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樓
方森巖皺眉道:
“什麼叫培訓?“
羊肉串正要開口,最初的那個賣沙琪瑪的大叔忽然喊叫了起來:
“你敢出賣……“
他只說了四個字,方森巖就出手如電,抓住他的頭髮往牆上一撞,然後厭惡的將手在牆壁上抹了抹,淡淡的道:
“重度腦震盪,腦脊液鼻漏,至少臥牀半年,即使痊癒也有失憶,大小便失禁,精神失常等症狀——這就是醫生等下給他開出的病情診斷書——誰他媽的是再插嘴,那麼也是這個下場。品書網 “
這個行爲立即壓制住了所有的人,只有羊肉串才得意的望了周圍一眼後道:
“培訓一般都是由牛老大來做這件事情,目的就是要讓那些小孩子看起來更加悽慘一些,方便他們上街討錢,通常都是將他們的腿弄瘸,這樣既可以避免他們逃走,又可以加強路人的憐憫心。還有要把小孩子的舌頭剪掉一截,讓他們說話吐詞不清避免求救。“
方森巖冷冷的道:
“這麼說起來,我那朋友的孩子應該還在被培訓了?“
羊肉串點點頭,喉結上下蠕動了一下:
“我可以帶你去,但從此我也肯定沒辦再在這個城市混了……”
他擡眼看了看方森巖,眼神閃爍還帶了一絲貪婪。方森巖神色不變,直接又拋了一萬塊過去,冷冷的道:
“帶我過去,找到小孩我再加一萬。老老實實呆在我旁邊,沒有人能碰掉你半根頭髮。“
羊肉串頓時喜上眉梢,點頭哈腰的走到了前面,方森巖走出了幾步,忽又倒了回來,看着剩餘那個新疆人,非常乾脆的一腳踹了過去,於是昏迷的人又多了一個。羊肉串吃驚的看着這一幕,方森巖淡淡的道:
“這個世界上是有叫做電話這種東西的,既然你可以出賣牛老大,那麼爲什麼就不能有人通風報信。我不怕牛老大有準備,只怕他提前跑掉!”
一個小時以後,方森巖就和羊肉串一起站到了一幢高樓前。這幢高樓十分氣派,少說也有三十層以上,外牆的玻璃牆十分氣派豪華,上面安吉麗娜朱莉的巨副廣告正在微笑,從裡面進進出出的不是高級商務精英就是賓利奔馳等豪車。繞是方森巖十分淡定,也忍不住問了羊肉串一句:
“你確定牛老大在這裡?“
羊肉串詭秘一笑,已帶着方森巖從後面的小門拐了進去,至於門口的保安根本連眼皮都沒掃他們一眼。在大廈的後面顯然就沒遠處看起來那麼光鮮了,因爲這裡赫然是廚房的後堂,就是那種殺雞,洗菜,剖魚的地方,髒亂差自然是必不可少的。還能見到一個服務員正往端着的工藝菜上面吐口水,估計是被客人教訓了一氣於是藉此發泄一番。
羊肉串見到人就嫺熟的拋了幾隻煙過去,自然就沒人來管他們,隔了幾分鐘他拉着方森巖進了旁邊的拐道,走了幾步以後站定,然後上面轟隆轟隆的就下來了一架貨運電梯。
兩人進了貨運電梯以後,羊肉串顯然是心中有些發虛,點了支菸手裡抖抖的一直都沒點燃。方森巖閉上眼睛靠在電梯牆壁上養神,嘴角始終有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電梯到了頂層以後,卻是依然窗明几淨地毯牆紙一副世界五百強大公司的做派,羊肉串卻往右邊一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巷道,這巷道過去有一道半掩的門,門後面就是通往樓頂的樓梯。
羊肉串壓低了聲音道:
“就在上面了,有人看着門的,我就不上去了在這等你。“
方森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猛然伸出左手攥住了他的胳膊,然後舉步向前。羊肉串只覺得胳膊上似乎被套上了一道鐵箍,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前行。兩人踏上最後一截樓梯以後,前方的空間陡然狹窄,一扇破舊的二手卷簾門擋住了去路,進出的小門上套了一把鎖。一個醉醺醺的大漢穿着黑色彈力背心,正靠門席地坐着背靠牆壁養神,旁邊是一堆雞骨頭和五六瓶被喝殘了的啤酒。
他一見到方森巖兩人,馬上就跳了起來順手就抄酒瓶子。方森巖也不動聲色繼續向前,這大漢一酒瓶子就敲在了方森巖腦袋上!“啪啦“一聲玻璃碎片和殘酒一起飛濺,但方森巖若無其事,那一瓶子簡直就像是甩在了花崗岩上,而他一伸手,就單手掐住了這漢子的喉嚨將之提了起來抵在了旁邊的牆壁上,任這傢伙手腳狂亂踢蹬也是無濟於事,直到他雙眼泛白暈了過去這才罷手。
