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九子還良莠不齊呢,更別說是人了。
王老爺子戎馬半生,拼過刺刀去過鬼門關,英雄氣概蓋世無雙,但這並不代表着他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個個都能像他那樣出色。
正如郭易秦剛纔所說的那樣,王家老大、老二兄弟倆,還有王家幼女,都是仗着老爺子威望扶不上牆的爛泥。
幸好王家老三老四兄弟倆,酷似老頭子,個人威望頗高,人也很正幹,才能撐起王家‘江湖地位’不落。
如果不是很清楚宋楚詞對華夏來說,有着多麼重要的意義,別說是王老二被閹割了,就算腦袋被人擰下來,老爺子也不會親自出馬的。
他拖着病體親來現場,不是爲了救王老大,更不是要找回場子,而是希望宋楚詞能高擡貴手,放過王家。
假如宋楚詞真被王家那些草包給傷了,無法前往羅布泊了,老爺子就算是去死,也沒臉去見那位尊敬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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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切還不晚,宋楚詞依舊女王般的站在臺階上,毫髮無傷。
狠狠吐了王老大一口口水後,老爺子舉起了龍頭柺杖,劈頭砸了下去。
被一口口水吐懵逼的王老大,哪敢躲啊,只能本能的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抱着腦袋連聲問怎麼了,幹嘛要揍他啊,這可是在大街上,好多人都看着呢,能不能給他留點面子,他好歹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不是?
老爺子給他留了面子--把柺杖遞給了旁邊的老四,說不把這孽子打死,以後都別說我是你老子!
早就知道其中厲害的王老四,沒有半點的含糊,接過龍頭柺杖沒頭沒臉的就砸了下去,宋楚詞就在旁邊看着呢,他不敢演戲,絕對是實打實的,把王老大揍的滿地亂滾,慘叫連連。
吱嘎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響,一輛火紅的法拉利停在了旁邊,一個身穿黑色緊身露背性感皮衣的女子,從車上跳了起來:“四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呢!”
郭易秦認識這漂亮性感的女人,王家的幼女,好像叫王明明來着,也像她大哥二哥那樣,不是個安分的主,三十多歲的人了,醉心於單身貴族生活,整天與那些‘同道中人’混在一起,正事不幹一點。
“滾!”
對王明明這個續絃生的幼女,老頭子平時是很溺愛的,打小都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這會兒卻當着滿大街的人,罵她滾。
王明明一下子愣住。
“打死他,不要停手!”
老爺子看着滿地亂滾的王老大,恨恨地說道:“老三,你也下手!”
攙扶着他的王老三一聽,也沒敢猶豫,對老頭子的秘書使了個眼色,示意過來攙扶,自己撲上去擡腳就重重踢在了王老大後背上。
跟隨王老大前來的王家子弟,這會兒都傻了,屁都不敢放一下的連連後退。
至於那些被招來的警務人員,這會兒再滯留現場,那絕對是自找不痛快,早在王老三動手時,就已經紛紛跳上車子絕塵而去了。
老頭子親臨現場後,只看了宋楚詞一眼,話都沒說一句,只是不住吆喝老三老四把老大打死。
無論宋楚詞對華夏有着多麼重要的意義,都沒資格讓老爺子親自給她賠禮道歉,甚至都不能讓王老大給她賠罪。
但他的態度,已經表現出來了,聰明人就該見好就收了。
郭易秦心裡這樣想着時,宋楚詞說話了:“走吧。”
老爺
子不與宋楚詞說話,她也不會主動打招呼,只要能親眼看到王老大被自己人揍得鬼哭狼嚎就行了。
望着迅速離去的宋楚詞背影,已經聽王家旁系子弟說清楚咋回事的王明明,眼裡閃過深深的怨恨之色。
她雖然與王老大、王老二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不過兄妹感情卻相當好,這可能是她變成太妹的主要原因吧。
“都住手吧,唉,人家已經走了。”
老頭子重重嘆了口氣,擡手擺了擺:“老三,你跟這孽子說清楚,今兒爲什麼要捱揍。”
“是的,爸爸。”
王家老三馬上垂首答應。
等老頭子上車後,王老四啓動了大紅旗,輕輕點了下喇叭,緩緩前行去了。
“明明,來幫哥一把。”
王老三把被揍的滿臉是血已經昏過去的王老大,從地上懶腰抱了起來。
“爸他老人家,下手也太狠了吧?”
王明明慌忙過來,幫忙把王老大往自己車上拖。
“爸下手不狠,別人就會對王家更狠。”
王老三淡淡地說道。
“那個賤人,是什麼來頭?”
王明明憤憤的問道。
王老三眉頭皺起,低聲呵斥道:“不想變成老大這樣,就管住你的嘴!”
