前我答應過陶婉馨,一定好好表現,既然沉默隱忍解決不了問題,那麼,我也只能和他們較真了。
當然,從進門到現在一句話沒說的我,突然這樣囂張的對待小白臉,這不僅震驚了全場所有人,更是惹怒了狂妄的小白臉,他狠狠的瞪大了眼,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領口,提着我就怒喝道:“你tm的是不是瘋了,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麼跟我說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苦笑道:“我只是不想讓我女朋友受委屈!”
這下,小白臉徹底受不了了,擡起手就對着我的左臉狠狠的來了一拳,我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我的左臉立即傳來了麻辣辣的刺痛感,伴隨而來的還有小白臉憤怒的咆哮聲:“草,你這廢物還敢在這給我演,我tm真懷疑你是不怕打的神經病,還有,誰允許你這神經病喝酒了?你當爹的酒不要錢的嗎?”
他越說越氣,說完,還想過來繼續揍我,陶婉馨見狀,忙衝了過來,一邊大喝道:“陳霖,你夠了!”
一衝到我身邊,陶婉馨很心疼的看着我的臉,問我有沒有事,我微笑着搖了搖頭,隨即朝地上吐了口帶點血水的唾沫,再慢悠悠的從褲袋裡掏出了我的香菸,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着,猛吸了幾口。
最後,我緩緩的吐着菸圈,邊對小白臉隨意道:“我平常都不喝這種酒的,太低級,不習慣,今天破格喝了一杯,是給你面子。不過,這酒確實不行,既然都來這消費了,就不應該吝嗇,畢竟人家的生日一年也就一次,所以,如果你消費不起,那就由我來買單吧!”
這一瞬,小白臉突然愣住了,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無法捉摸,倒是他的那些哥兒們,在一瞬間的愣神之後,立即對我開始了口水攻擊,說什麼我又在這裝逼,冒充大款,還說我這種人太沒自知之明瞭,冒充街頭小混混都不夠格,還好意思冒充有錢人,連脾氣好的幾個女生都看不慣我了,全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甚至陶婉馨都錯愕了,可能她也想不到,我裝有錢人還能裝的這樣狂妄。
至於小白臉,他竟然還沒有發飆,依舊用他那無法捉摸的表情盯着我,然後淡淡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沒搭理他,直接走到門口,打開包廂的門,讓服務員喊管事人過來。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覺得有點不對勁,感覺我是在玩真的,而那個憋着一肚子的小白臉終於忍無可忍,他一邊對我破口大罵,一邊快速的朝我走了過來,陶婉馨嚇壞了,趕緊攔住他,叫他別亂來。而陶婉馨的閨蜜,壽星小姐,也趕忙跑過來勸,但兩個弱女子,顯然攔不住小白臉。
就在小白臉快要衝出阻攔的那瞬,狗蛋闖了進來,問道:“誰找我?”
憤怒的小白臉正欲開口,我立馬搶先道:“是我!”
說完,我快速轉過身,看着狗蛋,給了他一個眼神,邊道:“今天我一朋友過生日,大家一起過來熱鬧熱鬧,但我這些朋友都是富貴子弟,喝不慣這種垃圾酒,你能不能把你這裡最好的酒都拿上來,所有的賬都記在我這兒!”
狗蛋咧嘴,道:“好叻!”說完,他就快速的走出了包廂。
這一幕,看的全場目瞪口呆,所有人似乎都在琢磨,他們是不是誤會陶婉馨了,是不是我真的就是陶婉馨口中的有錢的知識分子。
我無視那些滿臉詫異的人,直接把菸頭扔在地上,踩滅,再對着小白臉道:“陳霖,我看的出來,你是真心喜歡馨兒,這沒錯,但我希望,你不要把愛轉換成無理的騷擾,不要讓人反感。沒錯,以前我是冒充了馨兒的男朋友,但那也是因爲馨兒太煩你了,想甩開你而已。但這一次,馨兒確實沒有撒謊,她所說的話,都是發自真心,第一,我現在真的是她男朋友,第二,我不缺錢!”
