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兒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扶住他,見他臉色烏黑,氣息衰微,眼看着像是不行了,頓時臉色大變,心中驚慌起來。
他不會要死了吧?
“杜衡,快來,幫我把他扶進去!”
杜衡也嚇了一跳,忙跟她把他扶進房間,蕭景瑄臉色陣黑陣青,脣色也跟着發黑,十分可怕,眼看着氣若游絲,危在旦夕。
“蕭景瑄——”她急切地喊着,但牀上的男人一直昏迷不醒,杜若兒忙道道:“杜衡你快去請大夫!”
杜衡嚇得立刻跑了出去,不多時把大夫請來了。
“這是——”來的人不是別人,還是趙郎中,見此情形嚇了一跳,探了探脈象,驚道:“這是中毒了!”
“中毒?”杜若兒心中微驚,剛剛他出去到底做什麼了,難不成是跟人交手了?“莫非是被蛇咬了?”趙郎中擡起他手看到手指上的傷口,傷口還流着黑色的血。
杜若兒心中也有些奇怪,跟着趙郎中幫忙,先按照蛇毒的方子治,布帶綁住手臂,把黑血放出,那黑色的血直放出小半碗來,血色才漸漸變得正常起來,但整個人面色還是青黑,昏迷不醒。
趙郎中開了點方子,搖搖頭道:“這位公子的脈象老夫看不明白,盡人事聽天命吧。”
杜若兒臉色微變,“他能保住性命嗎?”
“不好說,看他命大不大了。”
杜若兒心中一震,看着昏迷的蕭景瑄,第一次有了驚慌失措的感覺。
他會死?
趙郎中什麼時候走的她都沒注意到,直到杜衡死命推她,才讓她驚醒過來。
“姐,怎麼辦啊,秀才哥會死嗎?”
杜若兒冷着臉咬牙道:“不會的,這傢伙命大着呢!去熬藥給他灌下去,想死,姑奶奶還沒同意呢!”
杜若兒發話,杜衡便忙碌起來。
熬藥,灌藥,蕭景瑄身上的溫度極低,氣息衰弱得讓她都有些害怕他下一刻會死去。
前一刻還活蹦亂跳強吻她的男人,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半死不活的,看着他俊美的臉龐像是變成了雕塑一般,美麗卻沒有生機,杜若兒心中悶得厲害。
前一刻還怕他帶來危險,可是真見到他出事了,她卻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
“姐,外面還有些人想算命的,我給打發了。”杜衡走進來,看蕭景瑄昏迷,擔心道:“秀才哥這是怎麼了?爲啥會中毒?”
杜若兒被他這一問倒想起今天的一些事情來,蕭景瑄被人追殺,她爹是怎麼救了他的?
她想起之前的事情,總覺得不對勁,杜長友爲人算是固執執着,但也不至於隨便救人回家,而且那天杜長友受傷回來,也很不對勁。
“你在這守着,我去跟爹說一聲。”
杜若兒轉身去了屋裡。
杜長友此刻正醒着,蹙眉道:“外面剛剛鬧哄哄的,是怎麼的?”
“蕭景瑄出事了,他中毒現在昏迷不醒。”杜若兒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
“什麼!”杜長友頓時大驚失色,“怎麼回事,他人呢,快扶我過去看看!”
他急着就要下牀,杜若兒上前攔住他,“您傷着,別動彈!今天有人跟蹤他,被他發現了,我不知道他後來追出去如何了,回來就渾身發黑,昏迷不醒了。爹,這個人身份很危險,我們杜家收留他,說不定要被牽連,我看是留不得了。”
她故意說道。
杜長友頓時急道:“胡說八道,他必須得留下,什麼牽連,快點救人要緊!”
“爲什麼要留他,爹,你當初爲什麼要救個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今天您要是不說清楚,我是絕對不會留他的!”杜若兒冷聲道。
“你——”杜長友無奈地瞪着她,半晌才怒道:“放屁,我告訴你,他是你爹當初恩人的兒子,爹欠他家一條命,這孩子不管如何都得保住他!”
“恩人?爹,你怎麼會認識他?”杜若兒心中一驚,頓時掀起滔天大浪。
杜長友居然認識蕭景瑄,還有這層關係!
“這些你別多問了,我只告訴你,景瑄的命必須保住,更不要想着把他趕走!”
杜長友說着,便硬是要下牀去看蕭景瑄,不管不顧地拖着斷了的一條腿過去,杜若兒攔不住他,忙追了上去。杜若兒攔住他,“剛剛請了大夫看了,放了血,現在還昏着,您去看了也沒用!”
“你別管!”杜長友犟着脾氣硬是擠進廂房去,見蕭景瑄的樣子,頓時緊張起來,“杜衡,去把我房裡大櫃第三格里面的瓷瓶拿來。”
片刻後杜衡取了個瓷瓶來,杜長友打開,倒出一粒漆黑的藥丸,“快,這是解毒的,喂他吃下。”
杜若兒心中驚訝,餵了蕭景瑄吃下去,半晌過後看他氣色竟像是有些好轉起來。
“他到底是什麼人,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事你不用知道,”杜長友始終不肯多說,“你只要記着,一定要保住他的命!”
杜若兒心中疑惑,看向牀上的蕭景瑄,心中驚疑不定。
蕭景瑄的狀態不怎麼好,到晚間,發起燒來,竟是渾身打擺子。
杜若兒餵了退燒的藥湯,又用物理降溫的方法給他腋下等處用酒精降溫,但男人的情形一直不太好。
到後來,竟是說起胡話來了。
“娘……你別走……瑄兒乖……”他呢喃着皺着眉頭,脣上爆皮發乾,整個人痛苦無措地伸出手呼喊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