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怎麼下來了!”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小名,許舒連忙轉過頭去,一臉驚愕的問道。
許父親除了上班下班很少出門,平時喜歡自己一個人在家小酌幾杯,然後看着樓下感嘆人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每天看着自己的女兒帶着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忙碌的上班下班,似乎自己女兒過的充實比自己要強上一百倍。
老人家除了這兩個愛好之外最愛乾的事情就是打聽自己女兒的八卦,今天有哪個小夥子追,明天哪個小夥子請吃飯,後天被哪個小青年堵了,大後天和誰一起逛公園了,每天不把自己女兒問的滿臉通紅一臉羞憤都不會善罷甘休。
這也正是許舒爲什麼不想讓潘紅升送自己到樓下的直接關係,自己歲數也不小了,老人家天天盼着自己能有個男朋友,而自己突然和一個陌生男子一起回家,‘熱情好客’的老爸十有八九會讓對方留下來。
不說一萬隻怕萬一,如果發生這樣的事情就不是尷尬的問題了,恐怕兩個人以後見面都會躲着彼此。
“我下來怎麼了?我要是不下來能看見你和小男朋友一起親親我我?”徐父親一臉不樂意的說道,可能是喝了點酒的關係說起話來有些不搭調。
“人家都送到這兒了你不讓人家給你送回去,有你這麼辦事的麼?”耷拉着一張臉說了許舒一句,徐父親臉上立刻又換上了滿面的笑容,慢慢悠悠的朝着潘紅升走去,將一半的傘給他,隨後用岳父神識女婿的眼光打量着潘紅升,一句話沒說。
大半夜,下着雨,兩個男人一胖一瘦打着一把傘,一人都有一半在傘外面被淋着,兩個人互相凝望着,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這詭異的場景如果是平時讓許舒看見肯定會幸災樂禍的大讚‘基情無限’。
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段,而且相視的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另一個是自己心底有些喜歡的男孩,許舒淡定不了了。
狠狠的跺了跺腳,濺起些許的雨水,許舒連忙走了過去,隨後把傘打在了自己潘紅升身邊,然後將自己爸爸的傘推了回去,臉色羞紅的不知道說什麼。
“嗯?你幹什麼?”被許舒弄得一愣,許父親有些責怪的問道。
“上呢麼幹什麼?你們兩個人都被雨淋着呢!”許舒撅着嘴說道,不過這句話卻好像是在提醒徐父親一樣,聽聞的老人家連忙恍然大悟,隨後遞給了許舒一個‘我已經會意’的眼神,隨後拉着潘紅升就往自己小區裡走去。
七拐八拐,潘紅升除了跟着之外什麼都做不了,說到底他也是一個20出頭的孩子,被許父親用那種眼光盯得整個人都蒙了,只知道跟着許舒朝着小區裡走去。
“嘖嘖,長得不錯,不過瘦了點,矮了點,以後要好好揣揣應該還能長不少,三十三還竄一竄呢,一臉文靜應該是個知識分子,不錯,和我女兒挺搭配!”許父親一個人咂吧着嘴巴在前面說道,根本不顧及後面一張臉已經黑成鍋底的許舒。
“不過怎麼這傢伙穿個校服?啊,我明白了,這麼有心啊!”嘴裡一邊嘀咕,許父親突然回過頭看了潘紅升一眼,露出一個葁還是老的辣的表情,嘿嘿一笑,又把頭扭了過去。
“喂,現在怎麼辦?”看着自己父親靈魂出竅的自言自語,許舒用胳膊杵了杵潘紅升,一臉鬱悶的問道。
“怎麼辦?我哪知道怎麼辦?伯父把我當成女婿了你看不出來?”潘紅升一臉偷笑的表情說道:“你猜猜他剛纔說我明白了是明白了什麼?”
潘紅升一問,許舒立刻有些意動,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父親那句‘我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看着潘紅升一臉篤定的表情,一臉不樂意的問道:“什麼意思?”
嘿嘿一笑,潘紅升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說道:“你爸肯定想着我是刻意穿着校服,這樣才能接近你的!”