從這漢子的身上找出了鑰匙以後,方森巖順手抄起了放在旁邊的一條鋼管,便打開了捲簾門走上了樓頂。進去以後也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小孩子劈頭就是一管子抽過去。他下手極快極重,被打中的人除了躺在地上呻吟之外就沒有一個能爬起來幹別的事的。
“孩子在哪裡?”方森巖直接對旁邊的羊肉串道。他似乎連話都不願意和樓頂天台的這些人多說。羊肉串看着方森巖那股十步殺一人的凌厲威勢,就算是有什麼異心也早就打消了。二話沒說就打開了旁邊的兩個用石棉玻纖瓦,三合板搭起來的臨時建築,裡面的慘狀不必多說,單是那股屎尿腐爛味道都能把人薰個跟斗。方森巖往裡面打量了一下,走到了旁邊一個被敲趴下的傢伙身邊,扯起他的頭髮冷酷的道:
“何曉軍在哪裡?“
這傢伙被一棍子抽在了臉上,滿臉都是血和眼淚,嗚嗚咽咽的說了半天,才知道原來何曉軍這孩子性格很是倔強,被抓來以後就水米不進,這幫人的目的也是求財,不想弄出人命,恰好牛老大的“培訓班”正要畢業一批學員,就把他關在了旁邊的小棚子裡面。想等到這陣子忙完了再來慢慢料理這小子。結果何曉軍除了被餓得可憐之外,倒也沒受什麼大罪,當然毆打和侮辱是免不了的了。
何曉軍這孩子身上的病也是越發嚴重了,大塊大塊的紅斑蔓延在臉上身上,看起來極其嚇人,只是這孩子的眼裡都閃耀着一種倔強而兇橫的光芒,就像是一頭生着賴毛的小狼崽,充滿了威脅與殺傷的意味在裡面。
方森巖看着這孩子,就彷彿看到了何衛國童年時候的模樣,他嘆了口氣,又看了看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孩子的悽慘模樣,轉頭詢問羊肉串道:
“誰是牛老大?你也不希望留下個後患吧?”
羊肉串心中頓時一凜,一咬牙指着左邊的角落道:
“他就是牛老大!”
方森巖一看,那漢子瑟縮在旁邊,黑瘦黑瘦的,彷彿被吃乾淨肉的一枚棗核,臉上的皺紋當中堆滿了風霜。看上去像是個老農民,哪裡有半點拐賣殘害兒童的集團首領模樣?不過羊肉串話一出口,這人眼裡馬上就浮現出了一股兇暴之意,狂叫了一聲就叫了一串新疆話,然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割饢刀直撲了上來。
方森巖根本就沒理會他,儘管眼睛是看着何曉軍。背後卻長了眼睛似的順手一鋼管就揮飛他手中的刀子,第二棍子抽在了他的鼻樑骨上,第三棍子打中的是他的膝蓋第四棍子打中的是他的手肘。
這四棍子抽擊的時候看似輕描淡寫,其實卻在空中呼嘯出了沉悶的鬱響,顯然上面附帶的力量絕對不輕,打中了牛老大的身體以後,都傳來了清晰無比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連鋼管都變了形,牛老大被抽打得在原地旋轉了幾圈,再也忍受不住,倒在地上淒厲無比的翻滾着慘叫了起來,口水鼻涕和鮮血混合到了地上的塵埃糊得滿臉都是。
方森巖一個人站在七八個打手的包圍圈當中,卻像是大海里面屹立的礁石,完全沒將那些人放在眼裡。這些打手一看到他手中那根微微彎曲的染血鋼管,簡直就像是大白天看到了鬼一般,被他的氣勢所懾,竟是都在不住的往後退着。方森巖對着何曉軍偏了偏頭道:
“我帶你回家,你走不走?“
何曉軍的眼裡流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方森巖帶頭走了出去,等到何曉軍和羊肉串都走出來以後,才頭也不回的甩了句硬邦邦的話下來:
“我五分鐘後報警。“
這句話無疑就將牛老上了絕路,這時候毫無疑問便是樹倒猢猻散,他的手腳都已經殘廢,這些打手在這等情況下多半是各顧各分了錢就跑。很顯然這個犯罪集團從此也就毀了,也算是方森巖幫何曉軍以後解決了一個隱患。
當何曉軍見到了自己的奶奶的時候,終於表現得像個正常的小孩子一樣哇的哭了出來撲了上去。方森巖在旁邊也沒有出聲,就是安靜的看着。兩祖孫整整抱頭痛哭了十多分鐘,何媽媽終於注意到了方森巖的存在,自然是千恩萬謝,最後居然還拿了二十萬鉅款出來,方森巖擺手推辭,然後微微一笑道:
“倘若您老人家真的想謝我,親手做一鍋蓮藕排骨湯給我嚐嚐就好了。”