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兩人對陳冰留下了極好的印象,陳冰給雪豹使個眼色,兩人藉機溜了,給地鼠和曲姍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站在餐廳門口,曲姍說這裡離學校不遠,不如走回去。
地鼠自然要送她,兩人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剛開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路過的行人步伐匆匆,並沒有人留意他們,他們看上去只是一對普通的小情侶。
曲姍突然抓住地鼠的胳膊,感受着他的溫度:“你在發抖?”
“誰說的?”地鼠打個激靈,連忙否認:“晚上溫度低,有點冷……”
話還沒有說完,曲姍將他摟得更緊了,還將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這樣還冷嗎?”
曲姍的口袋裡熱哄哄地,暖得很,地鼠不言語了,心砰砰直跳,曲姍索性靠在他的身上,兩人就這麼往前走,地鼠的身體有些僵硬:“這樣,不好吧?”
“你想多了的話,當然不好,你不把它當回事,沒有什麼不好。”曲姍的目光流轉,街邊的路燈撲閃着,與她的眸子相映成輝,地鼠的心慢慢地盪漾,身體慢慢舒緩。
“你不喜歡我的話,沒關係的。”曲姍突然說道:“不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喜歡我的人也不少,當朋友不爲難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的吧?”
地鼠無言以對,“你知道的,我沒有任何戀愛經歷,唯一的一次,不久前破滅了,我不懂得怎麼關心女生,嘴巴還貧,經常說些有的沒有的,給人感覺不靠譜……”
“靠不靠譜我知道。”曲姍沉聲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說這些都沒用,反正,我就是喜歡你,喜歡你停不下來。”
“直白,粗暴。”地鼠突然停下腳步:“你知道的只是表面,你知不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隨時有可能受傷,甚至死,能夠全身而退的不容易,要是殘疾,你下半輩子要照顧一個廢人,如果死,你就成了寡……”
地鼠的話還沒有說完,曲姍踮起腳尖,堵住了他的嘴,曲姍的個子不高,爲了夠到地鼠,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只吻了三秒,體力不支重回地面,她臊得滿臉通紅,“不要送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先,先走了,拜拜。”
曲姍揹着雙肩包,像個犯錯的小學生逃之夭夭,地鼠還沒回過神來,良久才按住自己的嘴脣,驚愕道:“不是吧……”
曲姍上了出租車,一顆心還不停地上下起伏,想到那輕輕的一吻,恨不得笑出聲,此時,地鼠看着遠去的車輛,死死地盯着車牌,臉色驟地變了:“雪豹,有情況!”
出租車裡的曲姍一直沉浸在喜悅與害羞中,好半天才發覺自己沒來得及報目的地呢,“師傅,麻煩你,工大,咦,這條路不對吧?”
駕駛位上的司機戴着鴨舌帽,帽子壓得低低的,聲音低沉:“你不是剛說目的地嘛,前面路口我再調頭,姑娘,繫上安全帶,最近有新規,上車必須繫帶安全帶,不然,高速路罰款五百,普通道路罰款兩百,我們賺點錢不容易,麻煩了。”
曲姍點點頭,乖乖地繫上安全帶,車子果然在前面調頭,曲姍突然看到司機不僅戴着帽子,還繫着口罩,打趣道:“師傅,最近空氣質量挺好的,尤其今天,怎麼還戴這個玩意兒?”
“是嗎?”司機在前面路口調頭,轉車往工大的方向駛去,曲姍略微放心,坐好,把玩着手機,當她突然發現四周沒有燈光時,不禁擡頭:“師傅,這不是工大的方向吧?”
出租車司機一言不發,曲姍暗道不妙,馬上手放在車門上,啪,車門從裡面反鎖了,曲姍的臉變了:“讓我下車,不然我要報警了。”
說時遲,那時快,汽車的點菸器亮了,從裡面噴出一股淡淡的白色氣體,曲姍不是無知的學生,知道不妙,馬上伸手掩住口鼻,目睹這個動作的出租車司機冷笑,沒用的。
封閉的空間裡,氣體迅速盈滿整個空間,曲姍終於憋不住,呼吸貫通的一刻,也將那股白色氣體吸入口中,一時間天眩地轉,眼前的一切變得虛無,她下意識地去拿手機,手滑,眼睜睜地看着手機滑進揹包裡,碰而不得。
此時,地鼠與雪豹正駕車尾隨在這輛出租車後,正如地鼠所料,這輛出租車並沒有將曲姍帶往大學,而是一路朝北,地鼠的頭皮發麻,雪豹說道:“你怎麼發現的?”
“剛纔我有點恍神,但是,曲姍說要走的時候,這輛出租車已經靠在我們身邊,就像提前知道她會上車一樣,可我們一開始是想走路回去的,還有,車後的車牌,有拆卸的痕跡,新上的車牌也是僞造的。”地鼠咬牙道:“最可疑的是在我盯着汽車的時候,司機明顯在透過後視鏡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汽車內部,沒有擺放駕駛員信息,不符合規定。”
“不對呀,蓋爾和約瑟夫集團都日落西山,還有什麼要想對付你,還是對付曲小姐?”
“和曲家有仇的只有那個女人,但她早被白湯尼帶走。”地鼠咬牙道:“還有什麼人想對曲姍不利呢?先不管這些了,不要開大燈,跟上。”
要是平時,地鼠這樣指使自己,雪豹早跳起來,今天事態不一般,雪豹也乖乖地按他的指示跟在前面的出租車後,這裡人煙稀少,爲免被發現,刻意拉開一段距離。
終於,前面的車子停下了,雪豹將車停在拐角處,與地鼠輕手輕腳地下車,這是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裡面住的人家不多,那名司機下車,看着他抱着曲姍進入一間房間,兩人對視一眼,繞到巷子後面,找到目標,兩人一躍而上,爬到屋頂!
下面,男人抱着曲姍進入大廳,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帽子口罩並沒有取下,而是輕輕撫着曲姍的頭髮,不知爲何,雪豹覺得這個動作並不具有威脅性,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