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曲姍的臉龐,突然激動起來,埋頭在曲姍懷裡,肩膀不停地抽搐着,地鼠一看,這還得了,氣得馬上要從屋頂跳下去,被雪豹死死地拉住:“別急。”
還不急啊,這傢伙明顯是個登徒子,再放任下去,曲姍的清白不保了!雪豹沒有鬆開,“你聽不聽我的?啊?”
地鼠充血的眼睛終於平復,無奈地點點頭,聽,聽!
曲姍吸入大量的迷煙,此時人事不省,頭還暈暈沉沉地,她模糊中聽到手機在響,意識還算清楚,可怎麼也睜不開眼,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人的抽泣聲,又覺得在哪裡聽過,一時間雲裡霧裡,自己已經毫無感覺,全部錯亂,這時候,她腦子裡反而浮現一個人的面孔。
她嘴脣蠕動,輕輕叫出那個名字,手指頭彈動,地鼠透過揭開的瓦片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自己的名字!地鼠強行忍耐住內心的衝動,看看這傢伙到底搞什麼鬼。
“小姍。”這個人輕聲叫着她的名字:“你長大了,漂亮,就是個頭不高,看來,他們把你照顧得不錯,能夠看你一眼,足夠了。”
隔着口罩,雪豹看到男人的呼吸沉重,肩膀聳動,可見內心激動,心裡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不會吧……”雪豹的輕呼引來地鼠的關注,雪豹馬上噓一聲,地鼠心裡頭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就許他自己得瑟,對自己卻賣關子,混蛋的。
曲姍聽不到男人對自己的稱呼,感受不到他的溫柔,內心有個聲音提醒她,危險,危險。
那個男人終於扯下口罩,脫下帽子,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只是左半張臉沒塊好肉,通紅,上面還有一塊塊的肉瘤突出,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再看這傢伙的脖子,像根筋盤錯,傷痕累累,連帶着左半部分的頭髮也參差不齊,想必傷到根,長不出頭髮了。
地鼠心裡一動,曲姍如今生活在曲家,父母親其實是她的舅舅和舅媽,她和父母一起遭遇車禍,在那場災難裡,她倖免於難,父親和母親卻命喪當場!
這傢伙臉上的傷勢像火傷,他的左手不如右手靈活,難道?不可能吧,現場應該會發現屍體,死掉的男人如果不是曲姍的父親,那是誰?
這人要是曲姍的父親,爲什麼在事發後沒有與女兒會面,玩起消失?詭異,實在太詭異了,地鼠此時才真正地放下焦急的心,趴在屋頂觀察。
“小姍,對不起,這些年沒有親自照顧你長大,我有罪,”中年男人雙手捂面:“我其實沒臉見你,是我害你成了孤兒,是我害你沒了媽,一切都是我的錯,小珊,我只求看你一面,親手抱抱你就好,小時候沒有給你的愛,現在也沒時間彌補,對不起,對不起……”
一直沒有動彈的曲姍突然囈語道:“爸。”
男人呆住了,驚慌失措地戴上帽子和口罩,手足無措,曲姍緩緩睜開眼,眼前雖然還是模糊,但她想起來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爸,不要扔下我。”
曲姍像個孩子似地囈語着,兩行眼淚從眼角滑落,“不要扔下我……爸爸。”淚眼朦朧中,曲姍眼前的景象終於清晰了一些,曲姍用力地想支起身子,男人扶住她,下一秒,突然甩開曲姍的手,轉向一邊,看着牆壁,一言不發。
“爸,是你嗎?”曲姍一旦清醒,所有的機靈全回來了,此時淚流滿面,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爸,你告訴我,是你嗎?”
看不到臉,可她記得聲音,記得父親的聲音,這就是爸的聲音,小時候聽過無數次的聲音,曲姍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衝上去,扯掉了男人的口罩!
地鼠痛苦地閉上眼,不敢看曲姍的反應,曲姍畢竟是個小姑娘,一看之下,害怕得連連後退,男人搶過口罩,迅速戴上:“別看。”
曲姍縮在角落裡,不敢置信,“是,是那場車禍留下的?我記得自己被拖出去,模糊中看到現場起了火,之後的事情不記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舅舅和舅媽陪着我,他們告訴我,你們死了,你和媽死了,等等,你到底是不是我父親?”
曲姍突然抓起男人的手臂,掀開衣袖,當看到胳膊肘上那顆黑痣,不禁放聲大哭,傷心得不能自已,“嗚嗚……爲什麼,爲什麼?你把我扔下,爲什麼不來找我?”
還真是他的父親,地鼠睜開眼,看着哭成淚人的曲姍,恨自己不能下去安慰她,曲姍擡頭,頭還暈沉着,眼前的一切不會是假的吧?她使勁掐着自己的手背,疼!
“小珊,我沒死。”男人說道:“但是你媽……當場就沒了呼吸,我……”
“爲什麼?”曲姍打斷男人的說話,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沒死的話,現場的屍體是誰?他是誰?他的骨灰現在還供奉在舅舅家裡!”
“你聽我解釋,小珊,那人是來殺我們一家的,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先是駕車撞擊我們的車輛,在我們的車子側翻後,發現我們沒死,所以,他下車準備解決我們。”
當年曲姍的年紀還小,她搖搖頭,她只記得自己坐在車上看圖畫書,母親在身邊哼着小小曲兒,那天的天格外地藍,所有的一切是那麼美好,窗戶半天,母親和自己的頭髮飛揚,父親不時回頭看着她們,眼角帶笑,那氛圍,直到現在,自己也無法忘掉。
當時有多美好,後來幻滅時就有多痛苦,曲姍從來沒有向人說起過,自己在深夜被噩夢驚醒,模糊中看到在火海里向自己求救的雙親,自己無助又悲痛。
小時候的一切記憶現在被顛覆了!“我媽,我媽還活着嗎?”曲姍突然心生僥倖。
“我,我盡力了,”中年男人突然放聲大哭:“當時的情況,我來不及救她,而且當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對不起,小珊,我真的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