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一支隊伍正準備紮營,埋鍋造飯,今夜要在草原上度過。
幷州的戰局已接近尾聲,各路諸侯都在準備撤離事宜,剩下的就只是些收尾工作。比如,程大雷率領的正義教殘部還沒被消滅乾淨。
當然,這已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這支隊伍的指揮者名叫況券祟,屬於揚州李星的隊伍,這況券祟有虎將之稱,在李星手下很得重用。
這一次,便被李星派出來,追殺程大雷。
一場亂戰,有人在戰場上損命,史書吝嗇得不肯加上一筆,有人卻趁機撈足功勳,從此平步青雲。
毫無疑問,況券祟便是後者。
“況將,您先吃些東西,咱們過上一夜,明日就可繼續行軍。”一名裨將上前討好道。
況券祟適逢而立之年,最出名的是一臉鬍鬚,他看了看天色,道:“歇一歇,先填飽肚子,明天再去殺那程大雷。”
手下陪着笑道:“將軍,聽說那程大雷可是不好對付,有萬夫不當之勇,很多名將都在他斧下喪命。”
況券祟聽罷,是哈哈大笑,手擱在自己大刀的刀柄上。
“程大雷了不了得,我是不知道。但以俺觀之,世上庸庸碌碌,大多浪得虛名之輩。死在程大雷手中的人也是一樣。程大雷之所以猖狂這麼久,是因爲他沒遇到我,若是遇到我便要他知道我大刀的厲害。”
“將軍的本事,我們當然都是知道的。”手下道:“不過,前兩天得到的消息,有一夥人從幷州邊關入境,不知會不會是程大雷的人馬。”
“是又怎樣,一羣烏合之衆的山賊而已。他們來了更好,我還嫌軍功不夠呢。”
二人正在說着話,飯已經在鍋裡煮熟,此刻天將黃昏,一輪紅日將要落山,給荒草萋萋的草原灑下一片火紅。
在落日的餘暉下,一波人馬從北方而來。粗略看過去,大概有兩千人左右。
“將軍,有人來了,北方五里處。”裨將道。
“向他們打燈語,看他們屬於哪路人馬。”
“是。”
有人舉起火把,向對方發出信號,但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況券祟皺起眉頭,命令手下準備防禦。
對方對況券祟發出的燈語視若無睹,在雙方距離三裡處,開始全速推進。
距離越來越近,已經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的黑色皮甲,一杆魚字旗獵獵而舞。
裨將大將:“將軍,就是他們……他們是程大雷的人。”
“慌什麼!”況券祟冷喝一聲:“不過就是一羣烏合之衆,來多少,我殺多少。”
對方已殺到眼前,清晰得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每個人都睜大眼睛,一臉凶神惡煞,那眼中流露出飢渴,彷彿是在說: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相比之下,況券祟的隊伍卻是人心惶惶,這場不期而遇的戰鬥,他們尚未準備好。
“殺!”
雙方同時發出怒吼。況券祟騎馬舉着大刀,口中喝道:“與我殺!”
正此時,從敵軍隊伍中衝出一人,面若重棗,留有長鬚,此刻一雙丹鳳眼怒睜,拍馬向況券祟衝來。
來若急急之風,眨眼便衝到況券祟面前,幾個親衛,被他輕易挑落馬下。等況券祟反應過來時,大刀已出現在眼前。
咔嚓!
一聲脆響,血淋淋的腦袋滾落在地上。況券祟的腔子還在馬背上,晃了三晃,噗通一聲跌在地上。
“將軍死了,將軍死了!”
況券祟墜馬而死,帝國軍發出一聲聲驚慌,人心惶惶,兵荒馬亂。
而關魚所率領的魚字軍,卻人人龍精虎猛。這是關魚親手打造出來的隊伍,也完美繼承了關魚的行事風格。話不多,卻是夠狠夠猛,常常以山寨第一軍自居。
從黃昏開始的戰鬥,在月照中天時結束,除了逃走一小部分人以外,大部分人被擊殺在當場。草原上屍橫遍野,空氣中漂浮着一種刺鼻的血腥味。
“將軍,殲敵一千人,還繳獲一些馬匹和糧草。”手下稟報道。
“馬帶上,每人攜帶三天的乾糧,剩下的全部燒掉。”關魚。
“是。”
關魚騎在馬上,目光掃了一圈,月明星稀,藉着銀白色月光,能看到一張張嚴肅的臉。
這支隊伍自己整整訓練了三年,今天可以說是第一次將他們亮出來,實話說,效果還不錯。以一千兵力,擊潰了兩倍與自己的敵人。
“原地休整,埋葬弟兄們的屍體,吃飽飯後,我們去下一個地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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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張肥和高飛豹正埋伏在一處山谷上。
“張三爺,你說會有人從這裡過麼?”高飛豹。
“我已打探清楚,這道山口是交通要道,他們要運送糧草輜重必定會走這裡。”張肥肯定道。
正這時,斥候快馬來報:“張將軍,高將軍,有人來了?”
張肥和高飛豹眼睛同時一亮:“來了多少?”
“是將軍府的運糧隊,大概有三千人左右。”
張肥和高飛豹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運糧隊屬於後勤隊伍,戰鬥力不如作戰隊伍強。現在的情況雖然己方兵力不佔優勢,但卻已經可以打了。
遠遠看着,有一隊人沿着大道過來,綿延如一條長龍,一眼望不到邊。
“高二爺,你去前面路上埋伏,痛打落水狗,我先去攪散了他們。”張肥已經握緊了自己的丈八蛇矛。
“咦,爲什麼不是你去埋伏,我負責主攻。”
正此時,張肥已經帶着自己的張字軍衝殺出去。
山坡下這幫運糧隊,乃是負責給相府運輸輜重,如今戰鬥快結束,大家都在準備撤退。
行到山口,冷不防山上喊殺聲起,一羣如狼似虎的惡人衝殺下來。爲首一個黑臉大漢,更是猖狂,手中的長矛,碰見誰就砸得誰腦袋開花。
人羣惶惶而亂,向四面八方潰逃。最大一波潰敗的隊伍,在前方遭遇高飛豹的伏擊部隊。這支伏兵的突然出現,更是擊潰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殺人遍野,丟下糧草輜重,僥倖的人逃了一條生路,沒來的逃的,便成了這草原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