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耳光聲傳來後,陸寧開門走了出去。
韓軍就站在門後,擡手捂着腮幫子,滿臉都是不解,還有怒意。
張欣的母老虎脾氣爆發,開門甩了韓軍一耳光後,也呆愣當場。
陸寧可不想讓這倆人發生誤會,笑道:“軍子,你壞了你欣姐的好事,她給你一巴掌,你不會因此就記恨她吧?”
又看向了張欣,淡淡的說:“欣姐,你有些過了。”
如果張欣始終發呆,韓軍一聲不吭的轉身出去,那麼倆人之間的樑子肯定會因此結下了,以後都別想解開。
但陸寧適時的說話,算是打破了倆人尷尬的沉默。
尤其是在說張欣過了時,語氣雖淡,卻透着明顯的訓斥意思。
這讓韓軍心裡一暖,強笑了下正要說啥時,張欣卻搶先擡手扶住他肩膀,誠懇的低聲說:“軍子,是欣姐不好,請你原諒一個單身女人的衝動。”
陸寧訓斥張欣,被她聽在耳朵裡,心裡卻是甜甜的,就像不小心犯錯被丈夫訓斥的小媳婦那樣,就覺得很應該:誰讓我穿裙子出門忘記穿貼身小內來着啊?
“哈,欣姐,被你甩一嘴巴又能咋樣,誰讓你是當姐來着?”
隨着張欣的誠懇道歉,韓軍心中最後一絲不爽也煙消雲散,張開雙臂跟女人輕輕擁抱了下,馬上鬆開:“寧哥,不是我沒眼裡價,是因爲真出事了。”
韓軍就把樓宇湘那倆保鏢,被人砍下右手,警方已經趕到,樓總懷疑兇手就是神通快遞這裡面的人,宋總被迫要求所有女性職員,都過去那邊接受‘審覈’等事,簡單說了一遍。
聽說到老牛倆人手掌被人活生生剁掉後,嚇得張欣擡手捂住了嘴,接着轉身跑進了洗手間。
別看這女人是個母老虎,在遇到外來侵犯時,也敢拿刀子自衛,但她終究是個都市白領而已,從沒親身經歷過如此血腥事件,所以心中害怕也是肯定的。
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解氣:誰讓那倆王八蛋,欺負我家小寧了?
就在剛纔跟張欣長時間纏綿過後,陸寧本來已經排除九幽王在公關部的可能了,可現在他才驀然肯定:九幽王確實就在公關部內!
但絕不是張欣,儘管在喝酒時,她也出去過--陸寧可沒覺得,依着九幽王那麼詭異的高超功夫,剁掉那倆可憐孩子的手,有什麼難的。
可隨着張欣這個最大嫌疑人被排除,那麼公關部內,誰纔是真正的九幽王?
今晚除了漠北北外,大家喝的都很多,包括陸寧自己,也外出去過洗手間(沒誰好意思在包廂內洗手間方便的),那麼也就證明,人人都有是九幽王的嫌疑。
只是,誰纔是那個至邪的不明生物?
陸寧想到這兒時,只覺得後背發寒(真切感受到卻又偏偏看不到的危險,纔是最折磨人的),沉默片刻拍了拍韓局的肩膀,低聲囑咐他幫忙照看大家後,就快步走出了包廂。
因爲傍晚那件事,陸寧不想再跟宋楚詞、樓宇湘倆人見面。
再說人家明確要求只‘審問’女人,他就覺得沒必要再呆在這兒了。
至於寧耀酒店已經被警方封鎖,禁止所有人外出這種事,對於陸先生這個酒店最最尊貴的客人來說,壓根算不了啥事,韓經理就能親自把他送出後門。
隨着
夏季的到來,氣溫也越來越高,人們晚上休息的時間也相應延遲,所以晚上十點多時,大街人行道上,還有許多尋求浪漫的小情侶,挽着手的壓馬路。
下了出租車,陸寧走進衚衕經過秦大川租住的院門口前時,停步豎起耳朵傾聽了片刻: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看來那傢伙已經休息了,秦小冰也出發了。
想到秦小冰後,陸寧有些沉悶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那個女孩子,天生就是一個開心果兒啊,明明很聰明,卻傻乎乎的樣子。
“你怎麼纔回家?”
陸寧一推開屋子房門,黑暗中,陳婉約就撲在他懷中,雙手抱住了他脖子,低聲喃喃道:“你要是晚來一會兒,我就會出去找你了啦--一個人在家,真得很孤獨,也有些怕,怕院子裡會忽然多了個人。”
“從昨晚到現在,發生很多事,忙的我是焦頭爛額的,這還是心裡記掛着你提前退場,要不然得明天這時候回來了。”
陸寧低頭,在女人光潔的額頭,輕輕吻了下,很自然的說出這番話後,擡手打開了開光。
隨着啪嗒一聲輕響,屋子裡亮了。
陳婉約沒有撒謊,她已經換好了一身適合晚上行動的衣服,儘管仍舊是陸寧的,可袖口,褲腳,都被絲帶繫住,看上去很麻利的樣子。
陳婉約腦袋後仰,宛如有水在流動的眸子盯着他,輕聲問:“你、你真得記掛我?”
