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青轉念一想,又覺不對,當初系統提示,此生皆是好運模式,如今此生未盡,怎麼可能好運用光?莫非是這三粒骰子有何古怪?
想到此處,他便擡頭看向陸乙,定定道:“我要驗骰。”
陸乙做了個請便手勢,孫長青邁過步去,將骰子拾起,細細觀察,又輕輕搖晃,都未覺出異常,心中更是疑雲重重。
“此骰可有不對?”陸乙道。
孫長青不答,將骰子放回原處,擡首道:“繼續。”
陸乙右手一揚,竹盅與骰子再度飛起,落入他手,隨即再被拋出,旋轉之後,落向地面。
就在竹盅快要觸地一刻,孫長青終於有了動作。只見他修爲疾運,渡劫指法之五行木指已隨心而起,指力自腳下流出,灌入地底,轉眼到達竹盅下方地面。那竹盅被木指之力反彈,頓時微微躍起,纔算穩穩站定。
陸乙見到此景,不禁微微皺眉,一雙眼睛精芒閃爍,凝望孫長青。
“我還是買大,揭盅吧。”孫長青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陸乙微一遲疑,揭盅而起,盅底骰子露出點數,二五五,十二點大。
“我贏了。”孫長青脣角勾起一抹輕笑。
“不過各得一局,何必得意?”陸乙面色一沉,收回盅骰,再度拋出。
遠方看臺之上,衆人觀視賭局,雪凝天目光掃過,發覺陳澤失了蹤影,心頭一動,似乎想起什麼,叫過潘巧鳳,說了幾句,潘巧鳳點頭離去。
不消一會兒,潘巧鳳已來到雪凝天平日居所,天璣後院之中。
在那後院之中,偏苑花園之內,涼亭外地面開啓一道裂縫,縫下一道幽暗階梯顯露,直通地底深處。
潘巧鳳見狀,不由暗叫不好,急忙走將過去,沿着階梯下行,反身將入口之門鎖閉,一路行至地道深處,路勢一轉,變成彎曲甬道。
潘巧鳳轉過幾個彎角,面前一間巨大石室訇然洞開,他步入室中,見長老陳澤已昏厥倒地,身旁站立三人,兩男一女,其中一名身材矮壯、窄臉塌鼻的男人修爲吞吐,右掌高舉,正要一掌擊斃陳澤。
“且慢動手!”潘巧鳳出聲止住那人,“此人尚有用處,且其身份緊要,若是害他性命,天樞方面知覺,三大靈寶尚未煉成,如此打草驚蛇,必然壞了峰主大事。”
“可是此人已發現我等行蹤,不可再留。”三人中的女子道。
“嗯……”潘巧鳳微微沉吟,看了看那女子,道:“爲今之計,只得喂他服食蝕心丹,如此既能教天樞方面無法察覺,又能讓此人爲我等所用。”
“蝕心丹確實能控制人的心智於無形,便是元嬰高手也無法察覺,但此藥珍貴,我們也只得一顆,用在此人身上,是否有點大材小用?”那女子道。
潘巧鳳道:“你難道不知此人與黎仙兒關係匪淺,又深得元玄信任?若能控制此人,不光黎仙兒垂手可制,更能讓此人作爲內應,暗中刺探宗門情報,關鍵時刻還能用他暗施毒手,重創元玄真人,如此重要人物,又豈是小材?”