潘紅升的話頓時雷了許舒半死,這明顯就是不符合情理的推斷,送了一個白眼給對方,隨後悶聲問道:“你聽誰說的?你當我爸這裡邊都是糨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許舒道。
“你知道什麼,伯父喝多了,你要按照喝多了思維去思考!”白癡的看了對方一眼,許舒剛要頂上來,卻聽見前面許父親說話了。
“啊,小同志,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已經到了單元門口,許父親轉過頭露出一個善意的表情問道:“潘紅升,紅色的紅,東昇的升!”潘紅升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潘紅升?潘紅升……”許父親唸叨了兩句,隨後哈哈一笑朝着樓上走去。
許舒家在三樓,這個小區潘紅升剛纔也藉着微弱的光線打量了兩眼,明顯一個老舊的小區,至少二十年以上,清一色的紅色磚頭讓整個小區都顯得有些蕭瑟,樓道上一層層土也讓潘紅升有些好奇許舒家裡會什麼樣。
心裡雖然沒做什麼打算,不過潘紅升在許父親打開門的一剎那還是愣了一下,隨後乾澀的嚥了口口水,有些木訥的轉過頭看着許舒。
“喂,看什麼看,不知道進去?門口換鞋!”看着潘紅升愣在門口的表情,許舒心裡那叫一個舒服,有些得意的哼了一聲,隨後別過頭也不看潘紅升,自己從鞋架裡拿出了一雙粉色的拖鞋,猶豫了一下又拿出了一雙紅色的拖鞋遞給了門口愣住的青年。
不怪潘紅升愣住,整個房間和小區比起來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即便是蘇雅蘇雪家的別墅也沒法和眼前這個不大不小六十平左右的房間比。
清一色的白色,白色的地磚,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傢俱,白色的沙發,白色的門,全部都是白色!
而讓潘紅升愣住的不光是這個原因,而是他看到沙發上,電視櫃上甚至連踢腳線上都一塵不染,沒有一點灰色的髒跡。
太乾淨了,乾淨到潘紅升自己都不敢進去的地步,忍不住打量了兩眼許舒,潘紅升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看什麼看?有那麼好看麼?”看着門口還不換鞋的潘紅升,許舒撅着嘴巴問道。
“這房間是誰收拾的?我能進去麼?”
能讓潘紅升愣在門口不知道進不進去,許舒也算是奇葩了,不過顯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功績。
撲哧一笑,很顯然潘紅升的回答讓許舒很滿意,翻了個白眼隨後將他拉進門口,將門鎖住,隨後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將潘紅升涼在門口。
尷尬了,潘紅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愣愣的在門口站着整個人都快絕望了,而這時許父親來了。
“紅升啊,你怎麼不進來啊!”許父親穿的一雙灰色的拖鞋,剛纔沒出現顯然是在換衣服,因爲現在已經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坐到了沙發上。
“我不知道自己穿哪個拖鞋……”潘紅升也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他的確不好意思說因爲這太乾淨自己太髒,所以不敢進去。
“拖鞋?門口不是有一雙紅色的麼?你穿那個就行了,家裡從來沒來過男生,所以根本就沒準備男士拖鞋,小了就將就點吧!”許父親呵呵一笑,顯然是因爲喝了酒的關係,竟然相信了潘紅升的藉口。
“哦,好!”扯了扯嘴角,潘紅升脫了鞋換上了一雙整整比自己腳小了兩號的鞋,然後朝着房間裡走去。
房間純白色,潘紅升穿着藍色的校服和整體都顯得格格不入,有些侷促的坐在沙發上,這山民開始第一次打量起許舒的家。
家裡只要能是白色的,全部都是白色的,所以潘紅升眼前除了電視以及電視裡的畫面,除此之外全部都是清一色的乾淨,和自己藍色的校服一比顯得格格不入。
“你不用這麼緊張,就當這是自己家就行!”似乎是看出了潘紅升的緊張,許父親連忙安慰道。
“沒,我就是在想家裡怎麼幹淨成這樣……”潘紅升訕訕笑道。
這房間乾淨的簡直沒了天理了,剛纔潘紅升偷偷摸了一下牆角,結果竟然還是發現不了一絲灰塵。
“哦,許舒這孩子受不了髒,平時每天都擦好幾遍地,灑了點水都要整個擦一遍,你現在受不了以後有你高興的,我家閨女就這點我滿意,特別利落!”
聽了潘紅升的話,許父親臉上立刻展現出了自豪的微笑,自己這閨女的確乾淨利落,絕對是個好媳婦。
“我家閨女回家就去洗澡,你看着,至少半個小時。”許父親假裝不樂意的撇撇嘴,不過潘紅升一眼就看出來對方眼底的那絲得意。
有這麼一個乾淨的媳婦的確太幸福了,潘紅升這點深受體會,在他印象裡蘇雅蘇雪從來都沒疊過被子,如果不是家裡保姆伺候着,恐怕現在的別墅都已經變成豬窩了。
“沒事,半個小時一會就過去了……”就坡下驢的說了句話,潘紅升隨後搓了搓手開始等着,可時間剛過了十分鐘,一身溼漉漉的許舒就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走了出來。
“真空?”瞳孔一縮,潘紅升連忙把頭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