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陽無所謂。
因爲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贏定了。
李聖代連半聖都能醫得好，真正的治癒能力早就已經超了六星級別，想要通過六星考覈，簡直不要太簡單。
但是，餘至清在聽到諸葛誠竟然打算要將留影獸的眼淚打包傳送到總部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若是讓總部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管是輸是贏，他餘至清以大欺小，還有藉故打壓後輩的名頭肯定會因此而傳遍整個治癒魂師公會。
聲譽盡毀不說，說不得還會迎來公會內部的警告與責罰。
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單獨軟禁李聖代，想要套取李聖代獨門醫術的願望，也會因爲諸葛誠的這一舉動而徹底落空。
一旦李聖代引起了公會高層的關注，只要巫醫的嫌疑被排除，李聖代的醫術必然會因此而聞名天下。
而做爲曾經想要打壓甚至謀害李聖代的餘至清，必然會因爲站在李聖代的對立面上而被天下人指責，李聖代得勢之後，也必然不會放過他還有他們餘家。
諸葛誠這是在找死！
想起種種可能發生的後果，餘至清目光陰沉，在心裡連諸葛誠這位榕城分會的會長也給記恨上了。
“這點兒小事，就不用勞煩總部了吧？”餘至清逼視着諸葛誠，“只是一樁小小的賭約，不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諸葛誠難得硬氣一回，鄭聲道：“餘前輩，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在我看來，這是一件事關一位六星治癒魂師生死存亡的大事。既然是打賭，那就必然會有輸贏，萬一前輩要是輸了，我一個小小的榕城分會會長，可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諸葛誠很明白餘至清的意思，不過，既然兩邊都不把他這個小小的分會會長放在眼裡，諸葛誠也沒有必要再去熱臉貼冷屁股。
泥人都還有三分火性，真特麼當我諸葛誠是個擺設不成？
“諸葛會長說得對！”柳朝陽高聲贊同道：“直接傳到總部做見證，輸了的話，誰特麼也別想後悔！”
柳朝陽倒是沒想那麼多，不過他現在的宗旨只有一條，那就是，凡是餘至清反對的，他全都要贊成，凡是餘至清不喜歡的，他全都要提出來。
沒別的，就是要讓餘至餘這個高高在上的六星治癒魂師不爽。
“當然，餘老要是不想送的話也可以，認慫啊！”
柳朝陽繼續嘲諷道：“只要你肯認慫，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留影獸的眼淚不必再送，賭約什麼的也全部作廢！”
“怎麼樣餘至清？你又有了一次可以不必武魂破碎徹底成爲廢人的機會，錯過了，可千萬不要後悔喲！”
柳朝陽又把剛剛餘至清擠兌他的話全部還了回來。
一句話，算是徹底堵死了餘至清的全部退路。
當然，如果餘至清真的能夠徹底不要臉，真的能夠直接跪下來向柳朝陽道歉的話，結果另說。
不過，看餘至清整張臉都被憋得通紅，看向柳朝陽的目光血中帶火，恨不得直接將柳朝陽給瞪死，就知道，這老兒不可能會回頭了。
現在餘至清的心中，想要搞死柳朝陽的決心，已經高於一切。
今天餘至清已經被這條瘋狂咬了太多次，不弄死他的話，這個柳朝陽必然會成爲他的心魔，讓他寢食難安！
“這個世上能夠讓老夫低頭認輸的人有很多，但絕對不包括你柳朝陽，還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李聖代！”
“這場賭約，老夫贏定了！”
餘至清再次表態，總部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他能在總部有所迴應之前搞死李聖代，誰又會爲了一個死人而找自己這個六星治癒魂師的麻煩？
餘至清心中發狠，就算是拼上自己的一世英明不要，就算錯過了那種神奇的醫術也無妨，他今天一定要搞死柳朝陽與李聖代！
如果兩個當事人都死了，公會總部說不定非旦不會責罰，還會爲了公會的聲譽而極力替餘至清遮掩。
治癒魂師公會高層那些人的心思，餘至清多少還有一些瞭解。
公會的聲譽高於一切，在可控範圍內，他們永遠不會主動去曝光一位六星治癒魂師的醜聞。
“如此的話，兩位可以開始了！”
諸葛誠後退一步，神色嚴肅，公事公辦，留影獸早已有人召喚出來，此刻正面對着柳朝陽與餘至清，時刻準備記錄兩個人的賭約誓言。
“神魂爲引，蒼天爲證！”
“我柳朝陽今日在此立誓，與餘至清對賭！若在六星考覈開始的半個時辰內，李聖代不能通過治癒魂師公會六星醫師考覈，我柳朝陽自願武魂破碎，修爲盡毀，終身不得修復！”
“還有，此賭全憑自願，無論輸贏，事後任何人不得追究！”
柳朝陽最先起誓，然後又衝着餘至清呶了呶嘴，意思不言而喻。
餘至清也不示弱，直接站出來，仰望蒼天，洪聲起誓：
“神魂爲引，蒼天爲證！”
“我餘至清今日在此立誓，與柳朝陽對賭！若在六星考覈開始的半個時辰內，李聖代能夠通過治癒魂師公會六星醫師考覈，我餘至清自願武魂破碎，修爲盡毀，終身不得修復！”
“再有，此賭全憑自願，無論輸贏，事後任何人不得追究！”
誓成之後，天道有所感，直接向兩人賜下兩道誓約印記。
六星考覈開始的半個時辰之後，不管李聖代是輸還是贏，必然會有一人因此而成爲廢人。
“好了！誓約已成，影像也已經留下，兩位可以靜候結果了。”
諸葛誠衝留影獸武魂的主人招了招手，負責錄像的留影獸獨眼內擠出了一滴天藍色淚水，落地成石，直接被其主人接在手中。
“把這滴留影獸的眼淚複製一份，原件寄到總部，副件存檔留底，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擅自取出。”
諸葛誠這句話是說給餘至清聽的。
餘至清的心思，諸葛誠心知肚明，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他有這個把柄在手，餘至清就不敢拿他諸葛誠、拿他們榕城分會如何。
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傻瓜。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油條，誰沒有幾分自保之道？
“哈哈哈！”
誓言成立之後，柳朝陽終於再憋忍不住，突然就站在那裡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驚天動地，笑得暢快淋漓。
“柳長老何故發笑？”
諸葛誠憐憫地看着柳朝陽，到底是相交了一百多年的朋友，看着他就這樣一步一步將自己的職業生涯走向終點，着實有些可憐。
這個時候還能笑得來，不會是已經瘋掉了吧？
“沒什麼。”柳朝陽同樣憐憫的目光看着餘至清，“我只是有些感嘆，帝國內唯一的一位六星治癒魂師，過了今日，就要成爲廢人了。”
“做爲這件事情的見證者與參與者，我柳朝陽與有榮焉！”
“當然，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老的六星治癒魂師雖然會成爲歷史，不過新的六星治癒醫師亦會在今天強勢崛起。”
“同樣是做爲這件事情的見證者與參與者，我柳朝陽亦是深感榮幸！”
“今天，必然會成爲治癒魂師公公最爲輝煌也最爲耀眼的一天！這一天，也終將會被歷史所銘記！”
“作爲這段歷史的見證者與參與者，我柳朝陽也必然會青史留名，爲後世所知！”
“這，難道不值得慶賀，不值得高興嗎？哈哈哈……”
柳朝陽的一番瘋言瘋語，讓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爲，柳朝陽這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