我的話,說的衆人啞口無言,那些尖銳的嘲笑聲再沒響起,而陶婉馨,則被我感動的稀里嘩啦,她滿臉的錯愕,好像還沉浸在夢幻當中。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再對着她的紅脣輕吻了一下,陶婉馨錯愕的眼神裡立馬呈現出了滿滿的幸福,或許,這纔是她真正期待的我的表現。
不過,我這一舉動,引得小白臉直接火山大爆發,他壓根就沒管我剛纔那番肺腑之言,只是很憤怒的朝我使出了他的飛毛腿,並大罵道:“我草你媽!”
也就在這時,包廂的門開了,是狗蛋帶着服務員送酒來了,火山噴發的小白臉立即收斂了動作,沒再亂來,只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我。
如果說,剛纔那些人還有點懷疑我是在做戲的話,那麼在這貨真價實的昂貴名酒送上來之後,他們是真的無言了,也應該相信,陶婉馨和我並不是他們可以隨便侮辱的小丑,至少,我不缺錢,陶婉馨也沒說謊。因爲,這些酒,一般都是不外賣的,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它的價值不菲。
狗蛋他們送完酒,很識趣的就出去了,留下還沒回過神的衆人,以及沉浸在幸福中無法自拔的陶婉馨。
我舔了下嘴脣,對着這羣人淡淡的說道:“單已經記我賬上了,你們慢慢享用,我和馨兒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說完話,我立即拉着木訥的陶婉馨,坦蕩的離開。
但是,小白臉這不要臉的,就算知道陶婉馨說的是真的,他也沒打算放過我,我和陶婉馨才走兩步,他憤怒的咆哮就響徹整間包廂:“站住!”
小白臉獅子一吼,他的幾個狗黨立即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現在,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鄙視,卻是濃濃的敵意。
而小白臉,則是面無表情的朝我走着,剛剛醒悟過來的陶婉馨,怕小白臉打我,趕緊攔下了他,小白臉沒有強行推開陶婉馨,只是咧着嘴對我勾了勾手指,陰沉道:“過來!”
陶婉馨立馬不悅道:“陳霖,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打架厲害就隨便的欺負人!”
小白臉笑笑道:“我不打他!”說完,他又向我勾勾手指。
我嘴角微微上揚,隨即朝他走了過去,陶婉馨又跑過來攔我,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道:“沒事!”
說完,我便凜然的走到小白臉面前,道:“怎麼了?”
小白臉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強行拽着我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他的臉上,始終掛着笑,一副跟我好兄弟的樣,我當然看的出來,他笑裡藏着刀。
坐下以後,小白臉才道:“葛天,你是不是覺得有錢就很牛逼了?”
我苦笑道:“沒有,我只是想證明陶婉馨沒有騙你!”
小白臉冷笑了聲,陰陽怪氣道:“你證明就證明,那你剛纔怎麼裝逼了?我都答應買單了,你還搶着買?再說了,我點的酒都是垃圾,你點的是好的,你這是想證明你比我有錢嗎?”
這話,立刻又引得其他人產生共鳴,他們紛紛開始罵我,說有錢也沒必要裝逼,再有錢有霖少有錢嗎,在這城市裡,霖少家敢說第二富,沒多少敢說第一的,你在霖少面前衝什麼好漢。
我無奈的撇了撇嘴,道:“我並沒這個意思!”
小白臉忽然笑了,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臉,道:“葛天,我不管你是裝大款,還是真的土大款,總之,你在我面前裝逼就不對了,我說過,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裝逼,你是要拿你的錢來打我的臉呀,挺厲害呀?”
他說完,他的小弟又是一番附和,說的話那叫一個難聽。
而陶婉馨看我受着脅迫,還想過來幫我,卻被小白臉的兄弟強行拉住了。
看那些人對陶婉馨動手動腳,我心裡的火已經在慢慢滋生,但我還是忍住一口氣,繼續退一步道:“我真沒有那意思!”
小白臉又用他的賤手在我頭上摸了幾把,高中生的他,在這一刻似乎把我當成了好欺負的小孩子,邊摸還邊戲謔的對我道:“不管你是幾個意思,反正你剛纔的行爲,讓我很沒面子,我很不爽,如果你是誠心證明自己,我可以大度的祝福你們,但你剛纔的那態度,實在是讓人厭惡,噁心,你知道嗎?所以說,你打算怎麼辦?”