“哼。”
王明明冷哼了一聲,啓動了車子。
揍人的,捱揍的人都走了,看熱鬧的人,也就一鬨而散了。
咖啡廳的老闆,卻是忐忑的厲害,實在搞不懂那個讓他看一眼,心裡就砰砰大跳的女郎是何方神聖,在當場行兇傷人後,不但沒遭受該有的懲罰,反而驚動了傳說中的大紅旗,把王老大給狠虐了頓,就這樣輕飄飄的走了。
話說,二樓桌子上還趴着個喝醉了的呢。
可不敢去驚動她,因爲剛纔張大少已經派人來囑咐過了,任由那女子睡個天荒地老,誰都不許去打攪,還得負責她的安全,要不然就有可能遭遇滅頂之災啊。
滅頂之災是什麼災?
特麼的,咖啡廳老闆擡手抽了自己一嘴巴,覺得最好是別去想想那種災難,還是乖乖按照張大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那個啥,今天下午暫停營業,只爲樓上那女子能睡個好覺。
不過,那女子好身材哦,一看就想讓人--老闆又給了自己一嘴巴後,纔打消了某種不健康的想法,呆坐在大廳門口,笑看風雲淡。
太陽落山了,華燈初上,窗外偶爾傳來的一聲車喇叭叫聲,總算喚醒了水暗影。
趴在桌子上睡覺就是不舒服,因爲角度、擠壓等因素,嘴角也淌出了哈喇子,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不淑女了,幸好那副讓某男喜歡的豐滿軀體,沒有因此而改變,摸上去還是肉乎乎的,結實,有彈性。
宋楚詞已經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幾百平米的大廳內,有着數十個卡座,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王老二留在空氣中的血腥氣息,也被酒精稀釋的差不多了。
水暗影很清楚,宋楚詞走後,以後再想見到她--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那是她的親妹妹,姐妹倆以姐妹關係,第一次坐在一起,有用的話也沒說幾句,就說那個男人,說她是怎麼努力變成,一個渴望男人來騎的、的這種不要臉的話了。
不過毫無疑問的是,水暗影在說出這些話後,心情舒暢了很多。
不管是好的願望,還是邪惡的願望,在心裡積攢太久後,都會變成負擔,讓人覺得無限累。
現在水暗影總算是放下了這個沉重的包袱,渾身輕鬆了,就是腦袋有些疼,看來咖啡廳提供的白酒,真實性不怎麼樣。
喝了口清水漱口後,水暗影拿過了那個白色的小包。
她知道,這是宋楚詞給她留下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裡面應該有封信。
宋楚詞會把想說的話,都寫在那封信上。
小包裡卻沒有信,只有一個微型錄音機,還有一個紅色的小本本。
對這種紅色的小本本,水暗影並不陌生,她以前就曾經與陸寧領過。
結婚證。
是她與陸寧的結婚證。
結婚證照片上的水暗影,臉上帶着好像不以爲然的笑意,眼神中卻帶着瞎子都那個看得出的幸福。
那個男人,則笑的很燦爛,還露出了標配的八顆牙齒,以表示他能娶到水水姐這樣的無敵大美女,是何等的幸福--只是他的眼神,卻像瞎子那樣毫無光彩。
這張專門往結婚證上貼的合影,是兩年多之前,陸寧與水暗影隨便找了個照相館拍攝的,已經用過兩次了,一次是結婚,一次是離婚。
這是第三次用這張照片,結婚。
望着照片上那個笑的很幸福的女子,水暗影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纖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時,淚水嘩嘩的淌了下來。
她不用去追問誰,也能知道這張結婚證是宋楚詞給她辦理的。
現在的宋楚詞,就是華夏的寵兒,隨便她做什麼,都沒誰反對只會支持,瞞着水暗影爲辦理這張結婚證,絕對是小菜一碟的。
爲了成全宋楚詞,無論卡秋莎怎麼暗示都沒撒手的水暗影,終於辦理了與陸寧的離婚證,來祝福陸寧與宋楚詞百年好合,自己卻把所有的悲傷,都轉化成了食慾,希望自己能吃得胖胖的,就爲那個男人的那些下流話。
爲了成全水暗影,宋楚詞在臨走前,通過燕影讓她們再次復婚。
夜搜魂已經遁入空門,自己又將踏上兇險的旅途,塵世間只有一個水暗影,能擔負爲水家傳宗接代的重任,那麼無論怎麼樣,宋楚詞都得成全她,讓那個光榮的烈士之家,香火永遠傳承下去。
也不知道默默流淚了多久,水暗影才低頭親吻了下結婚證,拿出了那個小錄音機。
現代人是懶了,能錄音就不願意寫信了。
其實無論是音頻文件,還是視頻資料,話說的再清楚,也起不到信紙那種特殊的作用。
從字跡上,就能看出一個人當時寫信時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很明顯,宋楚詞不想讓水暗影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從錄音機內傳出來的聲音,也是淡淡地聽不出任何波動,就像是機械女聲:“姐,還記得有一段時間,我曾經喊過你嫂子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
水暗影輕輕咬了下嘴脣,哽咽道:“那時候,你以爲你與他是親兄妹的。但卻發現你們彼此深深的相愛着。那愛,讓你們惶恐異常,這才相互給對方介紹對象。陸寧爲你選擇了文永遠,你爲他選擇了我。”
“那時候,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成爲我嫂子的。”
宋楚詞的聲音,就像她本人站在面前:“但卻又有着強烈的不甘,甚至盼着你能--去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