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胡海突然間醍醐灌頂,這傢伙其實就是他們的目標!他擡起手指,點着趙一山的腦門說道:“有時候啊,我真是佩服你的腦子,我這就幫你去辦,一拖七?”
“沒錯,一拖七。”趙一山沉聲道:“動靜越大越好。”
當夜幕深沉,一處典型的日式宅院前,通透的木結構建築稍高於地面,房間由推拉門隔開,佔地一千多平米,這地方遠離市區,附近是蔥綠的山峰,平坦的小路穿越其中,佔地面積大的老式宅院,看上去古樸,方正,門口懸掛着日式的燈籠,上面寫着井上二字。
門口的門口牌也寫着婚式,一行七人在前面車輛的引領下,驅車停在宅院門口,鷹眼正準備下車,宅院的大門打開,原來花園裡有一片停車場。
鷹眼將車子熄火,還未下車,便擡頭,花園前方的長廊裡,一個穿着和服的豔麗女人正舉着傘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地看着這邊!
前面引領衆人的正是蛇,趙一山壓軸,最後下車,在宋國的攙扶下,在花園裡站定:“好地方,空氣清新,迴歸自然,這位井上先生倒頗有品味。”
蛇點點頭,恭敬地說道:“先生說得是,井上家族已經幾代從事藝術事業,如今,都城八成的畫廊與藝術行都是井上先生的產業。”
地鼠上下打量着這個傢伙,這傢伙的身子就像竹竿一樣,又細又長,正如他的名字——蛇,只是不知道是否像它那般靈活,“你的中文這麼流利?”
“在下曾經在華夏留學,尤其如今華夏是藝術事業的重要市場,井上先生要求員工接受中文培訓,除了我以外,公司的工作人員多少都會些英語和中文。”蛇伸手道:“幾位請吧,井上先生已經恭候多時。”
此時,狼牙佯裝觀賞花園,放在口袋裡的針孔攝像機迅速拍下花園的情景,以前前方建築的整體圖,狼牙讚歎道:“日式的花園與中式的花園各有秋千,各具美感。”
“謝謝誇獎,”蛇鞠躬道,地鼠往後退了好幾步:“趙老,我可真不習慣動不動彎腰。”
“不好意思。”蛇再度彎腰,此時,鷹眼擡頭,剛纔還站在前方的和服女人已經不見了,而且,這地方看似平靜恬然,但暗藏玄機,離他們最近的盆栽裡面就藏着隱藏攝像頭!
“諸位請。”蛇引領着衆人前行,趙一山與宋國在第一階梯,身爲助手的白狐和狼煙在第二階梯,鷹眼四人則以保鏢的身份跟在最後面,成爲第三階梯。
衆人直接被引向餐廳,井上雄一身男子和服,以染有花紋的羽織和袴爲正式禮裝,即紋付羽織袴,羽織服地爲羽二重,袴地爲仙台平。他看着來人,雙手放在身前,微微鞠躬:“歡迎諸位光臨,趙先生,請。”
餐廳裡擺着低矮的桌子,今天替趙一山等人準備的是懷石料理,在日餐中,以十分嚴格的規則形成,距今已有近五百年的歷史,懷石由禪僧的溫石而來。
那時候,修行中的禪僧必須遵行的戒律是隻食用早餐和午餐,下午不必吃飯。可是年輕的僧侶耐不住飢餓和寒冷,將加熱的石頭包於碎布中稱爲溫石,揣到懷裡,頂在胃部以耐飢寒。後來逐步發展爲少吃一點東西,起到溫石御飢寒的作用。
井上雄引領着衆人入座,自己與趙一山坐在主賓席上,其餘人則圍着長長的桌子而坐,地鼠盤腿坐下去的一刻,差點發出聲來,被身邊的雪豹狠狠地瞪了一眼。
地鼠只能暗自吐槽,井上忍住笑,說道:“今天替諸位準備的懷石料理,可以代表井上的家族史,井上傳承到今天,同懷石料理一樣,已經有四百餘年的歷史,這套宅子,也傳承了四百多年,中間經過修葺和改造,變成了現在的模樣,請各位來,冒昧了。”
“市裡的任何一家餐廳都無法代表我對諸位的誠意,”井上雄拍手,便有傭人開始上菜,七種繁複做工的小菜,碗盛——一種帶有湯汁的手工料理,生魚片、煮物等等一一上來,先冷後熱,一絲不苟!
因爲現場製作,每道菜都要等五到十分鐘,這可夠磨人了,不過鷹眼與趙一山、白狐頗爲自在,既然來了,便好好享受吧,地鼠急不可奈,這樣下去根本吃不飽嘛。
這些東西份量又少,一口下去,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還沒嚐出味就沒影子了……
地鼠哀嘆之時,最後一份終於上來,終於等到品嚐完所有食物,當茶水上來後,趙一山衝向井上雄,微微欠身道:“多謝井上先生款待,只是,進來就只顧得吃,還沒請教井上先生,爲何邀請我們過來,所爲何事?”
“我知道,你們華夏人喜歡開門見山,那我就直說了,我的工作人員在網上查到一則消息,趙先生手上有一件範哲大師製作的陶器,可謂新鮮出爐,我的用詞沒錯吧?”
趙一山微微一笑,“您的中文程度很好,的確是範哲大師的作品,昨天是個悲傷的日子,我們上午才相見,下午收到禮物,晚上……便收到噩耗,好友多年未見,見面分是生離死別。”
趙一山閉上眼,喉間涌動,在他閉眼的一刻,眼淚沿着眼角滾落,“沒有什麼比告別故人最痛心的事了,尤其到了我們這個年齡,見一面,少一面,井上先生。”
“我理解。”井上雄拍手,兩個男人走進來,正是零與鮫,兩人進來後站在井上雄身後,一左一右,就像兩具雕像,一動不動,狼牙與鷹眼對視,提高警惕!
“這四位是?”井上雄眼神如炬,敏感道。
“身子骨不結實,又上了年紀,所以這次出國,給我配了四個保鏢,”趙一山說道:“其實啊,依照我的情況,應該給我配個醫生纔對。”
“哈哈哈……”井上雄大笑不已:“趙先生真幽默,不過,我們還是回到正題吧,我想要你手上的一樣東西——範哲先生的最後作品,多少錢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