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雙掌相對,結果卻是出人意表。
馮術一手後背,一手穩穩的停在半空中,深色自若,好似是閒庭信步一般。而反觀那老者,卻是踉踉蹌蹌的接連退了三四步,這才穩住身子,連鬍鬚都亂了。
馮術擺了擺手,道:“都說了,老年人不以筋骨爲強,大家喝喝酒,聊聊天,劃劃拳,交個朋友,便把事情揭過了。何必這樣打打殺殺的有違和氣?”
老者哼了一身,道:“誰和你這種目無尊長的狂徒小子做朋友,休走,吃我一劍!”說話間,伸手在腰間一抽,便拔出一把軟劍來。
馮術搖了搖頭,道:“果真是這般家傳淵源。剛剛吃完那劉堂的大鐵劍,就要吃你的百鍊軟劍!”
“羅七八糟的說什麼!”老者大喝一聲,“快接招!”軟劍抖刺,直向馮術的小腹。
馮術哈哈一笑,道:“還犯不着着急,再看幾招也不遲。”身形賽風,連退幾步,將方纔與劉堂打架用的松枝順手拾了起來。
老者一擊不中,將手腕一翻,一記劍法中最最尋常的“左截腕”,斫向馮術的手腕。
馮術縮手擡“槍”,後手單手握緊了松枝,用力抖刺,將老者迫出了半丈之外。
站在劉堂身後的老者,卻將眉頭皺緊了。
使劍老者的本事,自然是超過劉堂許多。只是,這些道行,在馮術手中還是捉襟見肘。一杆松枝使出,左右前後,盡是槍影。雖無銳頭,但是槍速太快,內勁充盈,有無槍頭,已經是無足輕重了。
不過三五十招,使劍老者便被殺的節節敗退,遠處觀戰的老者,眉頭皺的不行不行的。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繼而劉堂便被老者一把揪住了脖領提了起來。老者盯着劉堂,罵道:“*養的小混球,今天欺負人不成,反而被痛打,卻把謊話扯到我們兩人身上了!”說話間便將劉堂掄圓了,直接扔到了正在激戰的二人中間。還不忘扯着鬍子罵道:“小雜種,把事給我說清楚了再回來。”
天降異物,正在激戰的二人極是配合的各退了一步。馮術見劉堂會摔得極慘,便將松枝在劉堂的腰間託了一託。雖說依舊是在地上摔得黃沙漫天,但卻免了骨斷筋折之苦。
使劍老者正欲竟劉堂扶起來,卻聽後面老者道:“兄弟,莫要管這小混蛋,咱兩個,都被這小混蛋騙了。”
使劍老者微微一愣,依舊將劉堂扶起來,道:“大哥,這話怎麼說?”
後面的老者道:“這位同你過招的小友,使得乃是嶺南馮家的六合大槍。他年紀輕輕,武功卻在你我之上,想來定是馮家最最親傳的嫡系子弟,說不得,便是少家主。你想,他身負絕學,怎麼會自跌身價,偷學劉堂這混蛋的不入流的功夫?”
老者這番話說的漂亮,馮術彷彿是大熱天裡喝了幾口冰鎮的泉水,舒心的無以復加,舉着大拇指,便衝着老者笑道:“這位老爺子是明白事理的。小子馮術,這廂見過前輩了。”
老者乾笑一聲,道:“原來當真是馮家少主到了。是我等馭下無方,教小的們衝撞了馮少主。還請少主恕罪。”
馮術擺了擺手,道:“老前輩折煞小的了。也是我出言不遜在前,怪不得這位劉堂兄弟。”他平日雖是狷狂,不知自矜。但是別人對他客氣,他也會客客氣氣的,把別人的面子,照顧的齊全了。何況眼前這老者,比自己家老爹的年紀還大,人家對自己客氣,又知道自己是馮家人。自己不恭恭敬敬點,難免被人說沒了教養,丟了馮家的臉。
老者道:“馮公子是有見識的,自然是不會和劉堂這般不三不四的混蛋一般見識。不過,此事終究是我等失誤在前,馮公子若是不嫌棄,不妨進寨子同飲幾杯酒水,也教老朽,一盡地主之誼!”
馮術笑道:“長者賜,不敢辭。前輩有命,馮術豈敢不遵?便按前輩的說教,到寨子裡喝幾杯酒,交了前輩幾人的朋友。”到了這個時候,還哪裡有半分什麼不齒與落草人爲伍的念頭。
老者笑道:“馮公子是性情中人。老夫暮年之際,還能得見馮公子這般英才人物,當真是幸運的緊。嗯……莊箏啊,還不快點請馮公子進寨子裡,大家好好喝幾杯?”
莊箏眉頭微微一蹙,隨即便似乎想到了什麼,擡起頭來,走上幾步,衝着馮術笑道:“不知是馮公子大駕光臨,小女子唐突了,還請公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