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閉上眼,怎麼辦?天曉得杜明峰和冷青風一個德性,都想到從上層入手,從自己的母親入手?從來沒有想到,母親會和杜明峰扯上關係!
“因爲……那陣子我談了一個您可能覺得不太合適的,朋友。”白狐的話一出口,何凝的臉色變了,白狐連忙說道:“我知道您的標準,他,可能不太符合。”
“男朋友?”何凝不禁笑了:“古代嫁女必定要父母過關,媒妁之言,現在是什麼年頭了,你談個戀愛而已,只要不結婚,隨意。”
“媽,您的反面意思我聽懂了,但要是結婚,這道關,您一定會把得實實的。”白狐說道:“那個男人,我曾經想嫁,但他……和我像兩個世界的人,更是您不能理解的類型。”
鷹眼剛戴上耳機便聽到這番話,剛剛摸清楚情況的鷹眼不由自主地走到窗邊,仔細聽着母女倆的對話,好一個杜明峰,居然把白狐的母親請到省城,這讓本就不簡單的事情更加複雜了,究竟,剩下的四分之一地圖,杜明峰會藏在哪裡?
此時,何凝看着女兒,說道:“有照片嗎?”
“沒有。”
“現在能見一面嗎?”
“恐怕不容易,我和他分手了,所以纔出來散心,沒想到遇上杜先生,他主動和我結識,後來才知道是因爲您畫的那幅畫,畫中有我,”白狐嗔怪道:“還不是您種下的緣份。”
“這件事情在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向我說明了,對一般人來說,這種情況不能不解釋爲緣份,不過,也太離奇了些,對你沒有任何瞭解,怎麼敢說一個愛字?”何凝說道:“更借畫展之名把我請到省城,這位杜先生,我的第一感覺,持保留意見。”
“嘿,何女士真是聰明人,一眼看出來了。”雪豹說道:“上了年紀的女人果然可怕。”
“咳。”白狐重重地咳了一聲,這傢伙,亂說什麼?這可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白狐說道:“杜先生的確有些心思,對您而言,可能過重。”
“那你所說的要嫁的那位呢?”何凝說道:“幾時讓我見一面。”
“有點可惜,已經成過去式,不太方便約來。”白狐遲疑道:“媽,過去的事情不說了。”
“能讓你欺騙我的男人,我怎麼可能不見,不是說他還在省城嗎?”何凝說道:“你放心,我只是見見,既然已經分手,我也不便再多說什麼,怎麼,有不能見的理由?”
白狐真心要抓狂了,彌補一個謊言的結果是用無數謊言去堆積,最終形成所謂的真實,自己快招架不母親凌厲的發問了,“我……”
“必須見到這位讓你說謊騙我的男人,否則,我不會離開省城。”何凝看着白狐的眼睛:“還是,你還有其它事情不想讓我知道,宋櫻,還有嗎?”
“我想辦法聯絡他,讓他和您碰面。”白狐說道:“這樣總行了吧?”
白狐轉身,口袋裡的鏈子掉出來,她匆忙轉身去接,卻晚了一步,鏈子落在地上,吊墜遭受撞擊打開,露出裡面的照片,何凝掃過一眼,面色微變,匆忙撿起來,再三審視吊墜裡的照片,何凝的眼眶突然紅了,嘴脣抖動,白狐從未見過這樣的母親!
哪怕父親去世,母親捧着父親的遺像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面,也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她只是一臉悲痛,卻死死地咬住嘴脣,堅定地走向前方,不曾掉下一滴眼淚……
可是此時,母親的眼眶紅了,眼睛在眼眶裡打轉,隨時都可能掉下來,白狐只覺得奇怪,這是明娜與她母親的合照,爲何讓她這麼傷感?
“媽,你沒事吧?”白狐走過去,將吊墜取過來,說道:“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這是她和她母親的合照,不過,她不是本國人,最近剛剛離開這裡。”
“你說她剛走?”何凝看着白狐,突然一個大喘氣,這讓白狐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藥呢,有沒有藥?”
“沒事,沒事,宋櫻,她,她……”何凝說道:“我的天,你怎麼會遇上她,老天爺真會開玩笑,我以爲,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何凝的話讓白狐如墜冰窖,看上去永遠不可能有關聯的兩個人,怎麼會突然間扯上關係?母親是一名畫家,平時到處遊歷不假,可鮮少出國,尤其哈國,記事起,母親從來沒有去過!
“你還記得你爸在世時的老戰友嗎?”何凝說道:“宏叔,你總這麼叫他,這個女人,就是宏叔的愛人,後來不知所蹤,一番打聽才知道可能是被軟禁,再後來,他和你爸上了戰場……再沒有回來,他臨走前對我說,嫂子,如果有機會,幫我找到她。”
“這些年,我一直託人打聽,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一晃,二十多年了,”何凝苦笑道:“我以爲她早就死了,怎麼會,她們母女倆還活着嗎?沙賓娜還活着……”
宏叔,白狐當然記得,這一瞬間,鼻子突然酸酸地,他、父親,還有現在蛟龍的首長都曾經是戰友,那次任務,三名兄弟,兩人戰死沙場,僅首長一人存活,,白狐仍記得小時候,看到三個人在一起對搏的情形,那豪爽的大笑聲就像發生在昨天!
“沙賓娜,是她母親的名字嗎?”白狐看着照片中那張異國面孔,說道:“她失蹤的時候,應該沒有生下孩子,因爲明娜自己說過,她是在特殊牢房裡生下的。”
“這麼說來,她失蹤的時候已經懷孕?”何凝的眼淚落下,白狐看着母親悲痛欲絕的臉,連忙抽出紙巾替她擦拭淚水,何凝抓着白狐的手:“你沒有見過她,我在生下你之前,她就失蹤了,爲了找她,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可惜,毫無音訊,直到他倆死……”
“您和這位的感情很深吧?”白狐說道。
“何止深,用你們現在的說法,就是閨蜜,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何凝說道:“我,我內心已經接受她不在世上的事實,怎麼會想到,宋櫻,你見過這個孩子,能聯絡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