我微微低下了頭,咬了咬牙,擠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小白臉突然一把推了下我的頭,狂妄道:“對不起就完了嗎?我跟你說,葛天,一個孬種,就是再有錢,都是孬種,就你這爛泥,一個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懦夫,給你十個億,你依舊是垃圾,是沒骨氣的軟蛋,我就不明白了,陶婉馨怎麼會看上你這種慫貨,她家也不缺錢呀,壓根就不會在乎你那點錢,你告訴我,你的優點在哪?好嗎?”
他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酸刻薄,很顯然,他不會對我善罷甘休,而其他人,除了附和,沒人敢忤逆他,就連壽星都不敢多說一句,因爲她知道,小白臉是真生氣了。
只有陶婉馨一個人,在替我說話,她害怕看到我受欺負,甚至爲了我放下架子求小白臉了。
而我,已經不忍心讓陶婉馨再擔心下去了,也不想跟這些人再糾纏什麼,於是,我直接道:“我和陶婉馨真心相愛,我來這,就是想證明陶婉馨沒撒謊,想讓你知難而退,並沒有別的意思。至於今天的事,你想怎麼解決,你說說看?我能辦到的一定照辦。”
看我語氣又叼了,小白臉瞬間又憤怒了,他騰地站起身,對着我就是一腳,並罵道:“起來!”
說完,他也不給我反應的機會,直接一把就把我從沙發上扯了起來,再把我揪到桌子旁,他自己則坐在桌子邊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很不屑的對我說道:“葛天,也別說我欺負你,說實話,我確實看你不順眼,不是別的原因,而是你太慫了,一個很慫卻又喜歡裝逼的孬種,是我最討厭的,但如果陶婉馨真是喜歡你,我也沒辦法,不過你今天得罪了我,肯定也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呀,這樣吧,你不是不習慣喝我點的垃圾酒嗎,你這酒好,你把桌上的這一瓶路易十三一口氣喝完,咱們的事就算完了,我以後也不會纏着陶婉馨了,你們想怎樣就怎樣!”
說完,他擡起下巴,非常傲氣的盯着我,他的兄弟,也全都吆喝着,說要是個男人,就吹一瓶試試。
着急的陶婉馨明顯看出他們是在玩我,她越發的憤怒了,衝着小白臉就喊道:“陳霖,你到底什麼意思,剛纔他不說話,你們不相信我,還羞辱他,非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現在你相信了,也欺負他,你到底想怎樣,你是不是就認爲我們好欺負,所以就一定要欺負到底,是不是!”
說着說着,她眼淚都止不住的流下了,很委屈。
我心疼的看了眼陶婉馨,隨即拿起桌上的酒,對着小白臉,冷聲問道:“如果我喝光了,你真的會放過我們?”
小白臉眯着眼,狂妄道:“當然!”
陶婉馨見我要犯傻,更急了,她哽咽着衝我道:“葛天,你不要聽他的,他是故意玩你的!”
我拿着酒瓶,舔下了嘴脣,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小白臉不耐煩了,憤怒道:“他媽的別磨蹭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喝就別怪我不給你機會!”
旁邊的人不怕事大,忙湊過來,起鬨着,說快喝快喝。
我咧開嘴,衝着小白臉和所有想看大戲的人點了點頭,在他們笑的正歡時,我捏緊酒瓶,擡起手就對着小白臉的頭頂重重的砸了下去。
砰,瞬間,厚厚的酒瓶,碎裂了,裡面的酒,全部灑在了不可一世的小白臉頭上和身上,高傲的孔雀立即變成了落湯的小雞。
這一秒,全場震驚,這一瞬,小白臉懵了,鮮血從他的頭頂嘩啦的流下,他條件反射的摸了下額頭,摸到了一手的鮮血,瞬間,寂靜的包廂徹響了小白臉瘋狂的咆哮:“給我乾死他!”
頃刻間,陶婉馨滿臉淚花的呆了,其他小女生失聲尖叫了,所有小白臉的狗黨站起身衝我攻來了,而與此同時,包廂的門突然被踹開了。
狗蛋帶着一羣小弟提着刀衝了進來,如虎狼一般的他們立刻把包廂給填滿了,那些小白臉的狗黨瞬間靜止,小女生的尖叫聲也戛然而止,全場錯愕的盯向了狗蛋他們。
而我,也看向了狗蛋,狗蛋很懂眼,立即走到我身前,給我戴上了我的專用鴨舌帽,以及口罩,下一秒,包廂內就充斥着兄弟們震耳的齊呼聲:“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