三人中剩餘的那位淡眉尖臉的男子聽得此言,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就依潘長老之意,讓他服下蝕心丹,此丹下肚,他便是一具傀儡,任我控制,也就不怕他吐露我等消息,讓天樞方面知曉了。”
那女子聽他如此說,便自懷中取出一隻雪色瓷瓶,從中倒出一枚黑色丸藥,喂陳澤服了下去。
而這時,天璣廣場之中,擂臺之上,第三次賭局,竹盅落下。
孫長青眼見竹盅落地,故技重施,再度運起渡劫指法,木指之力自腳底而出,沒入地面,流向竹盅下方。陸乙見他動作,也是冷哼一聲,修爲吞吐,一股磅礴大力猛然自空中罩落,轉瞬也沒入地底,直朝孫長青所發木指之力而去。
兩股力量相交,不過須臾,木指之力已如薄紙一般,盡被擊碎,陸乙所發力道卻延綿不絕,直朝孫長青腳下洶涌而來,孫長青吃了一驚,當即立斷,煉妖鏊召出,一鍋拍向腳底,雄渾力道立刻反彈而回,衝入半空,攻向陸乙。
陸乙未曾料到他有此異寶,突變之下,只得勉力抵擋,但終究時間倉促,蓄勁不足,整個人頓時被自己所發力道生生擊出一丈,體內氣血翻涌,一時無法運功。
而孫長青這邊,一鍋將力道反彈而回,即刻再施渡劫指法,木指之力奔流而出,匯聚竹盅落地之處。竹盅再被木指之力彈起,微微一跳,蓋盅論定。
“還要賭嗎?”孫長青看着陸乙,微笑道。
陸乙眼角一陣抽搐,咬牙切齒道:“買定?”
“還是買大。”孫長青一派輕鬆地道。
陸乙沉哼一聲,擡手一召,竹盅飛起,他也不看那盅底點數,便自懷中取出一本書冊,扔向孫長青,道:“今日算你贏了,舍弟之事就此了結,他日若有餘閒,陸某當再登門拜訪,與閣下在這賭局之上,一較高低!”說罷也不要那三粒骰子,便御風而去,越過廣場數千弟子頭頂,徑直下峰去了。
在場衆人未想到這場衝突竟是如此收尾,都有些理解不能,呆呆看着場中。黎仙兒、伍小鬥也是覺得莫名其妙。
孫長青卻走將過去,撿起那本書冊,上面寫着五個大字:“七星連陣譜。”稍微翻閱,書中所載全是陣法相關,如何佈陣,如何在煉器之時融入陣法,佈陣所需媒介,哪種最佳,如此種種,事無鉅細,一覽無遺。
孫長青心頭欣喜不已,自與袁乘風一戰之後,他重新認識陣法威力,便已有心鑽研陣法符印,刻印在自己的法寶之上,可巧心中剛有此念,這陸乙便上門找茬,送上這本陣法秘籍,真是太配合了。
“這陸乙該不會是孫長青他爹吧,趕着跑來送寶?”
周圍弟子頓時不禁議論紛紛,連伍小鬥、黎仙兒等人臉上,也是一副深以爲然的表情。
孫長青也不管這些,先將書冊收好,又走過去撿起那三粒骰子,修爲運轉,便想耍一個帥,像陸乙那樣微微擡手,讓骰子自己飛入腰間的儲物袋中,誰知修爲吞吐之下,骰子卻只是晃了幾晃,並無任何反應。
孫長青心中奇怪,再度灌注修爲,很快便發覺這三粒骰子不太對勁。運用修爲,召引金之靈氣時,骰子中一點的那一面便變得十分沉重,凝聚土之靈氣時,則三點的那一面又變得十分沉重,但一旦修爲收止,靈氣自行溢散,三粒骰子的各面重量便又恢復正常。
“這老小子,敢情是在出老千,我說他怎麼一上來就扔個豹子……”孫長青看着陸乙遠去的方向,心中暗笑。他自然也明白陸乙爲何丟棄這副骰子,骰子沒了,下次兩人再度相遇,孫長青若是指責他上次對賭出千,他便可以沒有物證爲由,來個死不認賬。
當下孫長青便將骰子收入儲物袋中,這骰子雖有貓膩,但也是個好玩物件,孫長青打算留着把玩,說不定以後再碰賭局,自己也能出出老千啥的。
出千這種事情,賭場之中倒很常見,孫長青看得多了,也不覺得出千有啥不對,千術高超,不被人發覺,那是你的本事,千術低劣,被人看出來了,斷手斷腳,那也是自己活該,怨不得別人。
雖然孫長青自己沒有出過千,不過現在他還真想試試,一是試試這副骰子好不好用,二來他也真想看看,就算真的出千被抓,現在還有哪個賭場,能把他的手腳砍斷,畢竟他的身體如今已是靈寶級別,凡兵無物能傷,當年自己輸了賭局,被一槍爆頭,現在你爆個試試?不把子彈打癟了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