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留下這些東西，肯定不是爲了給咱們提醒什麼的，而是爲了保密的？”韓汝忠覺得有些疑問，便問羅金。
羅金點了點頭：“我也是覺得這一點比較奇怪，按理說，那幫人那麼緊張保密工作，有人用這些東西威脅他們，他們該不會輕舉妄動纔對。”
“會不會是因爲那幫傢伙覺得他只是個外圍人員，不可能知道真正的機密，所以纔在受到威脅的時候依舊下了殺手？”陶華插進來說道。
羅金和韓汝忠對視了一眼，羅金點頭韓汝忠搖頭，大概是看到對方的反應，羅金又搖了搖頭，可是韓汝忠卻又點了點頭。
這就讓陶華看不明白了：“頭兒，死胖子，你倆搞什麼呢？到底是點頭還是搖頭啊？”
羅金明白了韓汝忠的想法，他肯定是覺得以那幫縮頭烏龜一直一來的謹小慎微，應當不會在這裡搞出什麼紕漏。可是看到羅金點頭，韓汝忠又想到既然這幫人能在倪寐身投鼠忌器卻又在某種特定時刻決定狗急跳牆，似乎放在這件事也能說得通。當受到威脅，他們第一反應是不殺，可是有個意外滲透進來，導致他們臨時決定下了殺手。參照這幫傢伙一貫所爲，這也是說得通的。所有韓汝忠最終又點了點頭。
羅金的想法就比較簡單，他覺得陶華說的有一定道理，所以點頭了，可是看到韓汝忠搖頭。就猛然想到，這幫人一貫謹慎，他們可能會採取更穩妥的方式，比如籠絡或者乾脆軟禁的方式。而不會冒着危險痛下殺手。所以羅金最終搖頭……
等到陶華說完話之後，羅金和韓汝忠相視一笑，一起說道：“不太可能，如果那幫縮頭烏龜受到這樣的威脅，即便他們覺得這傢伙接觸不到太多的內幕，也不太可能立刻殺了他。至少會有個周旋和試探的過程。如果有這樣的過程，這傢伙就肯定會想辦法把這些東西公諸於衆了。”
“公諸於衆他不就死定了？”陶華沒明白羅金和韓汝忠的意思。
韓汝忠不耐煩的解釋道：“桃花小娘子，你腦子不行就別跟這兒猜來猜去的。好好做你應該做的調查。”看到陶華有發怒的傾向，羅金也示意他趕緊說，韓汝忠這才道：“從現在的局面看來，這些資料從未流傳於世。那麼說明，這傢伙在被殺之前，其實是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去威脅那幫縮頭烏龜的。”
陶華皺着眉頭琢磨了一下，終於明白了韓汝忠的意思：“嗯，明白了。如果他給自己的親人或者朋預留了足夠的信息，比如他死亡之後就將這些東西交給媒體，這些東西就應該曝光了。”
韓汝忠點點頭，繼續說道：“那麼。以那幫縮頭烏龜的謹慎，他們絕不敢無視此人的威脅而繼續下手。他們至少要了解一下，這個人對他們的研究究竟知道多少。在已經明確受到生命威脅的時候。這個人還保有活動能力，他肯定會利用這個短暫的時間把線索留給親，不管那幫縮頭烏龜是否判定這些資料外泄會給他們造成麻煩，這些資料都必然會在那個人死後流傳於世。而既然……”
陶華這時候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思，急忙接嘴道：“賓果！明白了！既然沒有絲毫外泄，證明縮頭烏龜們絕沒有受到威脅。那麼豈不就是說，這個倒黴催的傢伙還沒來得及威脅那幫縮頭烏龜，就已經被咔嚓了？”
羅金和韓汝忠雖然想到了前邊那些，卻依舊沒想明白爲什麼那幫縮頭烏龜不受威脅，現在聽到陶華最後這句話，倒是一下子豁然開朗。
很有可能，因爲那幫傢伙一定是採取暗殺甚至的方式，所以，他們不會有和這人正面接觸的機會，這人還沒來得及威脅那幫縮頭烏龜，就已經掛了。
“這個悲催的貨，精心準備了半天，居然沒來得及威脅對方……”韓汝忠感慨了一句，羅金顯然也有同感。
這傢伙還沒來得及安排好可供託付的人，就已經“意外”身亡了。這不得不說這傢伙的運氣簡直壞到了極點，就差一步。
不過想來，即便此人安排好了託付者，其最終的結局恐怕還是死亡，因爲那幫縮頭烏龜絕不會跟他有任何接觸，而是直接選擇幹掉。只是那樣的話，這些材料恐怕早就爲世人所知了。
突然間，羅金又意識到有個環節對不：“不對，老凌的事兒，是從前政府部門從事這方面研究的時候乾的，可是這個傢伙，卻是那個研究所的外圍人員，他是怎麼知道老凌的事兒的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韓汝忠也察覺到了這個幾乎被他錯漏的細節。正常情況下，此人只會是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是關乎於他們研究所真正從事的項目究竟是什麼的，從他的工作總結當中，也基本說明了這一點。他卻又是爲什麼會把這個網址夾在老凌的檢查報告裡的呢？或者說，他所屬的研究所跟從前的政府部門，除了那兩個人是重合的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關聯之處啊。按理說，他不該知道老凌的故事……