“你覺得哥們是愛說瞎話的人?尤其是睜着眼時。”
“不是,最起碼,你這次沒有撒謊。”
“呵呵。”
陸寧輕笑一聲,推開她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說:“給我倒杯水,渴死了。”
陳婉約很乖,馬上就給陸先生泡了一杯香茶,又挨着他坐了下來。
“昨晚我跟秦大川出去後,遭到了三個東洋忍者的暗算。”
陸寧也沒賣關子,端起茶杯吹了下飄浮在上面的茶葉後,就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拿出了那個玻璃小瓶子,遞給了陳婉約:“她說,只要你能喝下去,就能解開屍毒的。”
“真、真得?”
陳婉約眼睛驀然發亮,語氣有些顫抖的,一把就搶過了小玻璃瓶,打開蓋子放在鼻尖下,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
說實話,鮮血這東西的氣味,可不是太好聞。
但此時陳婉約閉眼享受的樣子,卻像在嗅長生不老藥那樣,絲毫不在意臉上浮上的貪婪之色。
“我不敢保證這玩意,是不是真能起到那樣的效果,可我覺得九幽王,不該騙我,要不然她也不會在我危險時,及時現身救我了。”
陸寧說到這兒時,陳婉約睜眼看向了他左肋,緊張的問道:“你傷的嚴重嗎?”
“嘿,有個狗屁的嚴重,在那個傻瓜忍者拿刀子砍我之前,我早就在這邊做好了防身措施。”
陸寧得意的嗤笑一聲,斜斜躺在了沙發上,雙腳很自然的擱在了陳婉約雙膝上,悠閒的點上了一顆煙,開始講述他超人的先見之明。
田中美和那一刀,也的確真實斬在了陸寧左肋下,不過卻是砍在一塊樹枝上--陸寧走出賭場,查覺到危險順着小河岸邊緩步前行時,就做好了被砍的準備。
依着陸寧的本事,足夠吸引從水中
暴起的田中美和,按照他故意露出的破綻,本能的斬殺他左肋了。
本來,一段藏在衣服內的樹枝,是絕不可能擋住武士刀(那可是號稱世界三大名刀之一的利刃)的。
但在刀刃即將斬斷樹枝,真切砍進他左肋中時,他的右手已經電閃般的,捏住了刀刃,順勢向前一帶,掙開敵人撲倒在了地上。
毫無疑問,用這種方式來欺騙田中美和,詐死,是極度危險的作死行爲。
因爲一個拿捏不準,鋒利異常的武士刀,絕對能把陸寧左肋斬斷,不死也得重傷。
但爲了能引出潛伏在暗中的九幽王,陸寧有必要冒險一試。
他成功了,一切都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樣,九幽王出現了。
儘管他是真心想跟田中美和聯手,來對付那個至邪之物來着,可惜的是,東洋人從來都不喜歡當個忠實的盟友,所以她死了。
至於九幽王把從田中美和身上拿到的那張地圖,包括跟秦小冰、水暗影等人發生的事兒,陸寧沒必要拿出來顯擺的。
哪怕陸寧就毫髮無傷的躺在這兒,好像個大老爺那樣吞雲吐霧的,可陳婉約還是很不放心,非得解開他的衣服看看。
沒辦法,遇到這麼水一般難纏的女人,陸寧真能由着她來。
“以後,都不要再做這種冒險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
看着陸寧左肋下那道發青的淤青(田中美和那一刀,雖然只是砍中了樹枝,但她全力一刀的威勢,也是相當駭人的,哪怕陸寧及時抓住刀刃,可左肋還是被震得劇痛,眼前發黑),陳婉約有些心疼的,用小手在上面輕輕撫摸着,還低頭吹了幾口氣。
這讓陸寧覺得很好笑,也有些感動,撫着她的柔順秀髮,輕聲說:“沒事了。趕緊喝下那玩意吧,應該是能管用的。”
陳婉約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眼睛:“你真讓我喝?”
陸寧眉梢挑了下,反問道:“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不像。”
陳婉約搖了搖頭,把小瓶放在了案幾下面,輕聲說:“我記得,在我們被九幽王打傷後,你好像曾經跟我說過,是你的一個兄弟救了你--你還記得嗎?”
陸寧沉默片刻,才點了點頭:“我說過的話,我當然記得。”
陳婉約又說:“你那個兄弟,是一個女人。”
“你咋知道?”
陸寧脫口反問。
他雖然的確跟陳婉約說過,那晚他的一個兄弟及時出現,阻止了九幽王對他們痛下殺手,卻沒有告訴她,他的兄弟是個女人。
“呵呵,因爲你在說到你那個兄弟時,眼神裡充滿了溫柔的心疼。”
陳婉約輕笑一聲,說:“如果你那個兄弟是個男人,你絕不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那種神色的。”
陸寧沒說話,只能暗中佩服陳婉約的心細如髮。
“很明顯,你那個兄弟也不是九幽王的對手。可你卻沒跟我說,她被九幽王打死了,那麼就只能證明她被打傷了。”
陳婉約擡頭,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說:“她,也中了屍毒。”
“是,她也中了屍毒。”
陸寧緩緩坐起來,聲音中滿是苦澀的說:“如果她沒中了屍毒,那麼昨晚我在遇到‘危險’時,她就會現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