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流蘇表現出古怪脾氣,這讓朱燃丹無法跟他一起行動。
不多時,後者告退,二人約好明日一早在皇宮門口見面,然後開啓天獄洗業塔,爲許流蘇放行。
朱燃丹離開以後,許流蘇也沒着急去往目的地,而是輾轉進了一家酒樓。
他明白,雖然朱燃丹離開,但岐山皇室派了不少暗哨盯着自己。
別看許流蘇謊稱自己是天宗特使,但就算長公主信了,她依然不會放鬆警惕。
他們會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客觀,打尖兒還是住店?”店小二上前熱情招呼。
“安排一間靈陣房,要最好的,命人送一千斤八品尊級化血泉浴,費用明早付清。”
許流蘇擺了擺手,目光朝二樓看去。
店小二沒有遲疑,眼前這位貴客說話這麼溜,要的都是上等藥材,眼睛都不眨,想來不會欺瞞店家。
很快,許流蘇想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了。
“有勞了。”
遣散店小二,許流蘇開始修煉,他面前擺放着一個盛滿藥浴的巨大木桶,滾滾藥香充斥房間。
但許流蘇並沒有脫去衣衫,整個人進入藥浴之中。
他選擇用吸收的方式,淬鍊藥浴的精華,爲己所用。
這是一種非常強大的手段,如果對真玄的掌控火候不夠,是根本無法完成的。
一整天,許流蘇都沉浸在修煉之中,並沒有離開房間,足不出戶。
而房間四周早已佈下無數暗哨,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這其中,有些人是沈傲冷麾下的道統衛,有些人是長公主的禁衛軍。
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位來自天宗的特使,似乎沒有安排其他任務,沉醉修煉無法自拔,彷彿隨時有可能破境。
但儘管如此,岐山高手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他們隱藏在這間酒樓四周,寸步不離地看守着。
所以,房間裡,許流蘇一直保持着修煉狀態,一直沒有睜眼,甚至沒有做其他事情。
而此時,皇都東城區域,也是人羣最稀薄的地界,許流蘇正現身於此。
沒錯,酒樓裡的許流蘇,正是拓跋假扮。
許流蘇爲了躲開沈傲冷等人的視線,選擇悄悄離開那裡。
他接下來要去尋找沈青鸞等人。
消息稱,隱洲來了一支由煉藥師組成的隊伍,爲了給皇室嫡子治病療傷。
可惜的是,那位小太子的病情頗爲棘手,如果這支煉藥師使團無法治癒,將會被關押起來。
所以許流蘇纔會來到這裡。
岐山尊崇炎神,他們認爲神火是天降之物,是神靈賜給百姓的恩澤,因此道州武者很少有資格修煉神火。
所以更不可能誕生優秀的煉藥師。
而這座煉藥師工會也寥寥無人,甚至管事長老絲毫沒有察覺到許流蘇的到來,他依然在打着瞌睡。
許流蘇用手指輕輕敲打桌案。
“你,你是誰?”煉藥師管事睜開惺忪睡眼,不滿地瞥了一眼許流蘇問道。
許流蘇淡然一笑,道:“我聽說皇室正在召集岐山有名的丹師,我來試試。”
那名管事長老沒反應過來,某一刻,他一個猛子站起來,盯着許流蘇問道:“你是煉藥師?”
許流蘇輕輕點頭:“如假包換!”
“你跟我來!”管事長老彷彿天大的事,左顧右盼了一陣,才招了招手,轉身離開。
許流蘇皺了皺眉,隨即加快腳步跟上,隨他來到了一座偏僻密室。
密室之中,正有三四個人坐在裡面,其中一名是身穿道服的年輕人,容顏英俊,臉上帶着倨傲之意。
他安然坐在首位,兩旁皆是道服弟子,看上去超脫不俗,就連許流蘇出現,他們沒有擡頭看上一眼。
但許流蘇卻很快認出了道服年輕人,因爲他左手持着一柄金絲拂塵。
如果記得不錯,這個年輕弟子的名字是荊天刑。
正是許流蘇在封魔大疆,也是從他手裡救下了南宮南虹兄妹,卻沒想到被這對兄妹反咬一口,押入冷牢。
“荊天刑……”
站在角落裡,許流蘇目光打量着荊天刑的樣子,嘴角低聲喃喃。
這也是個危險的人物,背後站着道炎宗這尊龐然大物,是沈傲冷的馬屁精。
而那名管事帶許流蘇來到這裡,便極爲虔誠的向幾人行禮道:“諸位,他是煉藥師,來我這兒打聽那件秘聞。”
此話一出,以荊天刑爲首的弟子們,俱是目光一寒,停止手中動作,用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一瞬間,許流蘇彷彿被無數兇殘餓狼盯上一般,有種說不出的悚然。
“哦?”另外一名老者,看似也是煉藥師工會的長老,聽聞此話,便是眼神一變。
他側頭看了一眼荊天刑,這才站起來道:“你叫什麼名字?”
“無名無姓,前輩應該不知道。”許流蘇笑了笑道。
“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們這兒需要煉藥師的?”那名長老又問道。
他目光帶着一絲警惕,顯然是信不過許流蘇。
許流蘇取出一張告示,周遭一切警惕目光,對他毫無影響,道:“這是太子的告示,我通過了煉藥師基礎判定,我覺得,似乎有辦法治療太子的傷勢。”
那名長老陰着臉龐,沒有說話,他似乎在等荊天刑開口。
果然,荊天刑纔是主事者,猛地起身,來到許流蘇面前:“道州煉藥師很少,能修煉神火的也寥寥無幾,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使團都辦不成的事情,你能辦到?”
許流蘇挺胸擡頭,自信道:“因爲我懂控火。”
“哦?”荊天刑似乎很感興趣:“那展示一下看看。”
許流蘇點頭,雙臂一震,用很費力的樣子催動真玄,旋即,一抹暗灰色火焰在手中升騰而起,散發令人心悸的恐怖溫度。
剎那,滿場皆驚。
連荊天刑都眯了眯眼,寒光從眸中閃爍,仔仔細細地盯着這抹火焰。
許流蘇施展的乃是大荒焚天炎,顏色呈暗灰色,荒滅氣息透着枯朽,很難將其和神火聯繫在一起。
然而,荊天刑卻好似發現新大陸般,嘴角的笑容陰冷狠毒:“不錯,你正是我們需要的人才,請坐吧。”
許流蘇收起異火,恭敬地坐下。
房間又恢復一片寂然。
良久後,荊天刑纔開口道:“我們需要你去辦一件事情,事成之後,你會得到很多岐山的優待,這些優待包括炎道宗,皇室親自給你的修煉資源,如果你想要名頭,我也可以給你炎道宗供奉之位。”
聽到這些話,許流蘇微微一愣,不禁有些費解。
治療太子這件事,不應該是由皇室掌控嗎?
荊天刑只是炎道宗弟子而已,他爲何在這兒主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