“華子，你是怎麼知道此人已死的？”羅金阻止了想要開口的韓汝忠，又問。
韓汝忠的眼睛一亮，他們之所以一直認定此人已經死了，完全是因爲陶華之前所說的，這個研究所，除了那對七十歲左右的男女，其餘人都已經死光了。而從這些資料裡，以及陶華目前的敘述當中，是無法得到這個結論的。羅金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
“猜的唄……或者說是推理！”陶華理直氣壯。
這個答案讓羅金和韓汝忠相當的無語，他們這兒分析了半天，完全是基於陶華所說的此人已死有事燒紙這個基礎，現在卻得到陶華這樣的一個答案。
“我操！這種事你丫也猜？”韓汝忠頓時忍不住直接罵了出來。
陶華很少見的沒有反駁回去，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犯下了臆斷的錯誤，囁嚅着說道：“很明顯麼，我覺得這傢伙肯定死了啊，要是沒死，怎麼這些資料三年前就停止更新了？這傢伙一直都將自己的工作總結傳到這個網址，在他所說的研究所解散的日期之後有一小段時間的停止傳，隔了一段時間又傳了一些東西去，你們剛纔也看到了，那傢伙提到他的同事正在以各種方式死去……”
其實陶華的推斷還是有一定道理的，這人停止傳的原因肯定是研究所的工作結束了，恢復傳則是因爲他開始發現自己的同事各自離奇死亡，加他又知道了一些內幕，纔會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放在這裡，希望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而再度停止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已經死了。
但是，這畢竟只是推斷，不能當成最終的答案。
羅金倒是沒有因爲陶華的臆斷着急，反倒是又提出一個問題：“這人的死，是你的推斷，那麼，那對七十歲左右的男女沒死，也是你的推斷？你是不是認爲當初從解散的政府部門加入這個研究機構的那對男女沒死？”
韓汝忠聽了，也瞪大了他的小眼睛，似乎認定這又是陶華的一次臆斷。
陶華的答案總算讓兩人鬆了口氣，他說：“這可不是我的推斷啊，這是我查到的線索。”
“快說啊！”韓汝忠真急了。
“根據老凌那邊的話，我知道當初那個政府部門已經散夥了，而且當年跟老凌聯繫的那個傢伙，也早就死了，這是確鑿無疑的。我想到老凌得知黃凱的存在的時候，還曾經找過那個姓黃的女人，卻在之後被警告再不許跟姓黃的女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觸。我特意問了老凌，那人是在他們見面的時候就出現了，還是事後找的他，老凌說是事後。老凌和姓黃的女人都處於被監視狀態，這個可以確定，而如果他們的聯繫人是同一個人，那人當時就可以出現麼，沒必要事後再找老凌。既然沒出現，我就估摸着他們倆的聯繫人不同，老凌這個死了，姓黃的那個未必也死了。於是，我順着姓黃的女人摸了下去，發現她在大學讀的時候，跟一個校外人士有不少接觸，那個年代還是很保守的，一個女大學生不太會跟一個校外人士接觸，我就查到了那個人。”
“這麼說，那個人還沒死？”羅金已經猜到陶華是如何確定那對七十歲左右的男女沒死了，最大的可能性是黃姓女子的聯繫人不久前見到了那對男女。
“沒死，可是也等於是死了，丫是個植物人，躺病牀完全沒法兒動了。”
陶華剛說完，韓汝忠又炸了：“我操你大爺的！你丫繞了那麼半天還是說了句廢話！植物人有屁用啊？”
陶華這下子也翻了個白眼：“老子抽死你信不信？你他媽就不能等老子說完？”
“別吵，趕緊說下去……”羅金髮話了，韓汝忠和陶華都有些悻悻的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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